第二章 交稅
開完會已經接近傍晚，村長將黑鴉安排在自家空着的屋子中。
杜升憂心忡忡的回家，劉氏還在烤着魚乾，見杜升耷拉着腦袋，一副沒精打採的樣子。
劉氏詢問道：“都說了些什麼？”
杜升將劉使者講的事複述了一遍。
“什麼？又要打仗了？還收三枚中品靈晶！”劉氏驚慌中夾雜着些許憤怒。
這時杜蕪抓螃蟹回來了，還沒進門就開始大聲嚷嚷。
杜升這時候心情本來就不好，而杜蕪卻一臉嘻嘻哈哈的，一股莫名的火從心底竄起來。
劉氏接過杜蕪手中的螃蟹便進廚房做飯。
而正當杜蕪準備回房間收拾一下滿是泥濘的衣服的時候，杜升吼道：“杜蕪，過來！”
突如其來的吼聲把杜蕪嚇得一哆嗦，杜昇平時很少吼他的，更不會直接叫杜蕪大名。
杜蕪回憶了一下，最近也沒做什麼錯事，對於杜升的憤怒感到有點莫名其妙。
小心翼翼的走到杜升面前，杜升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敲着杜蕪的頭，”你已經快十五歲了，天天不務正業，不刻苦修鍊，還停留在煉體五層！你到底想幹什麼？”杜升幾乎吼出來。
從沒有見過自己的爺爺發這麼大的火，低着頭小聲嘟囔着：“爺爺你現在不也才煉體八層。”
“你說什麼？！”杜升聽到杜蕪居然說出這種話，更加火大，起身就要揍杜蕪。
幸好劉氏聽到外面的吵聲連忙跑出來，將杜升拉開。
“蕪兒，快去洗個澡，瞧你都成什麼樣了！”劉氏連忙打圓場。
杜蕪連忙就跑去洗澡，杜升獃獃的坐在火堆旁邊，望着杜蕪的背影，眼睛空洞。
“老頭子，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吃完飯後我們好好給他說，相信蕪兒能聽進去的。”劉氏安慰着杜升。
十年前杜升的兒子杜天倒在了戰場上，如今可能又要開戰，可以想像此時杜升的心情多麼的差。只要開戰，天下大亂，任何人都不能獨善其身，要在亂世中生存下來，必須有足夠的實力。
晚上吃飯的時候，杜蕪一直低着頭，不敢抬頭，一頓飯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有劉氏不斷給這爺孫兩夾菜。
吃完飯，杜蕪正準備逃回自己的房間，畢竟這頓飯氣氛不對，太過壓抑，壓的他都有點喘不過氣，但是杜升卻將杜蕪留在院子裏。
杜升怒氣還未完全消除，詰問道：“你可知道你父親是如何死的？”
這時杜蕪是真的怕了，低着頭，小聲回道：“知道。”
杜升恨鐵不成鋼說道：“你父親臨走前，囑咐我和你奶奶，一定要監督你修鍊。不求以後出人頭地，但你今後一定要有自保的實力。你看看你，十五歲了，還是煉體五層。爺爺我天賦有限，也上了年紀，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所進步，但是你不一樣，三年前就是煉體五層，三年後還是，你說說你這三年好生修鍊了嗎？”杜升越說越生氣。
劉氏接着緩緩說道：“這幾年天下太平，我和你爺爺才沒有過多的約束你，但是如今局勢不穩，可能再次打仗，可你如今才達到煉體五層，怎能不讓我們擔心。”
“什麼，又要打仗了？”杜蕪一臉的吃驚。
杜升和劉氏紛紛點頭，杜蕪心中似乎一根弦被挑動了，他的父母親都是因為戰爭離他而去的，對於父母的印象還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心底十分厭惡戰爭的。
杜蕪低下頭，回想起自己這些年確實沒有將修鍊放在心上，在煉體五層上已經待了三年。
杜升盯着杜蕪，沉聲說道：“從明天開始，你一定要刻苦修鍊，就算不為了我和你奶奶，但也要對得起你父母在天之靈。行了，今晚的話，希望你好好想想，去睡吧！”
杜蕪起身回房睡覺，但心中卻起了波瀾變化。
見杜蕪進屋睡覺了，劉氏卻開始犯愁：“老頭子，三枚中品靈晶，交的話，家裏就沒什麼錢了，以後還怎麼送蕪兒出去修鍊啊？”
杜升抽口煙砸吧砸吧嘴，望着漆黑的天空，沒有說什麼，緩緩起身，走進裏屋，在床下翻出一隻木製的箱子，上面落滿了灰塵，很久沒打開的樣子。
杜升將箱子周圍的蜘蛛網拂去，抖落上面的塵土，拿到院子裏。
劉氏看見這個箱子，眼中滿是傷感。
箱子裏的東西是他們的兒子上戰場前留下的唯一一件東西了，一塊深藍色的水滴狀的晶體，這是當年杜天打魚時無意間得到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看的出來比較值錢。
“你是想將這塊石頭拿去賣掉？”劉氏抹着眼淚說道。
“沒辦法啊，交稅後家裏就沒什麼錢了，只有將這塊晶體賣掉翻年後才能送蕪兒出去繼續修鍊。”杜升說道。
今晚漁村的人們徹夜難眠，戰爭，稅收這兩塊大山壓在人們的心頭，喘不過氣。
漁家人本來就不富裕，每年就靠漁期那段時間打點魚，製成乾貨，拿去城裏換點錢財。每年交稅後，還能過過日子，但絕不會有很多的積蓄，而現在一下子就要交三枚中品靈晶，着實犯難。
在接下來這一周的時間裏，大家都開始籌錢，而住在村子裏面的黑鴉卻並沒有監視村民們，反而每日往海邊走，一呆就是一天，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一周過後，村口的傳送陣亮了起來，村長再次將大家召集在廣場上。
劉使者先向大家客氣了一下，村民們依次排好隊交稅。
人們大多拿着一大堆的下品靈晶，誰家也拿不出一枚成品的中品靈晶。使者收稅完畢后，便和黑鴉離開了。
這稅錢一交，每家每戶都沒多少余錢了，大傢伙便合計怎麼掙點錢補貼家用。
因為今年打的魚比較多，所以大家便準備過幾天一起去洪石縣將魚貨出售換點錢回來。
杜蕪經過那晚的談話后，每天早早的起來開始修鍊。
三天後的早上，整個漁村就開始熙熙攘攘起來，今天大家準備前往洪石縣，馬車都被塞的滿滿當當的。
杜蕪和劉氏將杜升送到村口，原本杜蕪也想跟着一起去的，但是杜升並沒有同意，讓其在家中好生修鍊。
杜升和阿水的爺爺老馮乘坐同一輛馬車，在前往縣城的路上，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從漁村到洪石縣有三天的路程。
在第三天傍晚的時候終於到達洪石縣城，洪石縣是距離村子最近的一個城池，也是村民們來的最多的縣城。
洪石縣有一個西市，西市就是專門供人們來販賣這些貨物的，也是村民們經常買賣東西的地點。
村民們吃點乾糧，便在馬車上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人們早早的就前往西市，這個時候的西市還沒有多少人，都是來賣東西的小販在整理自己的攤位。
村民們找了一塊還沒有被人占的地方也開始將自己的攤位支起來，把貨物都擺出來。
但來西市來賣東西的人越來越多，應該都是交完稅，都急需換點錢財，但杜升們的貨物賣的很不順利。
洪石縣各大富商相互勾結，知道這些人剛交完稅，急需用錢，在收購的時候便瘋狂壓價，要賣就賣，不賣拉倒，一些人家中急需用錢，沒辦法只好忍着頭皮賣。
平時杜升們帶出來相同數量的貨物，基本能賣到二十枚下品靈晶，但現在只能賣十五枚左右下品靈晶。
“他媽的，這到底要不要人活了！稅收這麼重，東西還被壓價，這不是欺負我們嗎！”一個賣山貨的大漢抱怨道。
商販紛紛抱怨，但是沒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