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水源問題
相昀的心簡直都要飄起來了。
但是他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只是嘆了口氣，握住了余狸搭在自己胸前的手，“我也不知道。最近總有一種心浮氣躁的感覺。”
“一直沒有找到蠻族的那位大長老，要是找到他，說不定還有解決的方法。”
蠻族人外出尋找的次數也不少。
可是卻一直都沒有那位蠻族大長老的消息。
就彷彿這個人在天地間消失了一般。
余狸在他身側坐了下來，她看着相昀眼下淡淡的烏青，知道這些天他晚上肯定又沒睡好。
“現在天氣熱，你晚上休息不好，精神要是沒養足，也許桑莫又趁虛而入了。”
看着她圍着自己說話，話里話外都是自己，相昀忽然覺得繼續這樣裝虛弱，也不是不可以。
她嘆了口氣，“這可怎麼辦？”
一開始的高興過後，相昀看着因為自己的事情愁眉不展的余狸，忽然又後悔了。
他不該拿這樣的事情嚇唬她的。
“桑莫前面已經許久沒有來過了，我覺得短時間內他也許不會過來。”
他虛心地開解她。
“你不要說了，最近你也不要太勞累了。什麼事情都讓我來就好。”
將之前顧新城送給自己的手動小風扇拿了過來，余狸推着相昀讓他在床上睡着，自己則是在旁邊給他扇着風。
相昀哪裏睡得着，而且哪有讓余狸為自己扇風的道理？
他現在可謂是悔不當初。
自己就不該拿這樣的事情吸引她的關心。
但是望着余狸這樣認真的神情，他只能閉上眼，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
等着他睡下好久之後，余狸這才收了小風扇。
她拿過一片大蒲葉，罩在頭頂，又去河邊轉了轉。
現在河水最深的地方，也不過是堪堪到她的腰部。
而最淺的地方，幾乎都要斷流了。
只靠着最後一點的水延續着河流的流淌。
但是族人卻依舊覺得，再過不久就會有一場大雨降下來。
如今河裏的水都變得渾濁不堪。
繼續依靠河水是不行的，不少人都已經開始從山上取水了。
可是山上的泉水也頂多是供人飲用和做飯。
嘆了口氣，余狸回到屋子裏，開始用相昀從山上帶回來的水做飯。
在等着食物煮熟的時候，余狸坐在原處，想着眼下的這一樁樁煩心事，不住地唉聲嘆氣。
屋子裏的相昀聽着她的嘆氣聲，大致也能猜到她到底是為什麼。
的確，這是河流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情況。
就連他都在想，到底要不要採取什麼行動。
可是看着族人似乎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又在反思到底是不是自己小題大做。
聽着她一聲接一聲的嘆息，相昀再也睡不下去了。
他起身，裝出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這是怎麼了？怎麼一直嘆氣？”
“沒、沒什麼。”
只是說話的時候，余狸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畢竟眼下糟心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你看看，你又在嘆氣，是在擔心水源的問題還是顧新城？”
他搬了木頭樁子坐到她旁邊。
“都有，還有你的。”
余狸看向他，她示意他往外看看那條已經昏黃的河流，那是泥土和水摻雜在一起形成的顏色，“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我們就只能完全依靠山上的泉水過日子了。可是你也知道，山泉水也只能剛好夠我們吃飯喝水。”
“我最近也一直在想這件事。”
現在是時候將自己的擔憂跟族人說明了。
相昀寬慰她幾句之後，然後去了二長老的屋子。
二長老已經病重得下不了床了。
對外面的事情自然一無所知。
相昀坐在他床前等了許久，在這麼炎熱的天氣里，二長老居然依舊睡得着。
等二長老睜開眼睛的時候，都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相昀？”
看着坐在不遠處的相昀，二長老疑惑地念出聲。
他的精神倒還不錯，只是聲音已經聽得出來，明顯的虛弱了不少。
畢竟年紀大了。
相昀趕緊上前將他攙扶着坐了起來，二長老不知道相昀在這裏等了多久，有些愧疚，“上了年紀了，人就是不行，對了，你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大事？”
“二長老。今年除了前面那一場小雨，一直沒有下雨。”
看着二長老的身子都佝僂下去了，相昀心中亦是十分的不忍。
如果不是因為尋找水源這樣的大事必須告訴長老，他也不想驚動他。
“……河水呢？”
問完之後，二長老就搖搖頭，“能讓你來找我，肯定是河水也出了問題，是不是？”
“是。河流的水位一直在下降，而且渾濁得厲害，如今族人都是從山上取水。可是山上的泉水能撐到什麼時候，也很難說。”
相昀說著，認真地看向了二長老，“我想，現在最緊要的事情就是外出尋找水源，如果找到了……指不定又要遷族。”
這個消息讓老人的神情頓時萎頓下來。
他沉默了許久，才搖搖頭，“我這把年紀了，已經走不動了。你要去尋找水源，我沒有意見，但是族人那邊恐怕是不願意這麼快就離開的。”
畢竟搬到這裏也不過幾年。
而且這邊的房子什麼的都才剛剛建好。
“我知道，但是如果不搬，扶余族或許會……滅族。”
儘管不想這麼說，但是相昀沒有誇大事實。
的確是這樣。
見他都說的這樣嚴重，二長老也只能嘆了口氣，“既然這樣，我也只能幫着你去勸一勸，不過在勸之前，我想去看看河流。”
知道老人家還是不大放心，相昀攙扶着他走出去。
二長老走路都顫顫巍巍，他跟着相昀一起走到了河流旁邊。
在看到曾經波濤洶湧的河流如今變得如小溪流一般，二長老心中最後的那點猶豫也打消了。
他長嘆了口氣，最後由相昀攙扶着回到了屋中。
族人見到他們的舉動，也猜到了相昀和二長老是因為水源的緣故。
等相昀從二長老的屋中出來，族人們紛紛圍了上來，“族長，現在是怎麼一回事？是不是要離開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