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何苦面對傷痕
傅任苒咬着牙,轉過了身,當著他的面伸手解紐扣,脫下了外套,邁開腿,她本來應該跨到他身上去,可是她真的做不到,於是,她選擇坐在裴天辭的身邊,她忍着身上竄起的雞皮疙瘩,閉上眼睛,噘着嘴,抱起裴天辭的腦袋,胡亂的親吻。
可是她怎麼都沒想到的是,她還沒怎麼親到裴天辭的臉就被他嫌棄的一把推開。
她跌坐在地上,不明所以的望着一臉震怒的裴天辭,她可是照他說的做的,她本意也是拒絕的!
怎麼好像她不要臉,不知廉恥的非要霸王硬上弓勾引他似的!
“出去!”
裴天辭壓抑着聲音低聲怒吼了一聲,傅任苒即刻反應了過來,恨不得掀桌,罵他個狗血淋頭!
他到底什麼意思啊......
他為了杜熹薇守身如玉,用得着叫她來當炮灰嗎?
傅任苒握了握拳,終究還是忍下了,一言不發,利落的起身,撿起地上的外套和包,頭也不回的離開。
裴天辭看見傅任苒消失在房間裏,懊惱的搓了搓頭髮,她一靠近他的耳邊,帶着清甜的氣息湧進他的鼻翼,他的身體立刻變的敏感起來。
她消失的這六年,他的生活安靜了很多,也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會有那麼一霎那間會突然想起她,總會不受控制的想起她。
他會覺得有一些不習慣,好像什麼應該屬於他的東西消失不見了。
而這種微微的失落感,在今天見到傅任苒的這一刻被無限的放大,以至於一時腦熱,做出了這樣荒唐的事。
......
傅任苒在街道上緩緩的開着車,淚水模糊了雙眼,攥着方向盤的手指頭在微微顫抖。
生氣,屈辱,不甘心充斥着她的內心,像被激發出來的心魔,咆哮着,沸騰着,壓都壓不下去,快要魔怔了。
她趁着等紅燈的時候,伸手換了一首佛門歌曲,清心咒!
佛說,不寬恕眾生,不原諒眾生,是苦了自己!
六年前,她還沒遇到傅婉清之前,在南城的各個角落浪蕩着,有一次意外踏上了一輛觀光旅行車,載着她開到了離南城兩個小時車程的一處千年古剎,寶山寺。
她獨自在寺廟裏住了一個星期,抄了一個星期的佛經,日日早起聽禪師講課,才將一顆如死灰般的心,清空了雜質。
有些事情也許都是冥冥中自有天定,也許是在佛前感受到了靈氣,佛祖憐憫她孤苦無依,在她離開寺廟之後,便遇見了傅婉清,人生才能重新開始。
傅任苒回到公司的時候,傅婉清和趙吟吟還沒有回去,眼巴巴的跟着她進了辦公室。
“怎麼樣了?”
“沒戲!”傅任苒淡淡的回應着。
“怎麼會沒戲呢?你都去那麼久了!我還以為......”傅婉清的表情又焦急又失望又不好意思。
“姑媽,我在酒店大廳等到了六點才見到裴總,他根本沒想幫我們,耍我們呢!”傅任苒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火又冒了上來,看來還是修行不夠啊!
“那你被那什麼了沒有啊?”趙吟吟怯生生的問了一句。
傅任苒滿臉羞憤,怒吼了一聲,“沒有!”
“沒有就沒有,那麼大聲幹嘛?”趙吟吟縮了縮肩膀,白了傅任苒一眼。
傅婉清扼腕不已,低着頭想了想,嘆了一口氣,“這樣,明天中午有一個酒會,都是南城有頭有臉的人,你明天去一趟,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死馬當活馬醫了!”
說完,傅婉清轉身出門,丟下一句話,“把你那一頭綠毛染回去,哪個會喜歡你這一頭的綠毛,多晦氣!”
傅婉清走後,傅任苒睨了一眼坐在一邊無所事事的趙吟吟,開口問道,“你怎麼還沒回去?”
“我等你啊,你忘了?我現在和你一塊住啊!你好了沒,我飯還沒吃,你請我吃飯,我就陪你做頭髮!”趙吟吟眯着眼笑笑。
傅任苒肝氣鬱結,雜事纏身,沒有心力理會趙吟吟,抓起隨身的包和外套徑直朝門外走去。
“等等我!”趙吟吟急忙起身追上傅任苒的腳步。
傅任苒關了燈,鎖了門,帶着趙吟吟下了電梯,按下車鑰匙,一路走到自己的車前,打開駕駛座坐了進去,扣上安全帶,見趙吟吟坐在副駕駛座上,便發動了車子,雙手在方向盤上轉了轉便駛出地下車庫。
趙吟吟聽着車廂里播放着的清心咒,一腦門子的汗,嚷嚷着,“放點別的音樂吧!我還沒六根清凈,看破紅塵呢!”說著,便伸手切換了音樂電台。
“我知道你很難過
愛一個人
需要緣分
你何苦讓自己越陷越深……”
傅任苒目視着前方夜幕之下,往來穿梭的車流中不斷閃爍的車燈,盯得久了,一閃一閃的霓虹燈就像浸入了水中,暈成一片,她面無表情的開着車,眼睛有些模糊,不知道是淚水糊上了眼,還是車燈迷花了她的眼。
何苦逼自己面對傷痕?
趙吟吟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傅任苒只能有一搭沒一搭的嗯嗯啊啊的回應着。
傅任苒將車停在了路邊,下了車之後,夜風襲來,微微有些涼意,她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南旎灣並不是很高檔的小區,小區戶型大多數都不是很大,很多白領和青年創業者會選擇居住在這裏,因為年輕人居多,晚上八點也並不顯得冷清,人來人往的。
傅任苒快步走進小區門口的沙縣小吃,要了兩碗五塊錢的拌面。
趙吟吟坐在傅任苒的對面,嘟噥着,“跟着你,真是一點生活質量都沒有!你以前可是千金大小姐,怎麼過的比我還寒酸?”
傅任苒的嘴角抽了抽,沒有搭理趙吟吟。
傅任苒快速的吃完了面,和趙吟吟一起走出麵館,沿着小區的外圍走了一條街道,拐了個彎,路口第二家就是一家美髮店。
傅任苒將頭髮染黑花了將近兩個小時,她滿眼疲憊的和趙吟吟一起回到家裏,連小天哥都沒有心情逗弄,一路走回卧室,洗澡睡覺。
傅任苒關了燈,平躺在床上,雙眼平靜的望着黑暗中的天花板,眼前似乎又浮起裴天辭推開她時,那一臉震怒的樣子。
印象中,他從來都是儒雅而極有風度的,幾乎沒什麼脾氣。
可是,明明誘導她作姦犯科的是他,最後三貞九烈的又是他!
她覺得很委屈,其實換作任何一個男人今天對她這樣的所作所為,她都會難過上半天,但是對象是裴天辭的話,她能難過上一整天!
現在他應該已經回到北城,躺在了杜熹薇的溫柔鄉里,那雙溫和的時風眼望向杜熹薇時,溫柔多情的能掐出水來,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過去了六年,他看着杜熹薇的那一眼,她還能記到現在。
也許她只是記得她當時的感受吧,太刻骨。
這一波她自己幻想出來的狗糧在她的腦海里不斷的循環播放,簡直踢碎了她的狗碗,扎心了。
次日中午,傅任苒和趙吟吟兩人盛裝出席了酒會,以往的傅任苒對於這樣的酒會可謂是駕輕就熟,但是在南城,如非必要,她是不會參加這樣的酒會,主要原因還是男人太多,穿的又少,肢體接觸會讓她很不自在。
傅任苒一襲黑色荷葉袖一字肩禮服,既低調又高貴,即便落魄了幾年,但那自小養成的千金大小姐的氣勢卻在換上禮服的一霎那間便立刻端了起來,一抬眼,一投足之間,盛氣逼人。
“那邊那個最高的,穿着深藍色西裝的男人看到沒有?就是南城長橋集團董事長的大兒子,太子爺,非常有錢!把他搞定了,嘿嘿......”趙吟吟靠在桌邊,附在傅任苒的耳邊輕聲的賣弄着她搜集了一早上的有錢人的資料。
傅任苒嗤之以鼻,“這種高富帥,閱女無數了,你看看他身邊圍着多少女人,玩玩倒是可以,談錢,立馬能把你踹了!”
這樣的酒會,更大程度上是上流社會結交朋友的平台,不管是商業還是找男人,總之各懷鬼胎!
她以前自帶光環的時候心有所屬,對於這樣的酒會也並不熱衷,更何況,她現在目標明確,她賭不起!
趙吟吟撇了撇嘴,順手拎過身後桌上的一塊蛋糕塞進嘴裏,嘴巴朝另一個方向努了努嘴,“那邊,黑色西裝,手機拿着香檳的那個,投資公司的老闆,談錢找他!”
“你真天真!投資公司不得把咱們剝層皮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來這幹嘛?我媽的意思不就是你釣個金龜婿,順便拯救下我們的公司嗎?”趙吟吟壓着聲音數落道。
“靠你?我們就要倒閉了!”傅任苒雙眼緊緊盯着前方,唇邊漾起一抹笑,“看那邊,正在巴結長橋董事長兒子的那個男人,我今天的目標就是他!”
趙吟吟順着傅任苒的眼光望去,大吃一驚,忙直起了身子,“任苒,你別自暴自棄啊,那麼個矮挫窮,你看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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