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抗爭 第二十章 西遊長夢
六月的碎葉府風輕雲凈,八匹健馬拉着飄蕩的氣球一路西行,梁闊海有恐高症遺憾不已,周浩天沒毛病興高采烈,龔誠士多年未曾遠足精神抖擻,孫成棟捏着倆瓶子囁獃獃發愣不知道在看什麼。
麥浪翻滾、秸稈無邊、棉田如雪、牧草拂浪,一路上風光旖旎格外的養眼,西部地區修了三橫三縱的馳道,沿河道和乾渠一直延伸出三千里,再順着丘陵谷底蜿蜒向前兩千里又是河道和乾渠,到了奎州附近全是戈壁夾雜棉田黍田,再向西千里抵達巨山腳下。
龔誠士下了吊籃意猶未盡:“太快了,讓你慢點慢點偏不聽!”
周浩天卻嫌飛的太低:“高點就好了,我還不知道咱們有這麼多棉田,早知道二十天就能到我該抱着周夏來漲漲閱歷。”
孫成棟還嫌不夠快:“再遲一個月就是順風天,為了趕時間不得不提前出發,我真擔心咱們剛離開他們就不老實。”
龔誠士聽着不順耳:“離了你太陽能從西邊出來?十五年豐衣足食,現在的戰士一個個壯的像堵牆似的,五米半的騎槍豎立如林嚇都嚇死他們。”
跟來的三名親衛將戰馬交給兵站驛卒,提了三隻水囊過來給三人補水,隨後報告已經安排好食宿,可以歇一天再去大湖。
大湖下面用大石塊鋪了路,後來又加鋪鐵軌,兩條纜繩拖着滑車不費多大力氣就能把大玉石拉到岸邊,充能的玉石越來越黑,由於只有四角四邊最先充滿,看上去像個漆黑的方框套裝白玉。
空靈感很強,面對玉石可以感受到一絲絲天威一樣的壓力,轉過身背對玉石卻好像身後空空蕩蕩,但能感覺到推背的力量。
“這怎麼充?舔還是吸?”周浩天圍着玉石打轉。
龔誠士一會拿導線一會用磁石,紫線不行改魚骨,忙活半天束手無策。
孫成棟擺好鏡面方盒左照照右照照只顯示出灰濛濛一塊卻進不去人。
從早晨研究到天黑,仨人一籌莫展,龔誠士揮揮手讓周浩天和孫成棟離開:“別打擾我思考,我今晚就在這睡了,耗也要耗死它。”
周浩天扯着孫成棟袖子往兵站走:“你能把死物耗死也算是天下一絕。”
孫成棟被拉着橫行,吩咐親衛送水送飯送被褥打燈籠。
一覺沒睡到天亮,只聽見大湖方向嗷嗷喊:“成啦成啦,快來人啊、快來人吶……”
兵站里二十多人以為出了什麼事,鞋都顧不上穿踩着鵝卵石呲牙咧嘴的往那跑,三百多米距離什麼都看不見,剛跑了沒多遠只見風燈亮起,一個披頭散髮的身影在那跳大神:“成啦成啦、快來人吶……”
跑過去才看清龔誠士瘦條臉上全是細密的汗珠,脖子上一條條松皮拉成折線興奮的又跳又叫,看見孫成棟過來立刻蹦着高撲過去一把抱住:“成啦成啦,成聖有望!”
沒一會,周浩天一瘸一拐的到了,從親衛手裏接過鞋一邊穿一邊問:“快說說怎麼回事?”
孫成棟差點被撲個四仰八叉,正努力挺腰站穩的時候龔誠士突然鬆開他去撲周浩天,孫成棟猝不及防啪嘰趴在地上,只聽見周浩天破口大罵:“你個老不正經的往哪親?”
陪着龔誠士熬夜的親衛忙把孫成棟扶起,指着玉石說:“我以為他詐屍了,嚇的燈都丟了。”
隨即聽見龔誠士興奮過頭的嘶聲說:“困急了我躺石頭上睡著了,肚子裏一把大火把我燒醒啦,哈哈哈哈……”
周浩天伸開雙臂往前推龔誠士:“你先喝口水、喝口水恢復人樣咱們再說。”
孫成棟騰的跳上玉石裹了下衣服躺在冰涼的玉石上閉上眼:“都安靜!”
“對對對,睡著了就行,噓、噓、噓……”
黎明前萬籟俱寂,唯有水花氣泡微微響動,孫成棟運用呼吸法迅速進入假寐,這是士兵恢復體力的最好方法,氣息悠長綿綿,閉着眼的孫成棟很快進入半夢半醒之間,眼前一片空曠的空間紅光閃耀,視線前移三十米一片灰濛濛舞淖淖,一絲絲白汽透過迷霧飄向血滴。
紅艷艷的血珠翻滾律動極其活躍,微弱的火焰若隱若現時有時無,空間肉眼可見的一厘厘擴展,一公分、十公分、五十公分……
天地間無與倫比的寧靜幽遠,絲絲白汽如暗夜光芒似發散似匯聚,意識深處似胎中暖宮祥和溫潤,視線好奇的進入灰霧,只見影影綽綽的一圈人坐在沙地卵石上哈欠連天。
靠近了看卻是周浩天、龔誠士和三名親衛的憔悴面容,仰視蒼穹碧藍如洗,艷陽高懸在巨山雲霧一側正漸漸隱去,視線升起越看越遠,下方一塊巨石黑邊白底,上面躺着一個豆大的身形,突然感受到天威浩瀚,視線急忙下沉,擦着心悸的下緣凝神遠眺,數十里草原盡收眼底。
下降、下降、再下降,離着幾十米看清巨石上躺着一個臉色紅潤濃眉短須身形健長的年輕人,眼帘下雙珠律動,看面相覺得眼熟,再湊近細看卻發現回到了灰霧包圍的空間。
血滴距離很遠看不清楚,維見一個紅亮紅亮的小紅點火焰升騰,似飛似飄到了血滴近前,一團火球熱力四射卻感受不到炙烤,仍是那麼溫潤柔和。
意識回歸自身,孫成棟想起自己躺在玉石上體驗如何充能,看一眼遠處空間擴展至八九十米,猛覺自己似乎在浪費寶貴的能量,連忙催促自己蘇醒。
睜開眼天色明亮,坐起身只見朝陽騰空,耳邊響起不和諧的嘶啞聲音:“你可真能睡,要不是喘着氣以為你挺屍了。”
片腿跳下巨石:“哎呀對不住了,天亮了都感覺不到,睡了至少仨小時吧,你們怎麼不把我叫醒!”
說話的是龔誠士,只聽他聲音嘶啞,估計是昨夜大喊大叫弄的嗓子劈裂:“多少?仨小時,你不識數嗎?”
周浩天睜開眼咳了一聲:“我了解,這能量包圍的時候感受不到時間流逝,不過確實太能睡,半個月還饒了仨小時。”
“換班換班,我得回去補一覺。”
“我說我來夜班你不同意。”
“同意了不就錯過了?”
幾句話的功夫孫成棟回魂了,“啪”的一聲大腿都拍青了:“這麼長時間?家裏打起來沒?”
“管他天崩地裂呢,老夫抱着炸藥也能睡着!”
周浩天走近玉石抬手觸碰,虛影深及手腕:“乖乖不得了,耗去一厘米還多。”
龔誠士還沒走出去多遠,嘶啞的聲音傳了回來:“我計算過,還夠他睡九個月。”
玉石的虛影並非真實,是在玉石表面之外的光影,周浩天拍了拍玉石:“這是寶貝啊,怪不得湖魚都不長紫線,全被這寶貝吸收了。”
孫成棟抓了抓頭皮:“周老,既然這東西充兩年就有這效果,以後不愁充能的事了,您就在這睡一會吧!”
“嗯、我看行!”周浩天說完就爬了上去整整衣服平身躺好。
孫成棟對親衛吩咐:“都回去補覺,我在這就行。”
“大帥,我們是輪班的,加上驛卒五個人一班,現在不困。”
“讓你們回去就回去,這地方還能有危險?”
“那、這、大帥,我把弓箭給您拿來。”
親衛送來弓箭和戰報退回兵站,孫成棟聽着周浩天氣息悠長才悉悉索索的展開戰報,並無引起他特別關注的內容,隨意的閱覽戰報打發時間,偶爾閉上眼琢磨那團火焰。
過了五天周浩天醒來,意猶未盡的說:“可惜看不見日出日落不知道過了多久,掐指數了一千個數趕緊起來,看太陽只過了一個小時吧?”
玉石一端靠坐着打盹的龔誠士:“那你下來靠一會,我去數兩千個數,靠在這火苗不旺,睡不踏實。”
孫成棟忙吧自己的感受告訴兩個人,龔誠士爬上玉石對着三名親衛招手:“都靠在旁邊睡覺,沒人叫不許醒,這是你們大帥的命令。”
親衛下意識的回了一聲“喏”又連忙看向孫成棟,見孫成棟點頭才興奮的走向玉石。
既來之則安之,孫成棟計算了一下回程時間覺得不會有大事,每天看戰報,陪着倆老頭拿親衛做試驗。
三個親衛睡了三天自然醒,說看見針尖那麼大的一點紅色,再睡七天還是自然醒,說紅色原來是米粒大的一滴血,接着睡了整整一個月,醒來后其中一個又跳又叫搶過大弓射了一箭沒昏倒興奮的繼續睡。
寒風刺骨大雪飄飄,看看時間快到十二月,龔誠士等不及想叫醒親衛,結果拍了一下導致親衛大口吐血,掙扎着說了一句:“心都壓碎了!”
周浩天慌忙指揮其他親衛把他抬上玉石,一邊灌藥一邊叮囑他過一會繼續睡。
過了幾天這名親衛明顯好轉,又過幾天不見異常,轉眼到了十二月底,親衛的氣色恢復許多,龔誠士讓孫成棟先回去,他和周浩天留在這繼續研究。
戰報並無異樣情勢,孫成棟算了算時間認為不會出變故,各國都在打仗顧不上新國,又不放心倆老頭拿着兩滴血萬一玩命嘗試怕出問題,而且他的血滴空間百米火焰升騰半米,感覺再加把勁能發出屬性光彩,堅持繼續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