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祁淵的番外(上)

第五百章 祁淵的番外(上)

普渡寺。圓明大師的禪房內。

有兩人正對立而坐,且久久無聲。

其中一個自然是圓明大師本人,而另一人便是祁淵。

也不知過了多久,圓明大師率先合掌念了一句佛號:“居士,你真的已經想清楚了嗎?”

祁淵毫不猶豫地點頭:“是的,我想去找她。”

圓明大師又念了一聲佛號:“那位女居士只是回到自己的世界裏去了,她本來就屬於那個世界,但居士你卻不是,一旦你強行要去那裏,很可能會遇到各種未知的危險,甚至再也回不來了……這樣真的值得嗎?”

“值得!”祁淵的聲音並不大,但語氣卻是少有的篤定。“至少,我覺得值得。”

圓明大師嘆了一口氣:“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居士又何必如此執着?”

但祁淵卻是堅持:“因為我曾經失去過一次,嘗過那種刻骨銘心的痛,所以,我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尤其這一次的痛楚,比上一次更甚。

因為上一次,他什麼都沒有得到,他喜歡的那個女人並未喜歡過他,對他只不過是從頭到尾的利用罷了。

而這一次,他相信他是有得到過的,因為他那晚吻她的時候,她沒有推開他,他相信她對他也是有感覺的。包括她後來義無反顧地用自己的身子替他擋劍,她那時看他的眼神,他看得清清楚楚,他堅信她心裏是有他的,否則,她絕對不會做這樣的選擇。

“大師要怎樣才肯為我指點去路?”

圓明大師聞言卻是不語,良久才重新開口道:“老僧剛才已經說過了,居士不屬於那個世界,如果居士執意前往,不僅意味着你要徹底放棄這裏的所有親人和一切榮華富貴,甚至還有可能連性命都不保……”

“我不怕!”祁淵的語氣依舊堅定,“我已經做好了準備,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危險,我都不會退縮的……”

圓明大師繼續念佛:“那居士難道就不為自己的親人想想么?”

祁淵這次明顯凝滯了一秒:“他們……會支持我的!”

前世,他們一家沒能正式相認,這是他心底最大的遺憾,但這世不一樣,他們知道了他的存在,也認同了他的身份,他已經很滿足了。

圓明大師聽罷再度沉默,良久,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既然居士主意已定,那老僧再勸也是徒然……”

祁淵精神一振:“大師這是答應幫忙了?!”

圓明大師打非所謂:“倘若居士執意要去找那名女居士,法子的確是有的,只是老僧還需要兩樣東西……”

“是什麼?”

“一個是老僧那位師弟早前贈給居士你的那塊玉玦,另一個是老僧之前送給長安郡主的一副畫。”

玉玦?

聽到這兩個字,祁淵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幕畫面——

那日她中刀昏迷后,胸口曾閃過一道詭異的白芒,雖然並不耀眼,而且一閃即逝,但他還是注意到了。

他當時只是覺得奇怪,並沒有多想,直到她過後蘇醒,看他的眼神變得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他這才突然意識到,她的“消失”很可能和那道詭異的白芒有關。

他記得她此前一直將那塊玉玦貼身戴在心口,所以他曾懷疑那道白芒是不是跟那塊玉玦有關。

但他卻沒能在她身上找到那塊玉玦。

“我的那塊玉玦之前落到了太子手上,不過我會想辦法儘快拿回來的,另外,我想多嘴問一句,大師提到的送給長安郡主的那副畫,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圓明大師合掌念佛,沒有明確回答:“居士只要去問長安郡主就會明白了,等居士拿到這兩樣東西,再回來找老僧吧!”

“我明白了,我會儘快找到這兩樣東西的!”

祁淵說完便匆匆離開了普渡寺,直接前往長安王府。

長安王爺已經從南邊平亂回來了,聽到他今日突然前去拜訪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命肖管家將他熱情地迎了進去。

因為他這次並沒有帶任何面具,所以肖管家誤以為他是祁煬,直接將他帶到了長安郡主的院子。

他進去的時候,發現那個熟悉的清麗身影正在院子裏和一個圓臉小傢伙玩捉迷藏。兩人看起來相處得十分愉快。

他記得這個圓臉小傢伙叫小縝,是冷蕭等人從揚州帶回來的,其實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她帶回來的,只可惜她在回來的路上意外遭遇了綁架,溫澤衍和溫澤易兩人發動所有勢力一起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她的蹤跡。

他當時得知這個消息后也心急如焚,十分後悔自己沒有堅持跟她一起去揚州。直到祁煬後來寫信給他告知了她的下落,他才鬆了一口氣。

原來她竟是被有心人綁去了北關,若非因緣巧合被君子謙救下,她很可能早就被送往赫連了。

他很慶幸自己當初收到信后,就第一時間趕去了北都。若不然,他怕是就見不到她最後一面了。

正和小傢伙嬉笑玩鬧的文宛宛也注意到了祁淵的存在,立刻停下了腳步,神情明顯有些意外,眼神也不自覺地閃了閃。

下一秒,她讓人將小傢伙抱進屋裏,然後主動朝他走了過來。

祁淵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自她半年前從北都回來之後,他就再沒見過這位長安郡主。

那日她替他擋刀昏迷,醒來后沒多久,就提出想返回京城,他便讓君子謙將她送回了京城,自己則留在北都繼續迎戰赫連大軍。

如今一見,當真是如隔三秋。

文宛宛走到他面前,輕聲問道:“你怎麼來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他沒有錯過對方眼中那抹揮之不去的懼意,知道對方一定是認出了自己是祁淵而非祁煬。

他微微扯了扯嘴角,直接表明了來意:“我今日過來,是向郡主求一副畫的。”

文宛宛一愣:“什麼畫?”

“是圓明大師此前送給郡主的一幅畫,他說只要我這樣跟郡主說,郡主就會明白的。”

聞言,文宛宛的目光明顯閃了閃,但並沒有開口,倒是一旁的碧鳶率先反應過來:“圓明大師之前的確送過一幅畫給郡主,就放在郡主卧房的書柜上,需要奴婢去拿來嗎?”

文宛宛咬唇看了祁淵一眼,無聲地朝碧鳶點點頭,等到碧鳶進屋後方才再度開口問他:“你要那副畫做什麼?”

“我……想去找她。”

他說得言簡意賅,但文宛宛顯然是聽懂了,因為她的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你知道了?”

他無聲地點點頭,末了,又淡淡地補上一句:“你當初醒來后我就發現了,雖然你那時並沒有表現出哪裏不對勁,但你看我的眼神和她完全不一樣。”

雖然這位長安郡主努力佯裝鎮定,但她當時看向他的眼神依舊流露出些許不安和懼怕。

那一瞬間,他便意識到,眼前的這位長安郡主,已經不是她了。

也因此,她當初說要回京的時候,他才沒有反對,更沒有點破。

文宛宛這次沒有立即接話,良久才低低地擠出一句:“抱歉……”

祁淵沒吭聲。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上輩子,他因為洛衾軟和被溫煜宸監視一事,一直對眼前這位長安郡主心懷怨恨,但重生后,他才發現自己和對方都不過只是一顆棋子,他和這位長安郡主誰欠誰更多一些,真要掰扯起來,其實根本扯不清。

雖說他最後的確是因為這位長安郡主而死,但即使沒有她,溫澤衍其實也容不下他,而害死她的罪魁禍首儘管不是他,但她的死也的確跟他脫不開干係。

她不怪他,他也不怪她,其實就是對他們兩人最好的結局。

而且,他其實應該感謝這位長安郡主的,因為如果沒有她,他也遇不到那個人。

想了想,決定還是給祁淵寫個小番外,順便交代一下文中其他角色的結局。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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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後發現反派才是金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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