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投靠澈王爺?”景冉昱一臉驚訝。“可他……”
他似乎欲言又止,祁淵見狀又立刻接過話茬——
“他現在就在月盟,而且他已經有了取代現任天羽國主的想法,只要你願意待在他身邊效犬馬之力,一定可以大仇得報的!”
景冉昱有些猶豫:“你怎麼會知道他有那種想法?我記得他對天羽國主可是死心塌地,而且天羽國主此前還當著滿朝文武百官的面,親自為他斟酒送行,宴上還幾次落淚自責,足可見他們兩人兄弟情深……”
祁淵聞聲嗤笑:“真的兄弟情深,又怎麼會把自己的親兄弟送來月盟當質子?天羽目前的兵力雖不及月盟,但也沒有落魄到這個地步,尤其澈王爺還頂着天羽戰神的名號,天羽國主會把他送來月盟,你難道還猜不到天羽國主心裏打着什麼主意?”
景冉昱聽罷臉色一白,顯然是想起了溫宛宛剛才提到的景將軍的死因。
他滯了滯:“那你就不怕我藉機利用澈王爺對你們做什麼嗎?”
祁淵再度勾了勾嘴角:“我來之前,請澈王爺幫我在京城徹查你養父背後的那個組織,我想你一旦投靠了澈王爺,他大概率會讓你負責調查此事,只要你查清你養父死亡的真相,自然就不會再懷疑我之前說的話了……”
景冉昱有些意外:“你居然和澈王爺有合作?”見祁淵但笑不語,又猶豫地補上一句,“可我畢竟是下毒謀害祁大將軍的罪魁禍首,你若放我走,那些士兵不會怪你嗎?”
祁淵斂笑:“關於這一點,我自然有辦法解決,但如果你想查清楚這件事,你現在的這張臉,最好不要出現在他人面前,尤其是之前認識你的人……”
只要想你,只要做一個人皮面具就可以了。因為你這張臉,最好不要讓其他人看到。
景冉昱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次沒再猶豫:“好,我願意答應你,但我可能需要一點時間做一個新的人皮面具……”
“多久?”
“最少也要一兩天。”
祁淵很爽快地點頭答應:“可以,正好我也同樣需要一些時間準備這場戲。”
他說完,又問清了景冉昱做人皮面具所需要的一些材料,跟着便轉身走出了地牢,並一本正經地交代守衛,要對景冉昱嚴加看管,千萬不能讓他有機會再逃出去。
溫宛宛也寸步不離地跟在祁淵身邊走出地牢,見他這樣說,忍不住抿了抿嘴角。
兩人回到祁府。
祁淵將溫宛宛送回房間,但並沒有離開,而是直接在房裏坐了下來:“我很好奇,郡主為何會清楚知曉景將軍當年的真正死因?”
溫宛宛聽出他話里的猜疑,猛地一怔:“你懷疑我說謊?”
祁淵搖頭:“不,正是因為我知道郡主不會說謊,所以才更加好奇,郡主為何會知道那麼多年前的往事?畢竟,那個時候的郡主好像還沒有出生吧?”
溫宛宛滯了滯,沒有立即吭聲。這個問題在她的預料範圍之外,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方,倒是祁淵這邊主動替她想好了說辭——
“難道這也是郡主夢裏所見?”
溫宛宛含糊地“嗯”了一聲,一聽就沒有什麼可信度。
祁淵看着她不說話,他自然看出溫宛宛有事在瞞着他,但她不說,他也不想強迫她。
溫宛宛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但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努力岔開話題:“你當真知道黃粱之毒的解法?”
祁淵點點頭:“澈王爺應該知道……”
溫宛宛聞言一怔,不自覺地瞪大眼睛:“可黃粱不是赫連秘毒么?澈王爺是天羽國人,又怎麼會知道赫連秘毒的解法?”
“因為他曾經中過。”祁淵接過話茬,語氣平靜得就彷彿皇甫澈中的根本不是什麼赫連秘毒,而是微不足道的蒙汗藥或瀉藥。
什麼?!溫宛宛很是驚訝,因為她的小說里並沒有寫過這樣的情節——
“你是怎麼知道的?澈王爺告訴你的嗎?還是……你也是夢到的?”
祁淵沒有立即回答,隻眼帶深意地繼續打量着溫宛宛。
溫宛宛被他看得頭皮發麻,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已經被祁淵看穿了,但她實在沒想好該怎麼跟對方解釋,只能睜大眼睛裝傻。
好在祁淵並沒有要強迫她的意思,見她沉默,也沒有再繼續追問,只讓她好好休息便起身離開了。
溫宛宛沒想到祁淵會這樣簡單就放過自己,心裏莫名生出一絲愧疚感,但究竟在愧疚什麼,她自己也不清楚。
當晚,她睡得不太安穩,一直夢見自己的身份被人當眾戳破,溫煜宸下令將她凌遲處死,其他人也都一改之前對她的態度,紛紛附和。
溫宛宛被嚇醒了好幾次,實在不敢再睡了。正好天邊也微微露出了魚肚白,她便穿好衣服準備出去走一走,結果剛出院子就遠遠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祁府內專設的小型靶場上射箭。
是祁淵。
溫宛宛不自覺地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遠遠地望着他搭弓射箭的樣子。
練箭的靶子是用草垛加鹿皮製成的,普通人能射中已是不易,而祁淵的箭卻是一箭接着一箭,箭箭穿透靶心,且穿過半隻箭身有餘。
溫宛宛突然想起上回他站在城樓上一箭射掉赫連朝風半個耳朵的那幕畫面,那一箭的威力,就不是普通人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
除了自身天賦和祁大將軍的指點外,恐怕也要歸功於個人的長期勤奮練習。
她想,如果她還有機會回去,一定要給反派,不,應該是祁淵重新改寫一個結局。
正想得出神,那邊祁淵已經結束了一輪射箭,停下來稍作休息。結果一回頭,正好看到溫宛宛站在遠處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祁淵的臉頰不由自主地一熱,滯了滯,而後大步朝溫宛宛走了過來:“郡主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溫宛宛沒敢告訴對方自己做了一晚上噩夢,支吾地接茬:“唔,因為有些餓了,所以就起來了……”
祁淵顯然沒想到她會給出這麼一個接地氣的理由,愣了好半天方才回過味來,嘴角立馬噙上了一抹笑意:“那……我陪郡主一起用早膳,如何?”
這話聽起來莫名有幾分曖昧,溫宛宛莫名紅了臉,好一會兒才沖對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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