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呍
“山本,快起來。”白村副警長沉着臉小聲呵斥地上丟人現眼的山本。
山本武郎手快的將摔出來的金項鏈塞進口袋裏,然後才默不作聲的從地面上爬起來,微微退後一步,表情隱在陰影里,無端的讓人心底發寒。
白村副警長好像變臉一般,轉頭恢復和氣的模樣。
他伸手熱情的邀請兩人去辦公室詳談,並囑咐亂步的小迷弟——志田野去買咖啡和點心。
*
夏目和亂步跟着副警長到辦公室坐下,對方表示要去請警長過來,室內一時間只有夏目和亂步兩個人。
亂步靠在窗口,拿着一顆淡藍色的玻璃珠對着陽光把玩,表情看起來有些無聊。
夏目輕輕鬆了口氣,手中端着熱氣騰騰,醇香四溢的咖啡眉眼舒展。
在樓下還沒有什麼感覺,如今到了安靜的地方,才意識到樓下大廳有多麼喧囂,噪音真的會不自覺的讓人心下生煩。
夏目抿了口咖啡,陷在軟軟的沙發里,眯起了眼,磚紅色的衛衣襯得他眉目如畫。
“亂步,你看出什麼來了嗎?”夏目有些好奇的跟亂步閑聊道。
江戶川亂步拿着玻璃珠轉過頭,不知何時他已經戴上了那副黑框眼鏡,發動了異能力“超推理”。
“啊,我已經知道真相了。”亂步一手抵着鏡框思考了幾秒,跟夏目說道,尾音上揚,看起來十分輕鬆的模樣。
“不過……”亂步遲疑了一下,讓夏目不僅訝然。
“如何?事情很難解決嗎?”夏目站起身來,走到亂步身前追問道。
亂步搖搖頭,睜着翠色的眼睛望向窗外,手指指了一個方向,示意他看過去。
夏目皺起眉思索。
“那是……對了,那是剛剛在路邊拽了我一把的人。事情跟他有關係嗎?”
“不,跟他無關。他也是被人請過來幫忙的,他對付那些東西比較專業。我在社長給我的情報中見過他,他化名叫銀谷,是一位蟲師。這次迦具都隕坑大規模的耳聾,是蟲造成的,同樣我們想要查的凶殺案也要經過他解決。”
亂步難得解釋得這麼清楚,平常他可是直接給個結果就不管的人,真是難得。
夏目想要說什麼,這時門外聽了有一會兒的人突然推門進來。
“久仰大名,我是這裏的負責人藤井。江戶川先生果然名不虛傳,這才剛到就找到了解決案件的線索。”藤井警長和副警長一前一後走進來,臉上半點沒有偷聽兩人對話的心虛感。
亂步撇撇嘴,然後十分隨意的對白村副警長說:“別怪我不提醒,你們最好把那個叫山本的人控制住,否則這件事可就成不了了。”
對着警長說他手底下的警員有嫌疑,不得不說果然是亂步!
氣氛一時凝滯住了,藤井警長的臉色很不好看,青白變幻了一陣,沉着臉命令白村去督辦這件事。
夏目見此,頭疼的在心裏嘆了口氣,然後臉上掛着笑將亂步擋在身後,與藤井警長寒暄起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
藤井警長慢慢也有說有笑起來,像是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這時,窗外一陣喧鬧,伴隨着劇烈的爭吵聲傳進辦公室里。
“你為什麼抓我?我可是警察!八嘎,白村&%¥*~”
“帶走!”白村副警長沉着臉把人帶了進去,周圍圍了一圈看熱鬧的。
順便他讓人把蟲師銀谷也叫了進來。
*
室內。
藤井警長按了按帽檐,心中既有羞惱,同時也鬆了口氣。
“不知江戶川桑能不能跟我講一下你的發現呢?”他坐下來,端正坐姿進入正式任務時間。
與此同時,白村帶着山本和蟲師銀谷走了進來。
亂步已經戴上了眼鏡,翠色的眼睛完全睜開顯得銳利逼人,與平常軟乎乎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最近多地發生游泳后耳聾的情況吧?這需要銀谷先生講一下了。”江戶川亂步望向白髮獨眼、嘴裏叼着根煙我行我素的男人說道。
“嗯,蟲是一種比所有動植物更接近本源的生物,充斥在我們肉眼看不見的環境中,類似於靈體,是一種異化之物,親近光脈。”名為銀谷的青年嗓音低沉沒有起伏。
他綠色的獨眼轉了下,視線在夏目身上掠過。
“造成這次耳聾原因的蟲叫做——呍,被詛咒感染進化了。
它通常生存在森林裏,以聲音為食,當大雪覆蓋聲音消失的時候,為了覓食他會進入城市中,寄存在人們耳中的耳蝸中。
感染進化后,呍會同時吞噬兩耳的聲音,並且侵蝕位聽神經,損傷位置覺和聽覺,造成永久性的殘疾。”
“哦,那與我們的凶殺案有什麼關係呢?最近六起入室搶劫后連環殺人案件與這個呍有什麼關係呢?”藤井警長聽得雲裏霧裏。
銀谷也不是很明白,眼睛望向一旁正偷空接受夏目小零食投喂的亂步身上。
“嘛嘛,銀谷桑,呍應該有一個不同的同類吧?”亂步腮幫子鼓鼓的回道。
銀谷吐了口驅蟲葯煙,淡白色的光圈將他的身前模糊了。
“‘阿’,呍的同類,它會吞噬呍的無聲,寄生后,人的額角會長出一大一小兩對角,類似於雷達,不分晝夜,不分頻率地,接受所有區間段的聲音,通常半年後寄主就會因為神經衰弱鬱鬱而終。”
“吶,山本先生有沒有覺得耳熟?”亂步踱步到山本面前,手一動從他的上衣口袋裏拎出一根黃金項鏈,項鏈上一顆成色濃郁的鴿血紅寶石熠熠生輝。
“山本先生的工資不夠買這個項鏈,加上包,養,情,婦吧?錢是哪裏來的呢?”亂步拿着項鏈在山本的面前晃了晃,就像催眠師手中催眠的道具懷錶。
“不,我沒有,我的錢……我的錢是我老婆給的。”山本色厲內荏的大聲喊道,只是他眼中的躲閃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最為突出的是白村警官,他看起來恨不得上手揍一頓對方。
“山本武郎!”白村圓乎乎的臉完全黑了,直接稱名道姓打斷對方的解釋。
“我沒有殺人,白村大哥你信我,我頂多就是在那個孩子過來的時候給他們打電話而已。”山本被嚇了一跳,白村不僅是他的上司,同時也是他老婆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