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謎團2
我看見那名字居然是我的父親時,我的眼睛裏滿是不可思議,我的理智告訴我,現在不是看裏面內容的時候,要等出去以後。
我翻找他們在角落的背包,拿出在包里的軍用鐵鍬,,保存的都特別完好,一點磨損和銹跡都沒有,我拿着那把鐵鍬,循着老鼠回洞的血跡,走到了我進門時中央的石槽前,血跡突然消失,那就證明,這出口,在屍體下方,我雙手合十,對着屍體鞠了三躬,“莫怪啊莫怪”,說罷,就扶起屍體,果然這屍體下面的棺床不是石頭的,大概80cm的一個正方形玉板,在屍體心口處,而中間破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想必那就是老鼠進來的路,我毫不猶豫,一鏟一鏟的鏟下去。那玉石板只有1cm厚,我三下五除二,就鏟下來了,下面的泥土也露出來了,我循着那隻老鼠洞的方向,源源不斷的挖下去,終於被我找到了出口!
但隨後,我明顯感覺得到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我脊背發涼,咽了口口水回頭看去,發現王富全的臉突然出現在我眼前,那雙像蒙了一層綠布的眼睛與我近距離的對視,我嚇得:“啊!”我回頭就朝出口爬,也顧不得體面不體面的了!逃命要緊!他抓着我的衣服不撒手,死命的拽着我,把我向回拖,我沖他一陣拳打腳踢,他紋絲不動,在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神色,只是笑呵呵的抬頭沖我說道:“跟我回去,蟾在等你嘿嘿”,“去你妹的吧,你撒手!我不回去,我管你蟾不蟾的,老子要回家!”他依舊死命的拽着我,我拚命反抗,他拽着我的手臂被我用鐵鍬拍得汩汩淌血,但他就像不知道痛一樣,我眼看就要被從出口拽回去了,我立馬用鐵鍬砍斷衣服,又緊接着踹他一腳,他在用力的情況下突然沒了受力體猛地向後仰過去,又因為我緊接着的一腳,整個人一個踉蹌,我眼看着出口就在眼前,我用最快的速度向前爬去,但王富全還是跟了上來,他的手在我的左肩膀上抓了一下,在我認為,是他要抓我抓脫手了,我心中竊喜,從出口爬了出來,可能他懼怕陽光,所以王富全接觸到陽光后縮到裏面,嘁嘁嘁的笑個不停,這時的他在我挖的隧道里沖我說道:“回來吧~蟾能給你想要的。”我氣急敗壞地沖裏邊喊道:“蟾蟾蟾,蟾蟾蟾,蟾你奶奶個腿!還給我想要的?他怎麼不讓你活着出來曬太陽呢?我呸!有種你出來啊!裝神弄鬼。”我喊完這一通,感覺舒暢不少,等了一會兒,裏邊沒有發出動靜,我便沖這裏邊說道:“呵,我還心思你們蟾多能耐呢,那麼能耐怎麼不把日本人趕出中國呢?沒聲音了吧?理虧了吧,切~”說完我就起身要離開,結果裏邊又嘁嘁嘁嘁嘁嘁的笑起來,說:“蟾說,你難道不想知道你母親去了哪裏嗎?它都能告訴你,只要你那雙眼睛。想想吧?”我聽到后停止了走動的腳步,摸了摸父親的那個筆記本,深吸一口氣,邁着大步,離開了那個洞穴。
在走出很遠后,我才發現,我在一座山上,出來的出口,是一個巨大的樹洞,我順着向東,就應該能找到來時的路,走了這一路,發現這山不簡單,到處都是寺廟,隨處可見的佛像和佛塔,我雖剛死裏逃生,但聽到王富全的話,不禁就想到了我的母親,那個對於我而言既溫暖又陌生的人……你在哪呢?
我一路的走過去,也發現了端倪,這麼多寺廟?居然一個人都沒有?我提高了警惕,走到山下時,看見了山上的石碑上邊寫的是緬甸文,但我認識,是曼德勒山,我在來之前,作為偵察兵不僅要熟知地形要素,我多做的功課那就是來作戰之前,我會背當地的地圖,按照我的記憶,山下的鎮,就應該是曼德勒鎮,但這個地方離我們作戰的交界處距離,少說也有300公里,那麼我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到達這裏的,也就變成了未解之謎,看來只能回去之後,才能弄懂了。
現在還有一個更讓人燒腦的事情,就是我不會緬甸語。這可就麻煩了,這麼遠的距離乘火車倒是一個好辦法,但是錢這方面.......我可以賣我帶出來的那幾塊碎玉,一小塊玉石應該能夠一個車票的錢把。我打着這份心思,在山上看看有沒有能洗澡的地方,身上都是血跡和泥土,拿着玉去賣別讓人覺得我不是好人,於是我在離我不遠的寺廟裏,找到一口井,用打上來的水擦洗着身上,檢查一下傷勢,都是皮外傷,就是洗完之後,左邊肩膀被王富全抓的那個地方格外的刺痛,心想可能是破皮了吧,用桶里的水照了一下自己的臉,長時間在地下里生存,膚色有點慘白,只是額頭的那三道疤痕在我的眉毛上邊,像‘火’字去掉下邊的兩撇,又有些距離,“也不算毀容哈,我這臉蛋還是帥氣的哈,這點小疤三五天也就下去了,回家要緊!”確認好自己完好無損,就穿好衣服,下了曼德勒山,山下不遠處,就進入到了曼德勒鎮,因為戰爭,這地方也看不到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我走在街上,過路的婦女和老人對我的出現,眼神里充滿了不可思議和驚恐,我本想打聽一下有沒有想買玉的人,可剛拉住一個,他們就跑了,我心想:難道把我當成日本人了?
我也顧不上究竟會不會說緬甸語,也不管他們聽不聽得懂,我在街上對着一位婦女說道:“我是中國人。我不會傷害你們,我只是想回家而已。”隨後便低着頭走開了,結果那個女人對我的後背喊道:“你是中國人?”我趕緊回過頭“你們會說中國話?”雖然口音有點蹩腳,但是我能聽懂,那女人接著說道,:“是的,我會一點點中文,在那邊給你留了點錢,夠你坐火車用。”我看着這個女人,不像是在說假話,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需要錢?你跟蹤我?”此時的我只能想到他是跟蹤我,其他的實在是解釋不通。
她笑道:“不是的不是的,是剛才的那個中國人,他給了我一些錢,讓我把這點錢留給你,他還說如果你沒開口說中國話,這些錢就都是我得了。就是這樣,你拿着錢回家去吧。”她走到自己的臉盆下,取出幾張緬甸的貨幣,遞給了我。“可我並不認識什麼你說的那個中國人。”
“這我就不知道了,他說他叫尚京,是你的同伴。”
我聽的一頭霧水,但管他那麼多幹嘛,有錢就行,我全當這個好心的婦女認錯了人,拿着錢后,打算快馬加鞭的就走,這錢的主人找到我可就不好說了,後來一想,這錢原來的主人萬一是個不講理的主,本來他們的生活因為戰爭就吃不好穿不好的,這要讓他在這麼一鬧,可就不好辦了,我思來想去,我留了幾塊碎玉給那個女人,覺得事情妥善後,就快速前往車站,去火車的路上還算順利,買票也不費力,找到自己的車廂后,我坐下來,想着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我的心情也就不由得舒暢許多,我倚在自己的靠背上,突然間想起來那本記事本,我掏出來,反覆摩挲着記事本的書皮,下定決心,翻開了它。
看着上面成熟的文字,我甚至有一絲絲竊喜,我心想:我爹是個農民,大字不識幾個,肯定是重名。
可緊接着往下讀下去,我發現這事情越發的不對,記事本里的第一頁,只是記載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下到這個墓穴,他們稱這墓穴為五毒墓其一,本來倒沒什麼,我也並沒有在意,但緊接着就記錄著隨行人的名單,有我看見的那兩具乾屍,張古田和張古順兄弟倆,他們負責爆破,還有我跟我父親重名的婁致遠,是這次行動的隊長,負責破開玉眼睛的密碼,還有兩個女人,一個叫張怡,一個叫王富語,上邊記錄,張怡負責五毒墓的機關排查,王富語負責地圖記錄,還有幾個我熟悉的人,一個是那個傻子王富全,他負責解讀壁畫和碑文的咒語,想來,他估計是這王富語的哥哥,等到還有兩個人,居然與我三叔和五叔重名,婁致安和婁致成。他們倆主要負責化驗乾屍和醫療救人。
我剛看到這就握緊了雙拳,假如只是單單重名的話,怎麼可能那麼巧,我想起來三叔和五叔合夥開的那間中藥鋪,我就萬分肯定,這記事本的主人,就是我的父親,他們組織一隊人來到這個地方,目的就是探尋五毒墓,而最後活着出來的,只有三叔五叔和我的父親。我想接着看下去,看看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後邊的紙因為年代久遠,再加上老鼠的啃食,什麼都看不清了。
我不禁有些泄氣,想到虎子尋找我的那些話,想必我的死訊應該已經到家了,看來有必要回家一趟,問出父親到底隱瞞了我什麼,我也就能在安心回到部隊與隊友並肩作戰。
火車開動,我距離曼德勒山也就越來越遠,左肩膀也就不疼了,我能感受到這些,但並沒想到是這個緣故,在我看不到王富全抓我左肩膀的那個地方,已經慢慢的變成了一個圖騰,中間一個點,在它前後左右各一個點,排布跟墓室里的那五個水池和座位相同,只是這一切我現在還並不知情,只有等到回家后,才能使真相露出水面了......
經過了兩天,火車只能將我送到中緬邊境的附近,其餘的路,還是要靠我自己。在路上我找到來時的路,按着原路返回去,沒水沒幹糧了,就去附近的村子,只要說我是遠征軍,他們便很熱情的招待我,我路過雲南,經過半個多月,回到了南寧,我的家就在紅星村。
我走到自家的門前,看見門前掛的白花,低頭苦笑道:“哎~,這可是要讓他們驚訝嘍~”我推開大門走進去,在屋外,透過窗戶,看見我爸站在我的牌位前抽着煙,他低着頭,用手一遍一遍的擦拭着那枚勳章,我敲了幾下窗戶,他回過頭,面色憔悴不堪,看見我后,眼睛裏滿是驚喜,他的表情有太多的情緒,我都在看進眼底,我對着窗戶里的他,笑着說道:“爸,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