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我們都很忙
現在,我已經長大,該變的也變了,該留下的還在。
嬰兒肥沒有了,桃花眼還在,白凈的臉還在,那股子傻勁還在,尾巴卻一直沒有。
“你們在這幹嘛呢,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知不知道疫情還在,盡量的早些回家,做自己該做的事。”
我老媽突然從暗處出來,從我的身後出來。
她聲音里的威嚴一下鎮住了他們,她那習慣的高昂的頭,在黑夜裏閃着酒紅色玫瑰花瓣下的尖刺。
那兩個人,就像那隻老鼠落荒的逃走,昏黃的燈光影里還有一條長長的尾巴。
老媽喝着我手裏的熱牛奶,鳳眼裏像一個喝了酒的女孩看着我,她伸出手,挽住我的胳膊,傾斜臉頰,看着我笑着說:“豆豆,我們回家。”
老媽此刻就像勝利的將軍,我是給她牽馬的人。
老媽一定是,也跟着我去了咖啡屋,我猜想着。
老媽那個微笑太邪魅。
我猜想,我和體委的偶遇,終於落在老媽計策里。
因為老媽今天晚上是要干點什麼,我只是恰好撞見,恰好又鑽進了她張開的口袋裏。
她也一定是看到我沒有進去,看到我和一個高個女孩,穿着一樣校服的女孩在門口說話。
還拿了人家一杯熱牛奶,還幫人家提了書包,這些有些曖昧的熟絡動作,真像曾經使用過的動作,老媽肯定盡收眼底。
這些還是我猜想的,我坐在書房裏的窗邊,看藏獒頭上的帽子。
我們家現在都喜歡戴帽子,只是帽子顏色不同,樣式也不同。
我們家被我二叔同化了,都喜歡帶帽子了?
最近,家裏有什麼事發生嗎?
剛才一進門,老媽看見了迎接她的老隋,就像委屈的小女孩,低垂眼眸,站在那不動,等着老隋遞過來拖鞋。
我家老隋最近也很忙,白天正常的去店裏,晚上偶爾的也去。
他總是告訴我,現在各個學校都要開學啦,店裏要進更多的貨。
更多的貨物,需要更多的貨櫃,需要點貨,需要分類,需要分顏色。
老隋還要給我做營養餐,還要採買家裏的生活用品,老隋說他很忙。
我也很忙,就要高考了,每天分析哪些題型要着重,哪些題型要加強。
還有不停的更換心態,更換對未來的世界裏的奇思妙新,更換眼裏的同學們,跟他們一起七十二變,他們是老班眼裏就要分身的妖怪。
我可還記得,我是班長的,儘管現在我們都是低着頭的學習,看不到彼此的肩膀上的官銜。
那麼,目前我家最不忙的就是苗小娟,我老媽,她今天晚上的故意,故意讓我看到,故意讓我去咖啡屋。
然後,我們都被體委,突然出現的體委給更換了路線。
對!老媽剛才見到老隋在家,那種乖巧也很可疑。
我有些按奈不住的興奮,拿起了電話,撥了喬鉞的電話號。
“哎,兄弟,你的班花搞定了沒?”我表達出世界上最高的山峰上,最高級別的問候。
喬鉞被我突然的電話搞蒙了,他知道這個時間的我,要麼奮發圖強的學習,要麼蒙頭大睡養精蓄銳。
況且,他知道,我是從來不會為他的三千佳麗操心的,我太了解他的實力啦。
“沒事啦,我就說你和毛羽彤在一起,你的數學成績就突飛猛進,班花就說,以後我的學習也會突飛猛進,因為我有她。”喬鉞一點也不牙磣的說完,把我想說的話氣沒了。
“啊,那個什麼,你們就完事啦?不在去哪裏好好的聊聊?”我還是不死心的往下聊。
“沒有,後來又去了河邊,她讓我在那裏狠勁的背了一遍出師表。”喬鉞不跟我一條線上的聊。
我有些無語,想着怎樣把他引上橋,和我在一條線上走。
書房門被敲了幾下,我知道這是老隋。
“隋一博,你是怎麼啦?哪裏不對勁嗎?”喬鉞在電話那頭使勁的喊我,我知道,他一定是想要和我分享他的出師表。
我還在想,要不要提示一下,有一個環境很適合背出師表的,那裏有一個戴着口罩,戴着帽子,能講數學,能講英語和出師表的人。
他等了半天,見我這頭沒有了聲音,也就放棄了一次炫耀機會,他把手機關上。
哎,真是,兄弟就是關鍵時候拆橋的,我也把手機關上。
我家老隋的光頭出現了,還有奶香。
我的桃花眼亮了起來,就像看到一輪初生的太陽。
我家老隋可會搭橋,就是冬天,河都凍上了冰,他也能在上面給我搭建一座橋。
“呀,打擾了,兒子,這些天就辛苦你啦,就快要高飛啦。”我家老隋的口語越來越新奇,他居然和我說打擾了。
我和他的桃花眼在彼此的身上,燦爛的巡邏。
又都停在臉上,然後我說話了。
“老隋,你是不是給我老媽惹了什麼事呀?”我的口氣很有茬口,只要踩上去,就會受傷。
我家老隋也是在心裏畫圖,他也很好奇,今天我怎麼和苗小娟一起回來,不是計劃里的一前一後,而且,苗小娟見到他,那種小委屈的表情很有故事。
老隨是一個識時務者,他很明白我是複製他的,甚至可能我還是長江上洶湧的後浪。
老隋還是一位俊傑,他的文化知識就是站在櫃枱那裏,用最上乘的功夫敲破了來買文具人的心理防護,盡最大可能的,讓他們一站地的購買。
老隋瞧着眼前的我,對我使用了他的慈愛,深情彎下腰。
老隋用了一個要講故事的神態,他把我從窗口那拉到書桌,讓我坐下。
“我和你二叔輪換的去見沈佳琪,去她的咖啡店。”老隋用最直接的方式進了主題。
“啊,我二叔?今天店裏的那個是我二叔?”我的眼前一堆的圓圈,坐在椅子上的身體想要倒下。
我家老隋和二叔商量了一個緩兵的計劃,當然他們也騙了我,把我的寸頭變成了他們的光頭戰隊裏。
老隋約了沈佳琪在文具店見面,把那個隋一唯的名字送給沈佳琪,就等於我們隋家認下了這個孩子。
沈佳琪在文具店裏見到的是我二叔和老隋,他們唱着雙簧,一個一個的出來,換着。
我二叔模仿我家的老隋,說了他想在晚上有空的時候過去。
過去看看那個孩子,順便也幫沈佳琪忙一段時間。
二叔眯縫他的桃花眼,很溫和地問沈佳琪,這樣行不行?
沈佳琪當然很開心,她喜歡的男人終於能和她多說幾句話了,還會去咖啡店裏幫忙,她當然殷切的答應。
可能所有女人,柔弱的女人都會有一種依賴,哪怕那一絲的依賴就像極光,不敢睜開眼睛看的極光,耀眼的沒有溫度的光,也要努力的爭取。
儘管,沈佳琪一直保持一個原則,不打破自己孩子的夢想,但不能說明,她沒有想過,要把這個男人留在身邊,待上一輩子。
這個男人雖說有了新家,有了一個帶有桃花眼的男孩,,可這些都不會影響,影響到她對他的愛,這麼多年的記憶里,那個房間裏的瘋狂,那個街角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