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3章 這一天，終於來了！
正如陳槐安所料的那樣，當大軍再次開拔，梅花社的人，已是很難再招架。
數量翻了一倍的大軍都還是其次，幾乎每一個上陣的將領軍士，都能明顯地感覺到，再次交鋒，梅花社的戰力，似乎有了明顯的下滑。
細細品查便可發現，自打陳槐安到了，梅花社亂黨的一切交戰，都被兩個字所貫穿——混亂。
原本，梅花社亂黨的一切戰略戰術，都十分精巧，井然有序，哪怕大軍窮追不捨，步步緊逼，梅花社也依舊能有條不紊地且戰且退，以至於大軍進入北羌后，雖是處處授首，一路暢行，卻始終沒能給梅花社造成有效的打擊。
可如今不知怎的，梅花社的亂軍，卻是顯得混亂不堪，破綻百出，原本眾將領仔細地方的種種全套埋伏，皆是沒有出現，甚至連稱得上兵法謀略的路數，都一概沒有！
眾將領議論之下，得出了一致的結果——梅花社叛軍，失去了指揮。
之前的梅花社，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精巧的掌控着一切行動，但如今，這雙大手消失了，不再經管梅花社的任何行動，所有的戰鬥，都變成了乏善可陳的攻城戰。
在瀟湘大軍佔據絕對優勢的裝備和士氣面前，那三州之地，不過數十座彈丸小城，根本不足以阻攔大軍哪怕一分一毫！
與陳槐安所料想的時間幾乎沒有出入，前後不過七天，三州之地，便是悉數淪陷，大軍，集結五仙教！
三軍指揮所，帥帳之內。
祝雲岐快步走進大帳中，開口通報：“啟稟殿下！前軍來報，五仙教外圍守軍大敗，大軍四散潰逃，餘下不足兩千參與，退守五仙教本部，前將軍求問我軍是否繼續乘勝追擊？”
“傳令下去，前軍散開，令軍士們放手追殺，務必將梅花社殘黨掃除！至於五仙教，大軍就不必進去了，些許梅花社的殘黨，不足為慮。三軍餘下的人全部展開，把五仙教給我圍了，一隻蒼蠅都不許放過！”
陳槐安當即下令道。
“末將這就去辦！”
祝雲岐當即作答，轉身離去。
帥帳中，陳槐安褪下將軍甲，卸下天子劍，雙手捧到帥案上放好，重新換上依稀漆黑如墨的袍裝，將鳳凰翎緊握在手。
前一刻，他是瀟湘皇子，統軍太尉。
而此刻，他是鳳凰仙姑之子，隱墨閣主，陳槐安！
彥國稱臣，北羌授首，有關國讎，到此已經告一段落，承諾過的太平，只差一步之遙。
接下來，便是私人恩怨了！
“隱墨閣部眾何在？”
走出帥帳之外，陳槐安高聲招呼道。
話音落時，隱墨閣部眾皆是現身，跪拜在前！
“參見閣主！屬下時刻準備着，為閣主獻上一切！”
“跟我來。”
陳槐安只淡淡的招呼道，穿過人群，領着隱墨閣部眾，徑直走出大營，走向五仙教的方向！
遠遠望去，五仙教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幾乎沒有什麼動遷與變化，風光依舊。
只是上次，走得失魂落魄，今次，便要一併討回來！
“怪先生，這一天，你應該也等很久了吧？我來了，你，準備好了么？”
……
五仙教，主殿。
“……大致就是這樣，瀟湘大軍已將本部團團圍住，潰逃的那些部眾，亦有大軍追趕，怕是逃不掉了。眼下，陳槐安領着隱墨閣部眾，正朝本部來，本部剩餘的人手，估計抵擋不住多久了。”
大殿之上，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怪先生身旁的參軍，此刻正跪拜在堂下，用平靜的聲音彙報着情況。
“知道了，這段時間來回奔走，辛苦你了。”
主座上，怪先生點了點頭，微笑道。
“屬下不敢當。敢問先生，可還有什麼事要交代么？”
“沒有了，等陳槐安到了，我就該動身了，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
怪先生從椅子上站起來，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
“先生，屬下能不能……最後問您一個問題？”
那參軍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說。”
“敢問先生，是否從一開始，就已經預料到了今日的情形？”
怪先生髮出一聲不置可否的笑聲，擺了擺手：“我哪有那麼神？若是這能料到這世上所有的事，我便該被尊為神祇，供奉在廟堂上了。”
“歸根結底，無非事在人為。我既然敢想，自然也便敢做。”
“那先生您……可曾後悔？”
怪先生不大，緩步走到參軍跟前，伸出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上一個問題，是你最後一個問題。這一個，我就不回答了。”
“屬下失言，請先生責罰。”
參軍低下頭去，默默等待着怪先生給他一個理所當然的處置。
怪先生捏着下巴沉思了片刻：“責罰么……那就罰你，帶上本部所剩的殘部，竭盡所能地阻攔隱墨閣部眾吧。陳槐安，不必攔他，由着他來找我，餘下的人嘛，能攔一刻，便是一刻，沒我的命令，不許後撤半步。”
“屬下領命。”
“退下吧。”
怪先生再次擺了擺手，待參軍退下，方是漫步着，走出大殿之外。
大殿外的天色，本是一片晴朗，奈何硝煙四起，大好的晴空，都被尋得灰濛濛的。
怪先生漫步走上高塔，遠遠地眺望着五仙教外。
目光所能及之處，大軍壓境，仿若黑雲壓城，五仙教在這滾滾鐵騎之下，宛若狂風巨浪中的一葉孤舟，渺小而卑微。
漫漫山道上，能瞧見一隊人馬，正朝着本部而來。
他們走得不快也不慢，走在最前面的，分別身穿黑袍與白袍，一路走，一路撒下金色的紙錢，飄搖如鵝毛大雪。
紙錢送喪，無常索命；金元落地，鳳翼擎天。
那是專屬於隱墨閣的排場，專屬於隱墨閣主的，令江湖人人聞之色變的排場！
遠遠地，怪先生已是瞧見了隱墨閣部眾簇擁之下，一席黑袍的陳槐安，他走在人群正當中，氣魄好似鯨吞天地！
怪先生的嘴角微微上揚，笑得無比欣然。
“終於讓我等到這一天了！陳槐安啊陳槐安，你叫我等得好苦啊！好在，今日過後，我畢生的夙願，便可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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