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引魂者
徐翊又看了一下四周還有天空，有點相信對方的話。空中無雲，卻看不到月亮星辰，四周的怪異景色他也沒見過聽過，以他的腳程不可能僅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走到一個完全不認識的地方，更何況他也不可能出神那麼久，從中午一口氣走到夜晚。最重要的是，對方竟然能讀出他心中的想法，這絕對非人力能及。
“你真的是地府判官？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會這麼倒霉？”徐翊試探着問。
“你的確是很倒霉，而且是倒霉到了極點！也正是因為你烏雲蓋頂一身晦氣，我才能作法將你召喚來此。人間有句話叫盛極必衰，反過來你現在衰到極點，也是時候轉轉運了。只要你願意，我就是那個幫你轉運的人！”
“我願意，要我怎麼做？”徐翊急切地說，語氣中還夾帶着興奮。呂玄沖身份還沒確定，但肯定不是凡人，至於是神是魔，徐翊並不在乎。對他這種落魄到極點的人來說，環境已經讓他的理智有點混亂，只要能獲得功名利祿，為魔鬼服務又有何妨。
呂玄沖笑着點點頭，徐翊的反應完全在他意料之中。他大手一拂，一套古樸的藤木桌椅就出現在兩人中間，“來，我們坐下說吧！”言畢自己先安穩地坐下來。徐翊摸了摸椅子，確認那是真實存在的后才緩緩坐下。
“其實事情很簡單，我需要你成為我們地府的外編鬼差，通常我們稱其為引魂者！”
呂玄沖看徐翊激動得要站起來說什麼，擺擺手示意他先坐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這個你放心，當鬼差不一定要成為鬼，不然我也沒必要找你了。”
“哦！”徐翊神色稍緩，繼續問道：“傳說中地府不是原來有大批鬼差嗎？為什麼還要我去呢？”
“這個還要從八百年前說起！那時魔界與神界開戰，並大舉騷擾人間。神界一時間想不出辦法針對這件事，乾脆根據太上老君的提議將人界封閉，從此仙魔都無法進入人間，只有地府還能和人界相通，維持六道輪迴的運轉。但地府還是受到了很大影響，鬼差們無法再經由黃泉路直通人間，可是他們法力低又無法像我這樣穿越空間縫隙。這樣一來，人間那些死於非命的魂魄就不能及時被帶到地府接受安置。”
“所以你們就招募凡人替代鬼差抓捕孤魂野鬼？”
“是的，總不能要我們僅有的幾個判官親自去人間捉鬼吧？更何況你算一算每天有多少人死於非命，憑我們幾個又哪裏夠數？於是我們招募凡人成為鬼差，稱為引魂者，對了，你有個詞要更正，不是‘抓捕’，是‘接引’！孤魂野鬼留在世間沒好處，只有到地府接受輪迴轉世才是他們的正途！”呂玄沖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讓徐翊毫不懷疑他的話。“可是為什麼找上我呢？我又沒什麼奇能異術，連個鬼影都看不見！”徐翊疑惑地問。
“呵呵，法力神通什麼你想要還不簡單嗎？我們給你就是，重要的是你的其他條件符合我們的要求。比如說今天，你要不是一身晦氣，我也沒辦法與你感應並召你前來，還有一些條件你以後也會慢慢明白的。總之你願意為地府工作嗎？”
他當即站起來學着古禮對呂玄沖拱手道：“我願意！”這個問題對現在的他來說似乎不用多做考慮，或者對其他人來說也是如此。按呂玄沖的說法，天上的神仙不可能下凡，地府的小小鬼差已經是人間有數的神了，儘管死神的名頭不好聽。而且呂玄沖說過要幫他轉運，想來這差使會有很多好處，不然他成為鬼差后消極怠工就是了。
呂玄沖看了徐翊一眼，笑道：“你不會消極怠工的！正如你想的，只要你好好辦事，各種好處都少不了你！”
徐翊臉一紅，他忘了呂玄沖有辦法看穿他心中所想，看來和神靈打交道跟和人打交道完全不同，口蜜腹劍這種行為很危險。他壯着膽子問道：“那您能不能和我說說當鬼差到底可以得到什麼？”
“自然可以！每當你上交一個鬼魂，就會得到功德值，多寡會視那個鬼魂的凶戾程度或者其他情況來決定。當你有了一定數量的功德后，就可以找我兌換獎賞了。各種神通諸如讀心術、穿牆術什麼的，另外你也可以交換其他東西，像你們凡人最關心的壽命、財富等，總之只要的功德值足夠，你要什麼有什麼，黃金白銀任你索取！對了，你們人間不是流行什麼低保嗎？我們地府也是與時俱進的，為了避免你們這些新手因本領不夠而餓死，我們每個月都會放一千塊錢給你作食宿車馬之用。”
呂玄沖說的那些獎勵對任何人都能構成足夠的誘惑力，何況是如今走投無路的徐翊。不過他隨即想到一點，問道：“那抓鬼有危險嗎？”
“絕對有危險！據我們統計，至少有三成的引魂者會在第一年喪生在鬼怪之手，後面陣亡殉職的就少了，畢竟你們已經成長起來了，一般鬼怪奈何不了你們。不過有點你放心，不管你有沒有抓到過鬼，我們都會視你為因公殉職，來世給你安排一個好人家投胎！”
“……”徐翊冒出了點冷汗，過三成的陣亡率有點太高了，難怪他會害怕。“謝謝您告訴我，不過您不怕我會嚇得反悔嗎？”
呂玄沖輕輕一笑，道：“別忘了我是神，魔會哄騙你，神卻只會勸說你，所以這份差使的優劣之處我都會據實相告，不管你如何抉擇，我都會讓你明明白白！“
徐翊真的有點開始打退堂鼓，畢竟人總是怕死的。呂玄沖不再多言，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裏等待徐翊的決定。心中一番天人交戰後，徐翊最終決定搏他一回，或許這工作很危險，可是也很難得，錯過了這次機會，也許他真的要落魄一輩子了。再說天下又有什麼事情是沒危險的呢，連某個號稱世界上最安全的高科技載客工具都會出事故讓三十五人殉難呢！另外他也有一點普通人共有的僥倖心裏，他未必就是那倒霉的百分之三十，只要今後小心點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