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8妾室

夜白離去之後，莫長安並沒有在他的廂房逗留多久，不到片刻時候，她便很快理了理衣襟踏着步子走了出去。

看了眼四周，見一切安靜如初，她才正色下來，她垂下眸子，紅唇念念有詞，不到片刻，整個身影便消失在了院落之內。

“媽呀！”就在同一時間，有尖細的聲音響起，含着一絲恐懼和驚訝顯得尤為突兀。

緩緩勾起一抹笑意，莫長安視線落在那發出聲響的假山後頭，眼底光芒一閃而過。

她其實一出屋門便已然察覺到了那處的動靜，畢竟是修仙練道之人，怎麼可能連這一點兒的警覺性都沒有？因着如此，她才施了個隱身術，想要探一探這鬼鬼祟祟的人，究竟有何目的。

而那一頭，假山後卻有婢女模樣的姑娘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慌失措的瞧着院落內的空蕩蕩，久久無法回神。

好半晌，那婢女才顫顫巍巍的起身，仿若見了鬼似得，下一刻撒腿便朝着另一頭跑去。

莫長安見此，倒是不覺奇怪，她腳下步伐輕靈，三下五除二便一躍到了那婢女的身後，不聲不響的緊隨其後。

一路跟着婢女，直到入了一處院子，她才放慢了步伐，不到片刻功夫，便見那婢女急匆匆的奔了進去，傳來驚懼不已的聲音。

“二夫人，二夫人！”婢女跑到院內的小花園裏頭，一股腦便跪了下來，匍匐稟報道：“大事……大事不好了！”

來不及喘息，那婢女一臉蒼白，連帶着話兒也說的不太利索。

“怎麼回事兒？”被喚作二夫人的女子坐在樹蔭下，輕蹙眉梢，哼聲道：“不是讓你去打聽消息嗎？卻是如此驚慌失措？”

順着視線望去，莫長安不禁促狹一笑，眼底卻極為冷淡，看不出絲毫情緒。

眼前這纖腰如柳，黃裳輕慢的女子，想來便是顧傾城的小妾，京都第一歌姬，程小蝶了。

聽人說，顧傾城與沈惜年成親不到一年，便以極快的速度，讓人抬了一頂轎子，將程小蝶帶進了府中。因着程小蝶入府的事情，沈惜年也確實鬧過一陣子，畢竟成親不過一年，這般明目張胆、放肆張狂的再納一房小妾，實在不是尋常人可以做的。

這時候，程小蝶身旁的婢子出聲，訓斥道：“綠柳，捋清楚你的舌頭再說話，可莫要擾了夫人的興緻！”

綠柳聞言，立即便改了口，稱道：“夫人，奴婢確實去打探消息了！”

“得了什麼消息，瞧把你驚的。”聽着那一聲夫人，程小蝶心中才稍稍平熨帖一些，她撫了撫髮髻上的紫金飛蝶鑲玉釵子，慢條斯理道：“呵，莫不是那修仙的道士會吃人不成？”

“夫人，那兩人可是有本事的。”綠柳咽了口唾沫，稍顯惶恐道：“瞧着比先前的那些個道士，要厲害很多！”

“哦？”程小蝶嬌滴滴的一笑，不以為意道：“有多麼厲害？”

府裏頭這兩年，可是沒少來道士醫者，可那又怎樣？來來去去多少人，不也一樣拿沈惜年的‘瘋潰’之症，沒有辦法嗎？

綠柳道：“奴婢方才躲在假山中，還未靠近，便見那女道士出來，也不知她念了什麼咒術，不過轉眼之間，便憑空消失了去！”

“消失？”站在程小蝶身旁的婢女詫異出聲，儼然有些不可置信：“怎麼可能？你莫不是大白天眼花了，看錯了吧？”

隨着那婢女的問話出來，程小蝶卻是沒有動作，不過瞧着那姿態與神色，明顯和那婢女的想法一致。

“奴婢沒有眼花，也沒有看錯！”綠柳撥浪鼓似得搖着腦袋，面色有些嚴肅：“夫人，奴婢當真看到了，那女道士就當著奴婢的面兒，咻的一聲就不見了！”

左一聲‘女道士’，右一聲‘女道士’，聽得站在她們跟前隱身了的莫長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群沒有眼力見，沒有文化常識的女人啊！她這般氣質不凡，美若天仙，哪裏像是那種一絲不苟的道士了？

再者說，修仙人又不都是道士一流，好歹她有門有派，算是半個……嗯，半個修仙貴族，又豈是一句‘女道士’可以形容？

“當真？”程小蝶擰眉，鵝蛋似得的清麗臉容，浮現一抹訝異之色：“那麼說，這一次請來的，當真是兩個有本事的道士？”

“奴婢絕無虛言。”綠柳繪聲繪色的說著，唇角有些蒼白。

正是時，程小蝶身旁的婢女忽地出聲，眼底有陰鬱一閃而過：“夫人，為了保險起見，咱們要不要將這兩個道士除去？”

“除去那兩個道士？”程小蝶嘴裏喃喃念了一句，也不知究竟存着什麼樣的心思。

“他娘的！”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聽一聲不可忍耐的罵聲響起，氣勢洶洶道：“重申一遍，我們不是道士，是正兒八經的修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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