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美人遲暮
生與死的境界只在一瞬之間，而那一瞬間卻能成為永恆。她真的想死嗎？這一刻，連恃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想活下去。
“咳，咳，咳……”看着手中漸漸染紅的絲帕，恃寵知道自己己經病入骨髓了。
“姐姐的病越來越嚴重了。”端坐在床蹋前的索婉凌握着恃寵纖細白凈的手，有些感傷道。
“看來真的不行了。”
少頃，停止咳嗽的恃寵握着沾血的絲帕虛弱無力道。
“姐姐還在執着嗎？”看着躺在床上氣若遊絲的恃寵，索婉凌不覺開口問道。
“執着？如果沒有這場病，也許我還會執着下去吧！”迎上索婉凌凝視的目光，恃寵感到自己真的好無力。
“姐姐的這場病不也是執着所造成的嗎？”她雖比恃寵進宮晚了幾年，但有些事索婉凌並不是不知道。只是知道了，她也只是默然知道罷了。
“是啊！也是執着造成的。”恃寵同感道。回想起來，如果不是自己太過於執着，也許自己可能也不會積鬱成疾吧！
“姐姐為什麼偏要如此執着呢？”索婉凌續問着。同樣的心痛漫延在她的心底。
“皇后不是也在執着着？”沒有回答，恃寵反問道。
“姐姐。”內心被看穿，索婉凌一時無語。是啊！自己不也還在執着嗎。雖明知該舍的早該舍掉。可想起他將要成婚的事實，心中還是有着一片苦澀。
“不要在執着了。皇后，不要和我一樣這麼執着了。失去了就讓它失去吧！”這一刻恃寵突然想開了。的確，執着又能如何？註定得不到的，執着到最後還是枉然。
“我會記住的。”索婉凌應聲。是啊！該舍的她早該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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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駕到。”
突然，屋外一聲尖叫響起。隨後，身穿龍袍的篡改匆匆步入了屋內。
“臣妾參見皇上。”看到篡改的出現，索婉凌起身福身道。
“起喀。”不甚在意，篡改的眼中只有床上的恃寵。
“皇上。”看到帝王的出現，恃寵的心中有着一份心慰。
“恃寵。”奔至床蹋前，篡改伸手握上了恃寵伸向自己的手，眼中滿是擔憂。
一旁的索婉凌看到此情景，帶着屋內的宮女們默然退了下去。她知道此時屋內的兩人並不需要她人的打擾。
“想不到在臣妾臨死前，臣妾還能見到皇上。”細細凝望着帝王的面容，恃寵語含心慰道。
“不要對朕說這話，你會好起來的。”的確，他對她並非沒有感情。只因在這宮中，失去玄妃多年的他，在他身邊的女人中，她是最了解他的。
“好起來嗎？”移開目光，恃寵喃喃自語着。隨後，她才緩緩道：“不，臣妾不會好起來了。”
“恃寵。”看着恃寵哀傷的表情，這一刻篡改竟不知自己該如何安慰她。
“在皇上的身邊己經不需要臣妾了。”將目光再次移向篡改，恃寵淡淡道。
無語。迎着恃寵注視的目光，篡改默然着。
“臣妾一直都只是替代品，一直都是吧！”這一刻，恃寵說出了埋藏在心底最深沉的話。
篡改能說什麼？他無言以對。的確，當初如果不是她與玄妃頗為相似，他便不會選中她。而他對她寵愛至今，確也是因為她的善解人意。
“曾經臣妾幻想着自己不是玄妃娘娘的替代品，但臣妾失敗了。臣妾敗給了自己的嫉妒，對一個以為不會再出現的人的嫉妒。臣妾無法，因為臣妾的愛讓臣妾放不下對她的那份嫉妒。”她說出來了，直到這一刻她終於說出來了。儘管恃寵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資格。可正是因為她的這份愛讓她執着到了現在。
“恃寵。”
篡改從不知道恃寵對自己的愛這麼強烈。因為曾經的他是不相信愛情的。
“皇上，臣妾是愛您的，一直都是。哪怕臣妾只是一個小小的貴人。臣妾只是希望陪在皇上的身邊，即使是替代品。但現在，臣妾必須走了，因為皇上己經不需要替代品了。”
說罷，再次深深看了一眼篡改，恃寵緩緩閉上了雙眼。
“恃寵。”緊緊握着恃寵的手，篡改竟只能如此呼喚着。誰最痴情？即使是替代品，他也不是毫無感情的。只是終究，她要的，他無法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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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恃貴人過世了。”
正在為花修理枝葉的玄婢惹，突然聽到走近的念奴如此告知。
“恃寵？”停下手中的動作，玄婢惹有些意外。她雖知恃寵活不了多久，但卻沒想到會這麼快就。如此哀傷的一個女子，她的死還真讓她有些感傷。
“皇上現在人在何處？”玄婢惹問着念奴。
“在恃貴人那。”念奴如實道。因為她是剛從那過來的。
“是嗎？看來他該是悲傷的吧！”看着被自己不小心剪落在地的一支鮮花，玄婢惹淡淡道。
“主子要過去瞧瞧嗎？”念奴試探地問道。
“不了，他們並不需要本宮的打擾。”
說著，玄婢惹動手繼續修理着枝葉。仿若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對於恃寵的死，她只是感到有些惋惜罷了。畢竟她對恃寵的印象並不壞。身後，念奴默然退向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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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為什麼現在的他卻只想喝酒。平常彬彬有禮，俊凡瀟洒的四阿哥己經不再了，此時的亦瞬眼中只有酒。因為他想醉一場，狠狠醉一場。
“四阿哥，您喝得太多了。”猶豫了許久，一直站在一旁默然看着亦瞬喝酒的蜜餞大膽地上前勸說道。
無動於衷，亦瞬只顧不斷地將杯中的酒灌入口中。他想醉，強烈的想要醉倒。因為只有醉了，他才不會想起令自己煩心的事。
“四阿哥。”
這一次蜜餞伸手奪走了亦瞬手中的酒壺。
“給我。”抬頭，亦瞬醉蒙的黑眸對上了蜜餞晶瑩的雙瞳。
“四阿哥，您喝得太多了。”不願做出讓步，蜜餞無懼地抱着奪過的酒壹繼續勸說著。
“蜜餞，你夠大膽。把酒給我。”這一次亦瞬加重了語氣，強烈需要酒的他不由眯起了雙眸。
“不。”蜜餞搖着頭，堅決不給。
“給我。”亦瞬伸手想奪，蜜餞卻後退着。
“給我。”亦瞬起身逼近蜜餞想要奪回酒壺，卻不想蜜餞一個不留神，手中的酒壺從她的手中悄然滑落，摔了個粉碎。
“你。”難以置信地看着地上被摔破的一壇好酒，這一刻亦瞬的情緒壞到了極點。
“對不起，四阿哥，奴婢不是故意的。”迎上亦瞬充滿怒氣的黑眸，蜜餞的聲音顫抖不己。
“不是故意的？”失控地伸手扣住蜜餞的頸，亦瞬此刻的心情遭透了。
“四，四阿哥。”望着亦瞬近在咫尺的俊臉，蜜餞有些恍惚，此時的她真的無法將平常溫文而雅，瀟洒脫俗的四阿哥與現在醉酒的他聯繫成同一人。
驀然，亦瞬鬆手將蜜餞拉向了自己。就在蜜餞措手不及之際，他猛然吻上了她嬌艷欲滴的雙唇。不能忘記，那就讓自己徹底沉淪吧！侵犯着蜜餞的亦瞬如此想着。不管是誰，僅僅是暫時的安慰也是好的。那麼強烈的吻似要將自己涅碎般，令蜜餞全身顫抖不己。她無力反抗，更無力阻止。如果是主子想要的，身為奴婢的她又能如何。認命地默默閉上雙眼，蜜餞任於醉酒的亦瞬對自己為所欲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