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為人事，妙計安城 第五章 集團與公司
清晨，鳳城在喧囂中蘇醒，沐浴在逐漸溫暖大地的陽光中，遠來的山風帶着清晨的清涼，吹散了昨晚殘存的最後一縷血腥氣息，又吹動了誰的頭髮？扇動了誰的衣襟？
鳳城一條街上，走着一對男女，男的身披黑色風衣，正好與黑色的褲子映襯，視之面龐清秀，年齡大概二十五上下，但眼神里透露出的又豈是二十五歲該有的銳利。
女的長發披肩，身上的紅衣與身旁的黑色完全不搭，儘管紅色衣服有些寬鬆，卻仍不能掩蓋住她那嫵媚的身材，觀之恰是紅顏風塵人物，唯一與身旁男子還算一樣的，除了面上的不苟言笑，怕是再找不着什麼了。
此二人不是林弈和柳思琪又是何人？
行走在行人路上，身旁人擦肩而過不斷，路上車輛聲充耳不聞，彷彿這座城，甚至這個世界都與他們沒有關係。
別看柳思琪表面沒什麼事，心裏卻是諸多疑問，兩隻手插進上衣口袋裏，淡淡地說：“我們不去風華集團，來這邊做什麼？”
林弈聞言，伸手拿下嘴裏的煙，慢慢吐出嘴裏的煙霧，緩緩地說：“還記得那個人說什麼嗎？”
柳思琪眉頭微皺，沉默片刻后才說：“哪句？”
林弈也不在意，抖了一下煙灰說：“在幫他辦事這期間，我可以調用鳳城中屬於王室的一切力量。”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一棟樓下，樓頂掛着幾個大字“鳳衙”，而這鳳衙，正是王室總衙署之下分管的機構，專門管理鳳城的。
林弈兩人來到門口徑直走了進去。
另一邊，風華大廈樓底下，張華面前站着的，是一個身着黑皮大衣的男子，朱凌和另一個經理都在。
只聽那黑皮大衣男子說：“張總，合同我拿回去了，我們老闆表示沒問題，還說了要是能早點交換合同，合作就能早一步進行。”
張華看上去略有緊張神色，咬了咬牙說：“一定一定，我也非常樂意跟貴公司合作的，只是……”張華頓了頓，又說：“最近公司事物繁多，我還未能認真檢查合同內容，又怕……又怕合同里出什麼問題，影響了我們的合作，相信貴公司也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
黑皮大衣男子沉吟片刻，銳利的眼神盯着張華說：“如此便是最好，希望你不要出什麼差錯，我們老闆最不喜歡跟不守信用的人合作，這你是知道的。”
黑皮大衣男子抬起手臂看了看錶，又拍了拍文件袋說：“明天這個時候，我來取合同，這份合同我就先帶回去了，明天再交換。”
張華抿了抿嘴唇，猶豫片刻后說：“好好，明天一定弄好。”
黑皮大衣男子看了看張華，不做言語，轉身要走，張華忽然說：“要不我讓小凌送送你？”
“不用了！”黑皮大衣男子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之後便逐漸隱沒在街上熙攘的人群中。
張華目光注視着人群良久才轉身，臉上的嚴肅和眼神中的不安都看在朱凌和經理的眼中，不過兩人也沒有說什麼，只默默跟着張華走進了風華大廈。
鳳衙內，衙主辦公室中，除了林弈和柳思琪外，還有一個人，那人面龐堅毅，彷彿歷經了不知多少磨難才得到了現在的衙主之位。
柳思琪倚靠在窗前，眼神不知道在看着窗外的什麼地方，微風吹進，撩動髮絲，帶着其身上的清香散在辦公室里的每個角落，然而她對另外兩個男人的談話毫不在意。
林弈舉起手中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看着衙主嚴森說：“多的話如果你清楚了我就不說了。”
嚴森即刻反應，笑着說：“是是，總衙署已經下達命令了，凡是林先生的指示我們務必聽從，只是不知道林先生這次來可有什麼指示？”
莫說是現在總衙署下達命令，就算是沒說什麼，以林弈五年前在鳳城的影響力，嚴森也得禮讓三分，不敢得罪分毫。
林弈從懷中掏出一份文件，封面上寫着“合約”二字。柳思琪轉頭向這邊瞟了一眼，又繼續看着窗外。
林弈將文件放在桌子上，看着嚴森說：“這份文件你看看。”
嚴森拿過文件，瀏覽片刻后疑惑地說：“這就是份普通的合同而已，沒什麼呀！”說完又翻了翻合同。
林弈自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看不出來是欣喜或傷悲，舉起茶杯又是抿了一口才看向嚴森說：“這份合約雙方分別是風華集團和一個叫夜光的小公司，這個夜光你可曾聽過么？”
嚴森又看了看合同，眉頭微微蹙起，緩緩說：“好像有這麼一個小公司，不過一個小公司怎麼會和風華集團扯上關係了？風華集團竟然跟一個這麼小的公司合作，實在不像他們的風格。”
林弈斜眼瞟了一眼窗邊的柳思琪，隨後又看向窗外，這才緩緩地說：“不錯，所以這個夜光遠沒有這麼簡單，必然是有什麼靠山的，夜光的這個靠山，如果不除掉，對我的任務會造成不必要的影響。”
“唔……”嚴森沉吟片刻后問：“你是說，要我幫你除掉夜光？”
林弈的目光從窗外收回，轉而看向嚴森說：“夜光只是第一步，你最終需要除掉的，是夜光背後這個隱藏在鳳城中的靠山，其中聯繫你可明白？”
此時的嚴森早已收起了掛在臉上的笑容，嚴肅地說：“我知道了，但具體我要怎麼做？還請林先生指示。”
林弈沉默着，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見林弈在思索着，嚴森也沒有打擾，安靜地等待着。
片刻后林弈才說：“接到我電話之後你再行動，記住，不要放過任何我給你準備的理由和線索。”
嚴森點了點頭，說：“嗯好，我會注意的。”
但是林弈好像沒有聽到嚴森說的這句話，也不管，接著說：“當然並不是每次都能給你打招呼，之後的還希望你自己多加思悟。還有，這份合同就留在你這裏了，好好利用它。”
嚴森看了看手中的合同，慎重地說：“好的，我一定不負林先生重託。”
林弈點點頭，看了看窗外，天空中稀疏幾朵白雲飄過，陽光明媚依舊，車水馬龍仍然，窗邊的身影也還在。
看了看柳思琪，片刻后才說：“走吧！”說完也不管柳思琪同意與否，走了出去，柳思琪也不在意，跟了出去。身後傳來嚴森聲音：“恭送林先生，柳大人。”
街上，林弈抽出一根煙，點着后吸了一口，吐出，煙在陽光下，在風中散盡，緩緩地說：“一會的事，你就不用跟着我了，詳細的任務出門前已經都告訴你了。”
柳思琪停下了腳步，怔怔看着前面的背影，咬了咬牙說：“那我去哪兒？這個你沒有說。”
林弈也停下了，卻並未轉身，抬頭看向風華大廈方向，吐出一口煙才說：“隨你，在保證完成任務的情況下，安全就行。”說完便朝着前方走了去，柳思琪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沒有跟上去。
看着漸行漸遠的背影，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街道人群熙攘，無人在乎你身旁擦肩而過的人在幹嘛，在說什麼。人群走過帶動的風拂過臉頰，掠過衣衫，彷彿是他粗糙的手溫暖的撫摸，也許那句“安全就行”便是對她最會心的關懷。
兩人距離逐漸拉遠，也分別融入了人群，彷彿一滴水融入了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