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美心善韓風雨
自從丟了東西,韓風雨看誰都覺得鬼鬼祟祟的。
幸好金國的任命很快就到了,完顏康和金國來的人商量一下,沒有節外生枝,拿出大印簽署協議,歲幣免除,兩國進入短暫的和平期。
完顏康完成使命,就要離開這裏回大都去了,韓風雨帶着人送他出城,“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只望再次相見,也能如今日一般平和相處。”
完顏康笑着說:“總會有機會見面的,只希望不要在戰場上。不過如果真的在戰場上遇到,希望王爺不要手下留情,我定要與你較個高低。”
韓風雨點頭:“你也一樣。”
這份塑料友情幾分真幾分假,兩個人心知肚明。他們才認識多久?就算認同對方的心性,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託付信任。
客套話隨便說說,誰也不會放在心上。
除了郭靖、歐陽克、梁子翁等江湖人士。
郭靖見這兩個人情意深重,也為他們感到高興。不過他有事情必須要做,眼看金國大軍就要離開,心下猶豫一番,做出了決定。
“小王爺,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完顏康不悅地看着他,“為什麼?”
梁子翁、沙通天等人也都看向他。
他們是被完顏洪烈重金禮待的門客,也都是江湖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雖說沒什麼愛國情懷,卻也注重個人信義。郭靖腦子不太好使,武功也還不錯,沒給趙王出過力,來到昱國的地盤就想走,對得起六王爺嗎?
郭靖沒感覺到危險,有什麼說什麼:“我剛到趙王府就說過了,只是想在趙王府借住一段時間,我和六個師父做下約定,三月廿四一定要到達浙江煙雨樓。”
歐陽克道:“現在距離三月廿四還有小半年。”
“可是昱國和金國一打仗就封城,封城了就要等好久,我怕到時候到不了,幾位師父肯定要罵我的。”
而且順天府離着浙江那麼遠,現在又已經在安東,再往南不遠就是昱國的都城,應天府距離浙江很近,他沒有必要回金都,然後再跑一趟江南。
師父說的對,拖得時間越長,就越容易節外生枝。
完顏康道:“你是否還會回來?”
郭靖堅定地點了點頭。
他離開蒙古的時候,大汗說了,要讓他殺死完顏洪烈那個壞傢伙,等完成和師父的約定之後,就回去迎娶華箏,然後接母親回江南。
雖然他不想娶華箏,答應大汗的事情卻一定要做。
郭靖剛到趙王府的時候,也打算動手的,可是完顏洪烈出現的次數不多,他一心虛,說話也結結巴巴,再加上樑子翁他們武功高得很,郭靖還沒找到機會出手,等他下定決心之後,又遇到了全真派的丘處機道長。
丘道長勸解他,先完成和六位師父的約定,否則折損在趙王府里,就要對師父們失約了。
三月廿四很快就會到來,趙王一直在這裏,哪一天殺都可以。
完顏康不知道郭靖打得什麼主意,他只知道郭靖內功紮實,腦子不靈光,是個死心眼的人,隨隨便便就能把他耍的團團轉。這樣的人說出的話,大概率也是會遵守的。
聽到郭靖說還會回來,完顏康怒氣稍減,對郭靖說:“我父王真誠待你,也希望義士不要辜負金國的一片心意。若你不回來,趙王府倒是沒什麼,只是參仙、白駝庄少主他們怕是要不高興了。”
沙通天道:“不錯!如果你不守信義,別怪我不顧舊情。我的幾個徒弟也不是吃乾飯的,哪怕你死了,也要將你的屍首刨出來,帶回趙王府!”
郭靖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樣,只憨憨地說,“我一定會回來的。”
完顏康說:“你的那位啞巴朋友,待我回大都后,也會幫忙照料,你安心赴約就是。”
郭靖感激道:“謝謝你!”
韓風雨用懷疑的眼神看着郭靖,搞不清楚他是真傻還是裝傻。
完顏康帶着人離去,郭靖也準備離開。
沒了仗可以打,韓風雨也準備回京。這幾萬大軍會駐紮在城裏,聽候黃瀚的調任,韓風雨只帶幾個侍衛,輕裝簡行,也不那麼引人注目。
侍衛在收拾東西,韓風雨無事可做,想到前兩天撿來的那條禿毛狗,就去院子裏看了看它。
那條狗被士兵們按着洗了幾次澡,身上乾淨很多,上過葯之後,沒有原來那麼可怕了,有一部分黃色的毛長了出來。
它也知道這伙兒人是對自己好,看到韓風雨後非常高興,搖着尾巴湊過來,仰起頭用圓圓的黑色眼睛看着它,滿是乖巧和討好。
“過來。”韓風雨蹲下,摸了摸它的頭,“本王帶你出去跑一跑。”
街上人不多,韓風雨有信心能制住它,而且這狗看着很聽話,就沒給它脖子上栓繩子。
韓風雨帶着狗出門,這狗就開心地向前面跑,跑兩步之後回過頭,看韓風雨有沒有跟上,如果距離遠,就往回跑兩步,等韓風雨走過來,接着往前跑,不一會兒就累地氣喘吁吁,躺在地上不動了。
韓風雨嫌棄地看它一眼,見它把身上剛結的痂蹭掉了一點,流出黃色的膿水,就找了找身上的金瘡葯,撥開狗毛,給它塗了一點。
“這是條什麼狗?怎麼長這副醜樣子?”
韓風雨抬頭,見是一個陌生男人,大約四十來歲,樣貌平凡,好奇地盯着他還有這條狗看。
韓風雨沒理會他,低下頭繼續上藥。
那人問:“這是你養的狗?”
正要說話,韓風雨就看到街對面來了個熟人。
那銀面具太重了,需要他遮擋面容的人馬上就要離開,今天出門就沒戴面具,沒想到竟在這裏遇到了。
韓風雨心思流轉,這裏並非縣府衙門,只是普通的大街上,人人都可以過來。
他身邊沒帶侍衛,只獨身一人,外加一條沒毛的狗。
這條狗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不具備讓他暴露身份的條件。
韓風雨放下心,那位熟人急匆匆地跑過來,正是要前往南邊去的郭靖。
郭靖睜大了眼睛,又高興又着急,他語言訥訥,只能比劃着手勢來表達內心的波動,“你怎麼在這裏?”
中年漢子問:“你們認得?”
郭靖點頭:“我們在金大都見過。你見到你哥哥了嗎?他在到處找你呢,幾天前我們遇到了,他已經往大都去啦!”
韓風雨微微張開嘴巴,眼睛也用力睜大了些,做出驚訝的樣子,無聲地做了個口型:大哥?
“他叫玉昌,對么?”
見韓風雨點頭,郭靖確定沒認錯人,知道他不會說話,不等他問,就一股腦地講了出來:“他以為你還在大都,心裏非常難過,說要親自接你回來呢。對啦,大都解除戒嚴了嗎?你是怎麼出來的?”
韓風雨遲疑着搖了搖頭。
郭靖問:“唉,你又不懂武功,想出城肯定不容易,一路走來,肯定吃了很多苦頭罷。”
韓風雨神情黯淡下來,看了看乖巧的狗。
郭靖也看到了這條狗。
他以前在蒙古放羊的時候,也養過一隻牧羊犬,后認識哲別師父的時候,大漢還派四條好狗來咬過他,那條牧羊犬個頭小小的,卻十分忠心,為了保護他以一敵四,被咬得奄奄一息。
郭靖對狗十分有好感,眼前這條狗,身上的毛都快掉光了,還有血痂和膿液,也不知道是和別的狗打架打的,還是生了什麼病,不禁生出幾分惻隱之心:“好可憐的狗。”
他想到韓風雨接濟乞丐時的樣子,知道他也是心地善良的人,“你在給它上藥嗎?”
韓風雨點了點頭,將葯遞到郭靖面前,郭靖不明所以地接過來看了看,“你想讓我幫它上藥?”
那個圍觀的中年男人一直都沒走,此時開口說道:“這是人用的金瘡葯,狗用了倒是能止血,但是治不了它掉毛的病。”
郭靖問:“那該怎麼辦?”
中年人說:“有大夫給人看病,也有大夫專給畜生看病,帶它去瞧瞧才好。不過這安東城剛打完仗,軍士們還沒撤走,百姓恨不得即刻出城,搬到別的地方去,哪裏敢繼續做生意?”
郭靖說:“我可以帶着它往南邊去,找一個好的地方治病。”
韓風雨故作驚喜地看着他。
郭靖問:“你是要去大都找你哥哥,還是繼續往南走?”
韓風雨想了想,指了指南方。
“是了,北邊不太平,你好不容易從那裏逃過來,哪裏有再回去的道理。”郭靖說,“金國的小王爺,給了你哥哥一個信物,他找不到你,應該會去趙王府的。趙王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對待門客還是很好的,你不要擔心。”
中年男人問:“他怎麼一直不說話?”
韓風雨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郭靖道:“這位小哥雖然不會說話,但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中年男人嘆了口氣:“可惜、可惜。”
郭靖往韓風雨:“我也要去南邊,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韓風雨看了狗一眼,又想想過會跟着那幾十個侍衛走,不得不維持的靖王排場,果斷同意了郭靖的邀約。
“那我們一起走。”郭靖看着他單薄的身軀,覺得他十分可憐,“我們這就出城,你不用擔心,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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