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往事如風
三年前
.....
寒風刺骨，馬路上僅剩的些許落葉都已經“回歸”家鄉，
而桑彪卻蜷縮在一個罕有人經過的小衚衕里，大口大口的吃着半塊饅頭，饅頭髒兮兮的，是他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從路上撿的，
他一路小跑，四處望着，待到“安全”的地方才顫巍巍的將饅頭拿出，用手撣撣，這樣的生活已經持續了快一個星期了，
出獄的他為了減輕父母的辛苦，為了早日還清罰款，更為了展望他以後的未來，他拚命的找工作，
挨家挨戶的找，人才市場，網上招聘，甚至上門，
從自己拿手的汽修到壓榨勞動力的小工，他都試過，無一不被拒之門外，老闆們也是各有各的苦衷，每次他再三懇請老闆們收留他，給他一份工作時，見老闆仍然無奈的搖搖頭，他也就不再說什麼。
“你怎麼吃地上的東西？”問話的是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老頭，精瘦精瘦的。
桑彪一驚，他沒想到自己在撿的時候已經很小心的觀察了，還是被人看到了，他遲疑了兩秒，然後木納的抬起頭看着眼前的這個小老頭，對方正蹲在自己的面前。
“肚子餓”桑彪喉嚨咕咚了一下，如實回答。
“怎麼不去買乾淨的吃啊？”老頭面容和藹的問道，“我這有乾淨的，你吃乾淨的吧！”
說著老頭就從懷裏掏出兩熱氣騰騰的新鮮饅頭，要遞給桑彪，桑彪嘴裏咀嚼着剛剛咽下去的一口饅頭，望望手裏所剩不多的臟饅頭，又望望老頭手裏的新鮮饅頭，最終還是接過了新鮮饅頭。
“謝謝”桑彪接過饅頭時說了一句，聲音很輕。
新鮮的饅頭果然不同凡響，雖說比不上好酒好菜，但這種時候，對桑彪來說，那可是美味佳肴，話說禍不單行，但卻也有雙喜臨門，經過攀談之後，老頭得知桑彪入獄十年，想打工賺錢還罰款卻無能為力的事，兩人談理想，談人生，談眼前。
“我有個朋友是借款的，我覺得你人蠻好的，你去找他，報我的名字”老頭說道，“借的錢沒有期限，哪天你翻身了，再慢慢還也不遲”
“你的汽修技術還記得吧？我鎮上有個小廠正好缺人，你可以去試試，報我的名字，剛開始不要着急，要去的話可以先熟悉兩天”
最終桑彪去借了款，報了老頭的名字“戚雲”，他稱呼為戚雲，戚叔，借款人也很禮貌體貼，只不過他沒有借四十萬，他只借了三十二萬，畢竟別人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但他打電話告訴家裏的時候，為了讓父母放心，自己多加了八萬。
為了生存，為了感恩，桑彪就在老頭的廠里幹起來了，很快，老頭，也就是戚雲，越發賞識他的技術，將他調入了A市。
只是這一調，桑彪徹底的陷入了深淵。
“喂！你欠我的四十萬還準不準備還了？”人高馬大的借款者又立在桑彪的辦公桌前，雙手重重的拍在辦公桌上，大聲吼道。
平均過個四五天就來要一遍，這和當初說好的根本不一樣，而且明明只借了三十二萬，前幾次還好，這次居然說借了四十萬？桑彪是既無可奈何又百思不得其解。
為什麼當初借錢的時候對方明明那麼彬彬有禮，而且還是戚叔點名介紹的，怎麼突然就翻臉不認人了，欠債還錢是不假，可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的一年多時間，怎麼感覺一切都變了味了呢？
“哥，戚叔不是說好了嘛？等咱翻身了再還你，這不，咱不是還沒翻身呢嘛，您這一下全要走，咱也拿不出來啊，這不每個月也帶着還也還了三萬多了，我這賬本還記着呢”
桑彪面對着對方拍案怒吼的架勢，努力的剋制着自己的心態，心裏默念着，如果不是他借錢給自己，自己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餓死或凍死在外面了。
他平復着自己的心情，一邊安慰對方坐下，一邊親自倒茶給對方，“還有啊，哥，咱是不是記錯了，是借的三十二萬，不是四十萬，那是我騙我父母的你看，我這還有借款合同呢”
說著，桑彪就打開抽屜，翻找合同。
“既然你這樣說我也不跟你大聲說話，”借款者接過桑彪的茶，喝了一口說道，“你也知道戚叔說了，等你翻身了再還，你現在都成老闆了，還把廠的規模搞那麼大，這還不叫翻身，你是準備賺多少個億才叫翻身啊？”
“可是，哥，老闆是戚叔啊，他只是說回老家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讓我代理一下而已，我真的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啊！”桑彪焦急的懇請着，“而且，廠子擴建也全部是彪叔出的錢啊”
“可是，營業執照上寫的是你的名字，我只看這個說話，還有，我再說一遍，是四十萬，不是三十二萬，合同你我和戚叔，一人一份，錄音我也有，要不要給你聽聽？”借款者回道。
說要是說不清的話，那就拿合同說事了，桑彪找到了合同，準備遞給對方看，但是他沒有。
合同被掉包了！
這麼大的廠也算戒備森嚴，能掉包的人只能是...
桑彪不願多想，但這一刻他明白了，中了高利貸的套了，他內心苦笑了一下，自己倖幸苦苦想着美好的生活先是未婚妻出軌害自己做十年牢，害自己一家背上了一身的債，本以為遇到好人了，結果是放長線釣大魚，他暗暗的咬了咬牙，露出笑臉，將手從抽屜里拿了出來，合上抽屜。
“哥，你看這樣，算我桑彪求你，我現在真的拿不出來那麼多，你來我辦公室，我把我的賬戶全給您看，不帶藏着掖着，有多少您就拿多少，剩下的您再給我一個星期，我去搶銀行都給您搶回來，行嗎？”說著，桑彪就起身離開座位，跪在地上，扯着借款者的褲腳哀求道。
“哥，哥！求你！”
這麼一來一回，最終借款者跟着桑彪進了辦公室，隨着辦公室門的關上，從裏面傳來了一陣陣不太清晰的響聲。
啪
砰
“啊”
哐啷
“我跟你們拼了！”
隨後，借款者一聲不吭的低着頭從桑彪辦公室走出，頭也不回的就快速離開了廠子。
桑彪癱坐在辦公室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氣，腦海中回想着剛才搏鬥的場景，突然又回憶起當時和狗男女混戰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抬起手，握成拳頭，向前用力一擊，遠在桌上的茶杯卻飛離到空中，落下，自己碎了。
原來自己也是能力者，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反正法院的罰款已經結清了，乾脆一不做二休，天亮就逃離這個地方，帶父母遠走高飛，有能力在，去個遙遠的地方，整個容什麼的，還怕不能立足嗎？
想到這，桑彪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當然了，終歸是想法而已，因為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桑彪連行李都沒帶偷偷上路的情況下，一陣熟悉的聲音叫住了他。
“彪子，一大早去哪啊？不想父母啦？”是戚雲的聲音。
桑彪下意識的詢聲望去，沒有看到戚雲的身影，只有一個和戚雲身形年齡差不多的男子站在他背後，叫住了他。
桑彪沒有理會，繼續往前走。
“乾的好好的幹嘛要走啊？真的不想父母了？”戚雲的聲音繼續傳來，從背後。
“給你看個好東西”
一張照片從桑彪背後飛到桑彪的腳下，兩人的距離怎麼著也有五十米，一張照片居然能飛這麼遠，而且經過桑彪身邊的時候，桑彪明顯的聽到了很大的一陣風聲，十分強勁。
桑彪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父母的照片，而旁邊還有第三個人，戚雲戚叔！
桑彪驚恐着回了頭，望向身後的男人，他這次望仔細了，那是最近廠里新招的一名切割工人，他獃獃的望着工人，親眼見着工人撤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另一張臉，是戚雲！
“以後，你就正式為廠法人代表，我做我的切割工人”戚雲又重新帶上面具。
“你打了他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想要你自己和你父母安安穩穩的，就老老實實的按照我說的話去做，甚至那筆錢都不讓你還，甚至還有大把錢給你用”
“那需要我做什麼？”桑彪顫抖着問道？
他回想起當時照片飛過來時，照片底端留着一絲白，沿路樹木上的葉子一排排的被整齊的切成了兩斷，毫無疑問，當時在場的，沒有第三個人，這能力可遠比自己的厲害的多了！
“聽說市第一中隊趙思明那裏藏有一份特別行動隊員名單，想辦法搞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