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留給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魔帝劫身接過玉簡默了默后問:“你那一式神通叫什麼名字?”
吳塵:“歸海葬道。”
魔帝劫身喃喃道:“歸海葬道,埋葬一切神通道法?”
吳塵:“可以這麼理解。”
魔帝劫身眼中閃過異色:“你是如何發現我的血月便是破解掌中世界的關鍵的?”
吳塵認真想了想道:“我猜的。”
當然這是假話。
魔帝劫身聞言臉色一陣陰晴不定,隨後便用神念刻下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事情並把玉簡拋給了吳塵,這其中就包括了囚籠化實的方法與斬劫的方法。
魔帝劫身收了他的掌中世界。
二人相距數丈而立。
魔帝劫身:“你就不怕我刻給你的記憶是假的?”
吳塵笑道:“魔帝不但是我的敵人,也是你的敵人,只有他死,你才是真正的你。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的確是盟友,你又如何會騙我?”
魔帝劫身沉默。
緊接着,吳塵施法大聲道:“雲羅大總管,還請隨我去聯盟作客一段時間,吳某必不會為難大總管你。”
聲音隆隆在空間內傳開,卻沒人回答。
吳塵繼續道:“雲羅大總管,你若不跟我走,可知會是什麼後果?我必殺了魔帝這尊劫身,讓魔帝獨自承受所有的天道雷劫,你覺得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會擋得往煌煌太天威天劫嗎?”
魔帝劫身聞言不由臉色微變,心中不由狂罵吳塵不講信用,你特么還當我是盟友?有你這樣對待盟友的嗎?
魔帝劫身正要出言反唇相譏,恰在此時,一道金光出現在吳塵面前一斂,露出面無表情的雲羅雲裳:“我跟你走。”
吳塵笑着伸手:“大總管果然是個多情之人,請。”
雲羅雲裳聞言眉頭挑了挑,看也不看魔帝劫身一眼,當即邁步前行。
隨着雲羅雲裳的邁步而行,寬廣的空間如縮地成寸般變回了數百丈大小的大殿模樣。
吳塵也自緊跟其後。
道道金光起,殿門自動打開。
吳塵與雲羅雲裳一前一後的走出了殿門。
魔帝劫身一臉火熱的看着外面的陽光白雲一咬牙,身體倏地撲向殿門。
“嗡”
無數的金光符文亮起,形成一道金色條格的光罩之牆擋在殿門口。
“咣”
魔帝劫身被金色光罩彈回,殿門轟然關閉。
同時一道金色大手從大殿內飛出,拎起魔帝劫身沒於殿內的牆壁之中。只余魔帝劫身悲憤不甘的咆哮怒吼聲在大殿內回蕩。
吳塵轉過身看向雲宮大殿,不由搖了搖頭,這魔帝還真不愧稱之為魔帝,居然想出了這麼個邪門的方法來規避魔靈丹帶來的後患。
接着吳塵心中一動,如果自己也用這種方法,能不能擺脫冥輪?
可要讓自己斷情絕愛舍義,無憎無恨無怒,那自己還是自己嗎?還是個人嗎?自己會不會成為第二個魔帝?
不行,這個方法不可取,自己絕不能成為第二個魔帝。
可自己要用什麼方法才能擺脫冥輪呢?吳塵心中不由一陣茫然。
二人此時已離開魔帝宮很遠的距離,吳塵當即放出飛舟向魔帝宮趕去。
飛舟之上。
雲羅雲裳淡淡道:“你不給我下禁制?就不怕我玩什麼花樣?”
吳塵笑道:“我說了是請大總管去作客,下禁制豈是待客之道?”
當然,這並不是吳塵心慈手軟,而是他已拿住了雲羅雲裳最大的命脈,又何必多此一舉的下禁制?
雲羅雲裳略默:“你既然已知道了帝尊的秘密,為何不殺了他的劫身,讓天道天劫重歸帝尊之身,從而殺了他?”
吳塵略默后緩緩道:“我的確是要殺魔帝,卻不是以這種方法來殺他,而是要堂堂正正公正公平的殺他,讓天下所有人親眼見證他的敗亡。如此才能平天下,安天下之心。”
雲羅雲裳眼露異色:“你很自信,也很自大,而且野心也不小。”
吳塵笑着聳聳肩:“有野心的人才會自信,自信的人才會自大,而自大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點真本事的,比如我。”
吳塵之所以不殺了魔帝劫身,自然不僅僅是自信自大有野心,最主要的原因是,如果他殺了魔帝劫身,讓天道雷劫重歸魔帝之身,那魔帝還能不能擋下天劫?
若魔帝自忖擋不下天道雷劫,感知到自己壽命的終結已不遠時,他會不會變得瘋狂?變得更為兇殘?從而不計後果的對星源聯盟出手?拉所有人為其陪葬?
這個險吳塵不敢冒,也不願意冒,因為他需要的是時間,以他十道分身與凝聚了道基的資質潛力,再加上他已掌握了破解魔帝掌中世界的方法,假以時日,待他修為上來了,都不用跨出那一步,他都有信心擊敗只有九道分身凝聚了道基卻並不完整完善的魔帝。
有時候放過別人,就是放過自己。這個道理看似淺顯,但很多人都會短視的忽略,從而把自己置入險境,甚至是萬劫不復。
雲羅雲裳:“看來你不但對自己很有信心,而且還對魔極天很熟悉。”
吳塵笑笑:“魔族能收賣人族,人族自然也能收賣魔族,只要價錢合適,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雲羅雲裳淡聲道:“你的意思,魔族有魔奸?而且還是個大魔奸?”
吳塵笑道:“我雖會對大總管以禮相待,但並不代表着知無不言。現在是戰時,還得請大總管將就一段時間。”
話落,吳塵當即把雲羅雲裳攝入了玉佩空間。然後收了飛舟,身形一閃,沒入虛空之中消失不見。
另一邊,葛羅銘鈺等人已把阿雲千山的主力擊潰,北山泰被梟首,大部分的魔族將士已被誅殺,還有一小部分逃逸。
現在只剩阿雲千山與他的親衛數千人被葛羅銘鈺團團圍困。
“咣”
“噗”
阿雲千山被慕思寧一掌轟得狂吐鮮血狂向後猛跌。
澹臺不滅漠然道:“阿雲千山,你身受重傷已無力再戰且大勢已去,難道你還要負隅頑抗不成?
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之所以提出與慕兄單打獨鬥,是想拖延時間,你還指望着奇迹出現,還指望着魔都的大軍來援,或帝宮的人來援。
你卻不知,魔都之主已降,我聯盟副盟主也親自出手拿下了魔帝宮。
投降並不可恥,降吧,本君給你一條活路,也給你誓死相隨的將士一條活路。”
阿雲千山抬手抹去嘴角的鮮血,一臉猙獰道:“我呸!你幾時見過魔族的大將軍投降過?要我投降,除非我死!兄弟們,為帝尊盡忠的時候到了,隨我殺!”
餘下的數千魔族將士個個面露悲壯之色大吼:“殺!”
一行人嗷嗷叫着,對圍困的大軍發起了衝鋒。
澹臺不滅冷哼一聲:“冥頑不靈,放箭!”
箭矢如蝗如雨,伴隨着慘叫與怒吼與朵朵血花冒起,匯成一曲悲壯的輓歌。
澹臺不滅環顧眾人:“現在我們只有八艘戰艦,現在我們兵分五路,前去捉拿各大頂級家族的天才。剩下的人則用飛舟趕回天城與副盟主匯合。
記住,不要摟草打兔子,不要眼紅各家族的法寶財富,能不殺人就不殺人,我們只是抓人質,聽明白沒有?”
眾人齊齊應諾。
魔帝宮。
吳塵歸來。
琴先生問:“塵兒,雲羅雲裳抓到了嗎?”
吳塵頷首:“抓到了。師父,這是魔帝的記憶,其中就有歸元境的感悟,還有他讓囚籠化實為寶的法門,還有斬劫的方法。”說完抬手一塊玉簡遞出。
琴先生驚訝的接過:“魔帝的記憶?你怎麼得到的?”
吳塵當即把雲宮的所見所聞向琴先生如實的說了一遍。
末了,吳塵拱手:“師父精於刀道,嚮往大道,說不定能從中收益良多,說不定也能找出魔帝更多的破綻,這可於弟子以後對上魔帝極有幫助,還望師父研究研究。”
琴先生:“好,有所得,我就通知你。”
吳塵:“師父,抓人質的事進行得如何了?”
琴先生:“名單上有名有姓的人已全抓了起來,澹臺不滅也抓了各頂級世家的嫡系子弟在往回趕。”
吳塵:“好,待銘鈺回來,便命人有序的撤往魔都。我們得進行第二階段的進攻了。告訴天城的探子,讓他們與我們一同離去。”
琴先生略后道:“你真準備娶那魔族女子?”
吳塵也默了默后道:“她為我背負了太多,我不能負她。”
琴先生:“可你想過沒有,若你真光明正大的娶了葛羅銘鈺,你所建立的功勛,說不定便會被聯盟的人全盤否定,說不定還會站在聯盟所有人的對立面,被所有人所唾棄。”
吳塵:“師父所說的情況極有可能會發生,但我還得要這麼做。這不僅僅只是我對銘鈺的承諾,還是我邁向我所期望的理想世界的第一步。
若我都畏首畏尾不敢做這個敢為天下先,那又如何讓各族收心罷兵一歸實現大同世界?”
琴先生的眼神有些複雜:“你所追求的境界比不滅道境還難。”
吳塵笑笑:“既然目標是地平線,留給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琴先生嘆了口氣:“你真認為你所謂的大同世界能實現嗎?”
吳塵略默后搖搖頭:“不知道,但弟子已扛了這面大旗,說了這句大話,以此聚了大批持共同理念的人,我也沒得選擇,只能是風雨兼程的走下去。”
這的確是吳塵的實話,他雖用大義大旗收攏了冥皇、魘族、布屈與公良子敬為他所用,但他也被這大旗大義所累所縛,說是一付枷鎖也不為過。
所以吳塵說,他的目標是地平線,那麼留給世界的只能是背影。
約摸一個時辰后,葛羅銘鈺一行人便回歸了天城。
吳塵的大軍便有序的從天城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