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噬月樓
月牙掛在高空,閃爍的星星總是眨着眼睛,微風吹拂着,院中的樹葉沙沙作響。
房間中已經備好了熱水,上面飄着一層鮮艷的花瓣。沈念叮囑小二:“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聽到任何聲音。”小二放下她的包袱,連連答應着便帶上門離開了。
沈念走過去,將房門插好木栓,她便摘下了帷帽,燭光映在左側臉上,顯得她容貌極佳,神情淡漠,清冷的眸子裏火光跳閃着,但她的眼中,卻沒有一絲光亮。而右臉,更是有一道很長的傷疤,從眉弓到臉頰,是斜斜的一道舊傷痕。
她走到木桶處,從懷中取出一隻白色的瓷瓶,又拿出一粒白色藥丸吞下去,便將瓷瓶放在了一旁。
她取下雙刀,剛放到一旁,便聽到外面有動靜。
屋頂上,沐思君輕輕飛過去,而後又跳下來,整個二樓,只有一間房間亮着燈,她便悄悄走到窗戶處。
她將耳朵貼過去,卻聽到兵器劃破空氣的聲音,她連退幾步,沈念卻破窗而出。她手握雙刀,直朝着沐思君飛過去。
“等等!我沒有惡意的!”
沈念一把短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認出來她。
沐思君看到她臉上的傷疤,不禁驚訝,但也只是驚訝,並沒有什麼嫌棄的意思。擔心她會不小心殺了自己,沐思君便連忙解釋道:“我的錢被偷,實在是沒錢住客棧了,我能否,請你收留我?”
沐思君收回短刀,沒有說話,只是從懷中取出兩張銀票扔給了她。她立刻接住,看到是二百兩銀票,連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喜歡我的身邊有人。”沈念說完,便走進房間。她拿起白色瓷瓶,收回懷中,邊又走到門口。看到對方還未離開,她便冷冷的說:“但我不介意身邊有一個死人。”
看對方的架勢,沐思君應該不是她的對手。她只好說:“你叫什麼名字?改日,我定當還你。”
“不必。”沈念走到樓梯口,衝著下面喊小二。
沐思君也只好感激地離開。
小二來到二樓,他看到她臉上的疤痕,就再也沒敢看她的臉。他將她的帷帽和包袱一起拿到隔壁房間,沈念便又讓他再去準備洗澡水。折騰了很久,也已經是深夜了。
夜深人靜,沒有人再來打擾,沈念也終於能夠好好地洗一個澡。
她將裝着藥丸的瓶子、雙刀、狼頭戒指、銀票都放在了木桶一旁,伸手便能摸到。
她將褪下的衣服放到一邊,輕輕脫下白色的裏衣,她的皮膚不算好,身上還有一些傷疤,最嚴重的便是後背像毒蛇一般長的傷疤。
她將自己泡在水裏,卻不是享受地泡着澡,而是用力地清洗着自己的身體。就算將皮弄破,她也是無動於衷。
約莫洗了有一個時辰,熱氣騰騰的水早已變涼,她才走出來。
穿上衣服,戴起狼頭戒指,藥瓶和雙刀又放在枕頭下面。但是她還是沒有馬上休息,她從包袱中取出一根安神香,點燃在床頭,這才終於躺下。
不過,房間的燈一直亮着,她未曾吹滅燭火。但她卻是放心地閉上雙眼。
寂靜的夜中,一座孤樓屹立在山間,整片茂盛的樹林為其屏障,孤樓高而大,守衛皆為女性。牌匾上有醒目的三個大字:噬月樓!
一個身着深紅色衣服的人回來,清爽帥氣的臉有些白皙,俊逸而有氣勢,手中一把銀制鐵扇。門口守衛紛紛敬仰道:“副樓主!”她們一直目送着副樓主阿陸進入噬月樓,個個都很仰慕,因為在整座噬月樓中,只有他一個男子。而且,副樓主雖然看起來不好相處,不過為人溫柔,若說是女子,也會有人相信。
陸晏一直走到種滿百合花的院子外,院外也只有一名守衛。他有些好奇,因為平日裏,這個院子除了他與樓主,是沒有任何人在的。
“副樓主,您回來了,樓主命屬下告訴副樓主,樓主已去了醉安城賞花。”
他看了看院中的百合花,滿院子的花,有白色的,粉色的,黃色的,雖然還沒有開完,不過也是能夠賞一賞的。他知道,她向來喜歡百合花,院中的花早已看膩了。縱然醉安城的花兒美,但醉安城可不是個好去處。他皺着眉,隱隱有些擔憂:“雨落可一同前去?”
“雨姑娘去了逍遙閣。”
她這麼說,陸晏便更加擔心起樓主。沒想到為了去看花兒,她竟然一個人跑去了醉安城。他着急而憂心地再次離開,比回來時更加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