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第136章

某個人最近忙得太不像話了。別說是來找她吃飯吧,就連她是不是真的在舒窈家裏待着都沒搞清楚。據聽說祁雲夜現在超過凌晨才回家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寧夕夏這幾天都在組織里待着,原本還想騙一下他說自己在舒窈家住幾天,後來發現他實在是太忙了,根本就沒發現她其實不在舒窈那。

一時之間有慶幸,也有不爽吧!他最近是不是太不關注她了。

一開始祁雲夜多數會撥打家裏的固定電話,但這幾天每次他打電話回家時,她應該還未歸,沒有人接。

他想着寧夕夏一個人上下班,並且這麼晚仍然未抵家中,他實在放心不下,故讓司機去接她回家。

但司機到了她公司,也沒有等到她,祁雲夜便打她電話,後來才得知她說舒窈最近有情感上的糾紛,她這幾天暫時會在舒窈那住幾天。

祁雲夜好似也沒多想,就同意了。

說真的,這幾天寧夕夏都在交接江楓的工作,與晏初禾或者徐韞玉一起整頓了一下組織內部,整整是拖了兩天才得以回去。

寧夕夏回來了,但祁雲夜也還是忙。剛開始幾天,寧夕夏也不覺得有什麼。她以前也知道他工作很忙,但與她沒有直接的關聯,因此她也不曾在意。

這幾晚寧夕夏每晚在家裏看看電視、上上網,然而到睡覺前也沒有等到祁雲夜回家。

整整連續了一個星期,祁雲夜和寧夕夏也只是在早晨那段時間呆在一起。

只是,寧夕夏在剛起床的時候反應有點遲鈍,整個人都處於半睡眠狀態,根本沒有辦法與他好好地說說話。

到了後來,寧夕夏越發地覺得鬱悶和不滿了。他真的這麼忙,先不說前幾天他沒有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在舒窈家,就沖現在連下班的時間都不願意分給她了嗎?

恰好今天是周五,寧夕夏便坐在客廳等着祁雲夜回來,儘管他早與她通過電話,並告訴她他今晚又有飯局。可惜,還沒有等到祁雲夜回來,寧夕夏就已經歪歪斜斜地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祁雲夜回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凌晨。

開門以後,他發覺屋裏燈火通明。儘管往常寧夕夏也會替他留盞燈,但絕不像今晚這般,連電視機也是開着的。

祁雲夜走近,發現寧夕夏正縮成一團半躺在背對着門口的沙發上,遙控器被她隨手拋在了地上,爆米花窩在她腳邊睡覺。

祁雲夜無聲地笑了,她倒是挺會照顧自己,身上還記得蓋了一層薄被。他把遙控器放回茶几而後又把電視機給關了。

寧夕夏是被他祁雲夜的動作給弄醒的,她本來就沒有深睡。

祁雲夜彎腰想將寧夕夏壓在身下的被子抽出來時,她便醒了過來。她沒有動,直到他把她抱起,她才有意無意地往他的胸膛蹭了兩下。

只是祁雲夜的衣服滿是異樣的氣味,煙味、酒味、香水味,還有其他無法形容的氣味,真不知道要熏多久才造就如此異味。

祁雲夜一路抱她着寧夕夏走回房間。

直到被他輕輕放在床上,寧夕夏才聽見他的聲音:“還裝睡嗎?”

長長的睫毛抖了兩下,寧夕夏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祁雲夜背對着光,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籍着燈影細看他的輪廓。

房間裏只開了盞橘黃色的落地燈,將這一角烘得溫馨而細膩。

忙碌的一天在終於化作宇宙的塵埃,那些過去了的時光,告別的了人和事,都在此處悄然沉積,有她作證。

“這麼晚都不睡,是在等我嗎?”祁雲夜語帶笑意,溫柔地替寧夕夏將散落在額間的劉海重新挽到耳後。

寧夕夏這邊等他等到脾氣都磨光了,皺了皺小鼻子,口氣不善地開口說道:“誰等你呢,別自作多情!”

“是嗎?”祁雲夜的笑意更濃,“今天我接到我媽的電話。你才打的小報告,轉眼就不認賬了?”

前一天,洛棲來電。她本來是想了解這小倆口的起居生活,不料卻意外地知道,她家兒子最近經常夜不歸宿。因此,她今天還特地向他了解了一下情況。

“我哪有!”寧夕夏反駁,“七七阿姨要找你說接電話,但是你不在,我當然說你不回家了。”

祁雲夜失笑,“這是還沒回家,不是不回家。這罪名可大了,可別亂按到我頭上。不然……”他把話說到一半,倏地停了下來。

寧夕夏眨了眨眼,好奇地問他:“不然呢?”

只見祁雲夜俯下了身體,貼近寧夕夏的耳邊。而那股怪異的氣味再度湧進她的鼻息。

“不然,我吃的虧,會全部都向你討回來的。”

自從定下來婚約以後以後,寧夕夏才知道他其實是個極不正經的人,往常看他人模人樣的,根本無法料到他私底下原來是這樣的人。

他偶爾淡淡的一句話,聽着沒什麼,但實際上卻含義深遠。剛開始的時候,她也要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漸漸地,她也被他帶壞,那些意味深長的話,她也能極快地反應過來。

寧夕夏紅着臉將祁雲夜給推開,“說什麼呢,沒正經的。”

“我還沒開始不正經呢。”祁雲夜在寧夕夏她的臉頰上輕啄了下。

她卻別開了臉,嬌聲控訴:“別碰我,你身上的氣味很難聞!”

“嫌棄我了?”祁雲夜不甘心,又將她的臉扳回來,咬她的小肉鼻尖。

寧夕夏掰開他的手,祁雲夜便輕掐她的痒痒肉,惹得她嬌笑不斷。

“你身上有香水味,我不喜歡。”寧夕夏笑着控訴控訴,將被子扯過來擋住他祁雲夜的大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哦?你還沒聞清楚,我身上都是你的氣味。”說著祁雲夜就把她扶起,還真讓她仔細辨認那氣味。

寧夕夏自然不肯,兩人在床上鬧成了一團。

最終還是祁雲夜把她給制住了,聲音有點沙啞,“好了,別玩了。”那目光有點深,她直直地迎上他的黑眸。

寧夕夏的臉上染在淡淡的一層紅暈,在燈光的映照下越發迷離。

“先睡,很晚了。”祁雲夜拉過被子蓋到她寧夕夏的身上,而後便往浴室走去。

當寧夕夏再度醒過來的時候,祁雲夜這男人又不見了。她赤着腳走下床,腳丫子踩在軟軟的地毯上,步履輕盈地往客廳走。

果然,客廳也沒有看到他的蹤影。

昨晚與他打鬧一番,居然耽擱了正事。看着是周末,她閑着也是閑着,故便也想隨他到公司看看。只是昨晚她實在是太累了,沒等到他出來就睡著了。今早一睜開眼,他便又出去了。

寧夕夏微微嘆了口氣,回房間洗漱換衣服。

既然他這麼忙,那她也去看看他到底有什麼忙的。

打點好一切后,寧夕夏拉開柜子翻了下車鑰匙。車庫裏頭還放着兩輛車,其實一台是她之前自己買了給自己駕駛的小轎車。

將鑰匙扣圈在手指上,寧夕夏又覺得自己對怎麼開車有些不熟練,因此又將鑰匙給放了下來。

寧夕夏到樓下招了台出租車,報了地址便想給祁雲夜打電話,但轉念一想,她又收起了手機。

寧夕夏看了看時間,不過是十點過些。假如現在過去,他可能還在忙。她想了下,對司機說:“司機,麻煩改去體育中心。”

體育中心與中央商務區毗鄰,司機也不會覺得麻煩,只應了聲好。

今天過完年的時候,寧夕夏和祁雲夜曾在網球場打了幾盤網球。當時她認識了一個其他市飛到這邊發展的網球教練尤悠。她們還算談得來,告別前還交換了電話,約好閑時再來切磋。

最近祁雲夜一直很忙,她寧夕夏也沒有想到要來運動一番。趁着今天有空,她便想到去與尤悠打幾局。

寧夕夏下車的時候就給尤悠,恰好尤悠的教程都安排在下午,也有空檔。

寧夕夏翻了許久,才從包包的底部找到找到儲物櫃的鑰匙找到。她換好衣服和鞋子,便拿着球拍便去找尤悠。

走到場館的時候,她很快就看到尤悠。

尤悠同樣看到了她,待她走近,好奇地問:“你怎麼拿兩個球拍?不是說你男朋友沒空嗎?”

寧夕夏低頭看了眼,才發覺自己確實拿了兩個球拍。

“我最近總是心不在焉,不知怎麼搞的。”

尤悠是個很爽直的女人,“我男朋友還不是經常出差,我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同的。”

“沒有,關他什麼事呢!”寧夕夏本能否認。

尤悠笑道:“還不承認。”

這場球打得一點都不盡興,寧夕夏根本不在狀態,一直頻頻出錯。

最後尤悠看不過眼,揮手讓她下場,“你比我昨天教的學生還差勁。噢,對了,他只是一個十三歲的男孩。”

她們坐在小長椅上休息,寧夕夏將球拍隨手放到身邊,拿起毛巾擦了擦汗,而後幽幽地說:“尤教練,現在的學生可是很有天分的。況且,我都老了,怎麼能比?”

“會說自己老了的人,從來都不老。像我這樣年紀大的人,才不會說自己老了。”尤悠將礦泉水的瓶蓋旋緊,把水瓶放到一邊,“看你就恍惚得很,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寧夕夏聳了聳肩,“才沒有。他只是沒有時間陪我。”

“只是因為這個嗎?更深入一點,你是擔心他有時間陪別人,尤其是別的女人。”看到寧夕夏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她笑了笑,“寬心點吧孩子。事業有成的男人,哪個不招惹桃花的?就算非他們自願,那些鶯鶯燕燕也不會放過他們的。你若是每次也動氣,那該會多糟糕。”

低頭想了想,寧夕夏突然憶起他身上的香水味,腦中不自覺浮現出他左擁右抱的場景。

尤悠繼續說:“你看,戀愛就像一場網球賽。剛開局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激情。球一下子打到你身上,你還能痛並快樂着,跑場的時候,不小心摔一跤也覺得有趣。偶爾犯犯規也是人之常情,實在不用太在意。到了後面,大家都倦了,再也提不起勁,那就慢慢地打,打到天荒地老又何妨。”

寧夕夏一邊留意着三號場的賽況,一邊聽着尤悠說話。她想了許久,問:“那勝負呢?”

尤悠同是看着那對正在一決高下的情侶,“這果然是小女孩必備的問題。誰勝誰負有什麼值得看重的,難不成你要計算一下,誰在這場感情里付出得多嗎?若真要算,那也是沒有意義的。付出多的一方不代表吃虧,而付出少乙的一方也不一定是佔了便宜。即使如此,還不如不去在意這些。”

寧夕夏乘計程車抵達天時大廈的時候,腦海里還是想着尤悠說過的話。

下車以後,她忍不住自言自語,“見鬼,我會有這麼大方嗎?”

祈氏公司的大廈是CBD里頗為有代表性的一棟建築。當年祈叔叔還是用了特殊的手段在這樣優越的地理位置留了一塊地皮,而後特邀美國著名的建築師大衛·布萊恩設計了這棟智能辦公大廈。

寧夕夏仰視了片刻,才走進了裏頭。前台的小姐換了一個了,她不認識她,好奇地看了她半晌,才問她:“請問有什麼能幫到您?”

外頭風大,將寧夕夏的頭髮給吹亂了。她低頭,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看到自己的模樣,不禁抬手理了理頭髮,而後才說:“請問衛生間在哪裏?”

那位小姐的笑容微乎其微地僵了僵,“那邊直走約莫二百米,然後轉左。”

寧夕夏道謝后才離開。在衛生間那塊巨大的鏡子前,她看到了自己。

一張不施粉黛的臉,鬢間還殘留着運動過後的汗漬,身上穿着顯然與這種地方格格不入。剛剛在外面,來來往往的白領一族皆是妝容精緻,連頭髮都梳理得一絲不苟,那樣成熟,那樣大方,連笑容都拿捏得極好。

寧夕夏雖不卑不亢,甚至出身於大戶人家,但此時也難感覺自己少了幾分底氣,想了想,還是改天再過來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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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與你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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