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上門討債
起先李相默只是為了讓吳佩兒安心才努力配合她猜的，可是到後來，猜了好幾個都沒對，就真的來了興緻。
“恩，包子？”
“不對？大餅子？”
李相默是怎麼也不會想到吳佩兒給她弄來了一隻燒雞，聞着那燒雞傳來的香味，在看見那大塊的雞腿肉，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
“怎麼樣，香吧。”
雖然都沒吃上一口，李相默也覺得香，很誠實的點了點頭。
“哪兒來的？”
眼睛目不轉睛的盯着那隻燒雞，嘴裏還是問了一句。
吳佩兒被這麼一問，撓了撓腦袋，磕磕巴巴的回答了一句。
“買的。”
“買的？你哪兒來的錢？”
李相默的雙眼終於從燒雞上面轉移到了吳佩兒的臉上，見她眼神躲閃，就知道她沒說實話。
“佩兒，你和我說實話，哪來的錢買燒雞？”
“哎呀你就別管了，反正這燒雞不是偷的，你快吃吧，一會兒涼透了就不好吃了，我猜你在那府里也吃不上什麼好東西，每天還不是粗糠剩飯的，能不能吃的飽都不好說，所以特意買了這個來犒勞你，快吃，給，這隻雞腿給你。”
吳佩兒一邊從燒雞身上扯下了一隻雞腿遞給了李相默，一邊低着頭說道。
李相默沒有伸手去接，而是一臉嚴肅的盯着吳佩兒。
吳佩兒見她沒伸手，猶猶豫豫的抬起了頭，將雞腿放到了一邊。
“哎呀，好了，我說就是了，錢是我撿的，前幾天在街上溜達，正好有人掉了錢袋，我就撿了起來，裏面裝了幾文錢。”
“撿的?怎麼可能，那錢袋咋能說撿就撿，佩兒你和我說實話，這錢到底是從哪來的？”
“哎呀，說是撿的就是撿的，你愛信不信，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吃了，有吃的就趕緊吃，想那麼多幹嘛，這亂世能吃飽就阿彌陀佛了，還管那麼多。”
說完也不在理李相默，將那隻燒雞腿塞到了嘴裏，大口吃了起來。
李相默一看吳佩兒生氣了，知道自己說重了，放緩了語氣，語重心長的說道。
“佩兒，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你可以找個工來做，我們自己賺的錢花着也安心，總好過像我們之前那樣東躲西藏，靠着，靠着……”
李相默實在是說不出他們靠死人吃飯那件事，每次一想到那些人瞪着眼睛嘴角流着血的模樣，她就感覺胃裏難受。
見吳佩兒沒搭理自己，李相默也沒在意，繼續自顧自的說著。
“佩兒，你聽我說，我剛才回來的時候在街上看了，好多招工的，要不然我們一會一起去試試，興許就有人要我們呢，找到了工作，你也不用在在這個破廟獃著了。”
“我們一起去？你不是有工作嗎？不對，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我看你回來的時候就不對勁，現在又說要和我一起找工作，工作丟了，被人搶了？是哪個王八羔子，我去找他算賬去。”
吳佩兒說完就捋胳膊挽袖子大有要找人大幹一場的架勢，李相默嚇得趕緊拉住了她。
“哎呀不是，我工作沒丟。”
“我就是想着要是能有更好的工作在找找看看。”
李相默心虛的低聲說了一句，她不會撒謊，所以這會說完這句話，臉上露出一抹慌亂。
“李相默，你說我的時候咋那麼能耐，現在我問你，你又支支吾吾的了，你到底咋了，說不說，要是再不說，我就自己去問。”
這次吳佩兒也沒管李相默攔不攔着自己，蹭的一下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就往大門口走，李相默在後面趕緊就追了上去，可是哪能攔住她，之前能攔住，那是吳佩兒嚇唬她，壓根沒準備真去。
可是這會見李相默咬緊了牙就是不肯說，脾氣也上來了，抬腳就要往外走。
“哎，別去，我說，我說……”
李相默趕緊喊住了吳佩兒，嘆了一口氣，站了下來。
吳佩兒聽見她肯說了，也停了下來，轉過身，走到她身邊，拉住了她。
“你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我……”
李相默看了看吳佩兒，猶豫了一下，就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給她講了一遍。
“什麼？那個老不死的竟然剋扣你們工錢，好啊，相默，別怕，我這兒就去找他算賬去。”
“哎，佩兒，你別去，別去，你回來，回來……”
吳佩兒風風火火的在前面走，李相默就火急火燎的在後面追，兩人這一前一後的，跑出了幾公里，等到追上吳佩兒的時候，都已經到孫府門口了。
“佩兒，我求你了你別進去，我還得回去工作，你要是去了，我可咋回去啊？”
李相默急了，牟足了勁終於把吳佩兒給拉住了，拽着她死勁的往回拉。
“還回去趕工?我說李相默，你腦袋瓜子是被驢踢了吧，那種地方你還要回去，你是活菩薩啊，回去給人家白乾活，讓人欺負你？”
吳佩兒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李相默，隨後也不管她攔不攔着，抬腿就往孫府裏面闖，門口的小廝認識李相默，見她和一個小丫頭拉拉扯扯的，摸不清楚狀況，一下子也不知道該不該攔着。
“佩兒，佩兒你回來，吳佩兒。”
“吵什麼吵什麼，哪來的野丫頭在這兒撒野。”
這個時候正巧楊管家經過門口，見大門口兩個小姑娘拉拉扯扯的還在那吵吵嚷嚷的，一臉不悅的走了過來。
吳佩兒一眼就認出了楊管家，上次她陪李相默來應徵的時候見過他。
“你就是那個楊管家吧。”
吳佩兒仰着頭，一臉的譏諷看着楊管家。
楊管家被她這麼一看，很不高興，待看見她身邊站着的李相默，臉更是黑到了極致。
“呦，這是怎麼？也來趕工來了，還是說找的幫手啊。”
楊管家那是啥人，一眼就看出了吳佩兒是來找事兒的，至於因為什麼他心裏門清兒，但是卻沒點破，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吳佩兒那脾氣哪能和他繞彎彎，一點也沒客氣的就回了一句。
“這還有問嗎，怎麼自個兒幹了啥虧心事，還用別人告訴你嗎？”
“虧心事？呵，我楊萬天活了一輩子了，乾的事兒多了，就沒哪一件事是虧心的。”
楊管事看了看兩人，挑着眉拍着胸脯說道。
這會院裏的人也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都側過頭看了過來，但是撞見楊管事的目光時，都趕緊移開了目光，低着頭不敢在好信兒。
“沒做虧心事，呵，好啊，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就明說了……”
“佩兒，別說了，別說了。”
李相默急的都快哭了，兩隻小手緊緊的拉着吳佩兒的衣角，拚命往外拉，可是吳佩兒哪能依了她，伸手將她扒拉到了一邊。
“相默，你靠邊，今兒我必須和他說明白，工錢我一定給你要回來。”
“呵，敢情是來要工錢來了，李相默，你和你這個朋友說說，到底是因為個什麼，我扣了你的工錢。”
楊管家一聽到這個話茬就接了一句，他之前扣錢的時候那些由頭可不是擺設，就是為了防這一手的，要是真是哪天有個刺頭找來，也好有理有據。
李相默一聽楊管事問自己話，嚇得趕緊鬆開了手，緊張的站在一邊，耷拉着腦袋不敢說話。
吳佩兒一看她那沒出息的樣兒就來氣，瞪了她一眼，就轉向了楊管家。
“我不管你那些由頭，你這種把戲我見多了，不就是隨便找個借口扣人家工錢嗎，然後好把這些錢裝自己腰包里，你敢說扣得這些工錢你沒私藏下來，我告訴你，今兒你要是不把欠相默的那些工錢拿出來，我就不走了，”
“我一會就去找你們家的主子，我倒要問問他，究竟還有沒有王法，這麼大的孫府竟然剋扣工人工錢，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吳佩兒見楊管家耍起渾，她也有樣學樣的玩起了無賴，說完就真的往地下一坐不起來了。
外面經過孫府的人都紛紛往這邊看了過來，但是看歸看也沒人兒停下來，畢竟這年頭這種熱鬧多了，他們也沒這個閑工夫挨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