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第 44 章

戚少商和息大娘走後,雷卷等人也分批從密道離開了。原本他們計劃要一路趕往“南寨”,而現在,卻是去往雷卷的“小雷門”更加合適。大家昨日已經告別一番,“平安無事”這四個字對他們來說絕對是奢望,所以大家相互祝福的話就變成了“化險為夷”、“逢凶化吉”、“有驚無險”。

鐵手本想留下來,被安寧一口拒絕。其實他也只是說說,畢竟一身重傷,加上“欽犯”的身份,註定他不能露面。“最該保重的其實是你才對。”

安寧笑一笑:“二哥放心,我可惜命了。但凡有打不過的趨勢,我就盡量拖着九幽‘放風箏’。”又把所有的成藥都拿給他,“我的葯比市面上的好很多,二哥放心用。”

鐵手接過:“待此間事了……”

安寧不想聽這種話,總覺得不吉利。“很快,很快就有結果了。二哥只管隱匿蹤跡保全自己,咱們回到京城再好生喝上一杯。”

只要不特地去想,安寧的樣子就是個豪爽的年輕男子,很容易帶動氣氛的那種。“好,回了京城,去你三哥的老樓喝他珍藏的好酒去!”

……

守在“毀諾城”外的官兵這邊,也慢慢發現了不大對勁。

鮮於仇與冷呼兒率眾攻城再次失敗,城牆屹然不倒。在這些人中若論官職,黃金鱗的官階最高。顧惜朝是傅丞相的義子,但他屬文官的調度。鮮於仇與冷呼兒執意攻城,最掛不住臉皮是黃金鱗。這般不聽指揮,等於不把他放在眼裏。所以黃金鱗也樂得看他們吃些虧,受些教訓。

所以鮮於仇與冷呼兒攻城失敗,無功而退,黃金鱗打從私心裏最是高興,他故意問:“兩位將軍真是神勇過人,不知道攻城攻得怎樣了?”

鮮於仇黃眼一翻,重重哼了一聲,他肩胛中了一箭,心中憤怒已極。

黃金鱗故意“哦”了一聲,大驚小怪似的道:“鮮於將軍傷得可不輕呀?為國盡忠,攻城殺敵,真教人欽佩!”

冷呼兒氣呼呼地道:“他奶奶的,這些婆娘,怎的越發狠辣了!”

黃金鱗道:“想兩位驍勇善戰,而今居然攻不下一個女人把守的‘毀諾城’,實在是,實在是教人……”

鮮於仇讓軍醫給自己拔劍治傷:“我們攻不下這座城,難道你黃大人就攻得下?”

黃金鱗笑嘻嘻的道:“我如果攻不下,就不去攻。”

鮮於仇聽出他語氣中的譏刺之意,冷笑道:“咱們受的是國家俸祿,怎麼?有賊不抓,只待在這兒喝西北風?”

黃金鱗滑溜溜似的一笑。就像是做京戲時一個滑稽的表情:“我這是自量,攻不來的,就不攻,至於這座城,遲早得破。”

鮮於仇乾笑一聲,道:“怎麼破,吹牛皮吹破?吹西北風吹破?還是黃大人請孟姜女來,用眼淚哭破?……啊!”一聲痛叫。

軍醫手也抖了抖,“將軍忍忍,這箭位置很是刁鑽,正卡在兩塊骨頭中間,所以取箭十分痛苦。”

除了這邊,其他軍士處也不時傳出痛叫,鮮於仇問道:“這樣的傷勢不止我一人?”

軍醫擦擦汗:“總有十幾人吧,哪怕取了箭也不好再動武,需要好生休養才是。”

冷呼兒道:“之前都是依靠機關和地利作戰,從未出現過箭術高手,城中這是換了人指揮?”

這回,連一直安坐的黃金鱗與顧惜朝也忍不住一起商量起對策來。

黃金鱗左右看看:“劉捕神哪去了?”

正說著,廖六齣現了,“幾位大人怎麼還在這?”

顧惜朝問道:“不在這還能在哪?劉捕神呢?”

廖六道:“周四哥探到,戚少商一行人已經於昨夜下山,我家爺自是去追蹤了。”

這下,幾個人也不吵了,黃金鱗問道:“消息可屬實?他們往哪個方向逃跑了?”

廖六道:“我周四哥最擅探查,他的消息從不會錯。至於往哪個方向……我家爺怕幾位將軍在此空耗,浪費時間,特地遣我來看看,所以我只知道他們下山去了,具體去哪還不清楚。”

黃金鱗恨得咬牙:“集合部隊,咱們下山。”

鮮於仇單臂指着毀諾城道:“就白白放過裏面的人不成?”

顧惜朝道:“劉捕神可已經動身了,若鮮於將軍願意為了‘毀諾城’放過捉拿戚少商,那在下也無話可說。”

鮮於仇撫着層層包裹的手臂:“即使現在下山,又往什麼地方追人去?”

顧惜朝道:“他們只有一處可去:‘拒馬溝’‘青天寨’。”

“青天寨”因在易水南支,也被稱為“南寨”。息大娘跟寨主夫人伍彩雲交好,戚少商跟寨主殷乘風也是相熟,憑他們的交情,“南寨”絕不會坐視不理。

黃金鱗道:“確實。並且我也收到文大人的消息,他在去往‘南寨’的路上佈置了兵力,準備截殺。”

顧惜朝問道:“文大人到什麼地方了?”

黃金鱗道:“應該就在山下,沒準會先劉捕神一步找到戚少商也說不定。我看咱們不妨也分兵幾路搜捕,鮮於將軍和冷將軍若想留下來攻城也請自便。”

這句話一說完,鮮於仇和冷呼兒也不再執着破“毀諾城”報仇,急忙整合隊伍下山,生怕戚少商落於旁人之手,自己沒了功勞。

安寧在城牆上看着軍士全部撤離,才動身從後山密道下了山。現在,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去找無情。幼時一別,這許多年來只在與諸葛先生寥寥幾回的通信中提到過他。書信篇幅畢竟有限,也不便寫些私事,安寧發現,除了江湖傳言的清冷孤傲、智計無雙、下手無情之外,自己對他的了解實在太少了。

也不知他會不會被自己這突然蹦出來的親人嚇到,不過若按鐵手的描述,他應該也很期待有親人的吧。至於那糟心的身世……還是等見到諸葛先生之後再商量要不要說吧。想到諸葛先生,安寧微微翹起嘴角。知道自己還活着,那個老人一定會很吃驚,也會很高興的。

……

安寧本是接到消息,無情就在離“思恩鎮”不遠的“燕南鎮”,似是在追捕什麼人。於是就在“燕南鎮”中打聽他的行蹤。無情的樣子太過特殊,或由童子抬轎,或坐輪椅。這樣的特徵之下,很好打聽。

想了很多種見面時的情形,卻偏偏應了最慘的一種。

鬧市之中,有一滿臉血污、兇狠暴戾的男子挾持了一個孩子。有捕快打扮的人靠近,被他一刀砍在了臉上,登時血流如注,慘呼不絕。

安寧就在周圍的人群中,本想出手救人,卻突然被另一個身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只見一個白衣青年,以單手拄地,全身汗濕重衣,發散袂掀,但雙目有如銳電,冷若刀芒。

這雙眼睛安寧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他就是無情。

那兇徒把刀緊緊的貼在手中孩子的脖頸處,對無情道:“放我一馬,日後好相見。”

無情的聲音清冷:“你殺人太多,罪不可恕!”

那兇徒道:“你殺了我只會惹怒傅相爺還有蔡大人,他們決不會放過你。”

“你現在抬出誰的名頭,也嚇不倒人。”

“好,你只要讓我離開,我以後退隱林泉,既不從仕,也不重現江湖。”

“你既不出仕,也不出江湖,何不在牢裏償債還孽?”

“無情,你不要逼人太甚。”

“我沒有迫你,是你迫我來逼你。”

“那你要我怎麼辦?你說!”

“束手就擒。”

“逼急了,你未必殺得了我!”

“你不妨試試看。”無情淡淡地道。他眼睛掃到某處,忽然亮了一亮。“文張,我給你一個機會。”他居然轉過身去,把背部對着那兇徒。“你從後面攻襲我,我一樣能夠射殺你。”

那兇徒見無情當真轉過了身子,緊了緊手中的刀,正要奮力一擊,忽然覺得自己脖頸處一熱。接着就是大片鮮紅噴涌而出,當他意識到這些鮮血是從自己脖頸處噴出來時,再想提刀去殺手中的孩子已經做不到了。

安寧抱住被那兇徒的血噴了一身的孩子,上前扶住無情,聲音是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的顫抖:“你……可還好?”

“還好。”無情答。

……

被挾持的孩子是無情的四劍童之一,銅劍陳日月。

無情和四劍童聽說了鐵手私放戚少商,也成了欽犯的事,本是準備先尋到鐵手問個明白。沒想到卻在鎮上先碰到了文張和九幽神君門下的幾個弟子。一番纏鬥,從城外打到城裏,九幽的弟子狐震碑、龍涉虛、鐵蔟黎、英綠荷全都死在無情與他的劍童手中。文張在纏鬥中已損一目,見勢不好,這才挾持銅劍想要逃命。沒想到最後仍落得死於當市的下場。

緩過勁來的銅劍陳日月正和其他幾個劍童互相敷藥裹傷,即使疼的齜牙咧嘴,也擋不住他們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銀劍何梵眼睛瞪得老大:“他……他打咱們公子?你沒看錯吧?!”

陳日月壓着聲音道:“這種事我怎麼會看錯!老大一巴掌直接甩在公子臉上了。不過公子好像並不生氣的樣子。”

鐵劍葉告道:“他救了你的命,公子自然不會跟他生氣。但是這人也太無禮了些。”

陳日月想了想:“我覺得不是……他……打了公子之後,好像比公子還難過似的。這人到底是敵是友啊。”

金劍林邀得道:“別瞎猜了,肯定是朋友,若是敵人,公子怎麼肯讓他給醫治傷勢,還把咱們都遣出來了,定有話說才是。”

幾人都覺得有道理,繼續嘰嘰喳喳的猜起那些“可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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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見到了,我都替他們着急……恨不得一天八更,但是存稿箱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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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武俠]魔女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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