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修羅場嗎33
克洛伊在這個空間裏待了三天了。
這三天裏,她就像正常的打工人一樣日常為漢尼拔記錄下病人信息,然後吃吃睡睡,值得一提的是,除了第一天的飯菜里肉食過多,後面的就還算正常。
即使是這樣,克洛伊也不敢掉以輕心,她這三天裏幾乎都沒怎麼嘗過肉類,如果不是有漢尼拔還算貼心的飯後甜點支撐着她,她可能就要饞死了。
她有試過外出,但是奇怪的是,雖然能透過窗戶看見外面街道上走動的人群,可是一旦想要出去,就會被一層看不見的屏障所遮擋。
簡言之,她被困在了漢尼拔的家裏。
她也直接對漢尼拔挑明過為什麼要把自己拉進這個空間,他到底要做什麼。
對此漢尼拔的態度只是面帶微笑地看着她,好像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麼,然後隔天她就在漢尼拔記錄的關於自己的資料中多了個癔症發作的內容。
克洛伊:“......”
真是有夠讓人煩躁的,系統還沒有找到這個空間的突破口,它是這麼說的。
[這個空間的建造絕對花了那個叛徒一大半的能量,它現在一定很虛弱,但是相對的,這個空間也就非常穩定,目前唯一已知的突破方法就是從漢尼拔身上下手。]
系統其實還很疑惑,它不明白為什麼那個叛徒要花費自己那麼多的能量建造一個這樣的空間,重要的是,這個空間還沒有對克洛伊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克洛伊無奈,她準備再看看吧。
好歹得讓她弄清楚漢尼拔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叮咚——”
門鈴聲喚回了她的思緒,克洛伊抬頭看了眼還在認真寫着什麼的漢尼拔,獨自走到外面打開了門。
是一個陌生男人,身材有些臃腫,雙眼下有着很明顯的青黑,看來他的睡眠。質量不怎麼樣。
男人看見開門的人是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小姑娘,愣了一下,然後才說:“你好,我是克雷頓·喬伊,我找漢尼拔先生。”
書房裏遠遠傳來漢尼拔的聲音:“是克雷頓先生嗎?請過來,那是我的助手克洛伊。”
克洛伊順着言語對克雷頓點了點頭。
克雷頓精神很不好,只能強撐着對克洛伊笑了笑,然後就迫不及待地走去了漢尼拔所在的書房位置。
她看了眼書房的方向,這個角度只能看見克雷頓的臉,對方見到漢尼拔時臉上的急躁與求助感快要呼之欲出。
克雷頓會是得了什麼心理疾病呢?克洛伊一邊想一邊為幾人泡茶,完成後端着送進了書房。
“謝謝,麻煩了。”
漢尼拔抬頭看了她一眼,禮貌道謝。
克洛伊放下茶后沒有要走的意思,她留了下來,坐在自己經常坐着的那個位置上。
漢尼拔對此沒有反應。
但是剛剛還急不可耐的克雷頓心有顧忌地看了一眼克洛伊,為難似的向漢尼拔傳遞着想要克洛伊離開的信息,他見漢尼拔好像沒有理解到自己的意思,便直接開口:
“這位...助理也要留在這裏嗎?”
漢尼拔似笑非笑地看着克雷頓,他說:“既然是助理,就是可以為你我提供幫助的,當然可以留下來。”
克雷頓臉色難看:“不好意思,醫生,我不希望自己的私隱暴露在過多人的眼下,我應該可以擁有自己的私隱權吧?”
他說這話看上去在抗議,其實底氣非常微弱,聲音中隱隱有着乞求感,克洛伊一直在暗中打量他——
她自然從來沒有見過克雷頓,也無法判斷這個人到底是曾經真實存在過還是漢尼拔這個空間裏捏造出來的,這個人留着兩撇小鬍子,從衣着上看家境很不錯。
想也知道,漢尼拔的病人肯定不會是什麼普通人。
而他的病人,一向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克洛伊已經開始同情起克雷頓了,她也沒打算救人,在根本不是現實的地方救人有什麼用嗎?或許這只是漢尼拔記憶中發生過的事。
安安靜靜聽完克雷頓的話,漢尼拔沉默了幾秒,在這幾秒里,他嘴角的弧度淡了下來,沉沉的眼底里透出一股無情的冷漠感。
她可以發誓,她絕對看見克雷頓被漢尼拔的眼神嚇得害怕到發抖了。
那沉寂的幾秒對克雷頓來說就像度過了一個世紀一樣,他感到手腳發涼,頭頂發麻,背後滲出了冷汗。
然後,漢尼拔才像往常一樣露出一個可以稱得上是親切的笑容,他彷彿在真心實意地表達歉意:“這樣啊,是我考慮疏忽了,那麼克洛伊,就請你先出門為我買些咖啡豆吧,家裏的似乎快喝完了。”後半句他轉過頭對克洛伊說的。
克雷頓猛地鬆了一口氣,他呼吸的幅度明顯增大,起起伏伏的胸膛和肚腩讓他看起來像一隻□□。
他發現,僅僅在幾秒內,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克洛伊應了聲,等她走出去后突然想起來,她根本不能離開這間屋子啊。
她走到門口,打開了門,看見熙熙攘攘的人群,試探着往前邁了一步,令人驚訝的是她居然毫無阻攔地踏了出去。
難道有了漢尼拔的允許就可以出去了嗎?
她無法得到確切的答案,克洛伊左右看了看這熟悉又陌生的環境,憑着自己的記憶,往史蒂夫從前的家走去。
*
史蒂夫的家和從前沒什麼兩樣,甚至於裏面的傢具陳設連一點灰塵都沒有積上,就好像屋裏的主人從來沒有離去過一樣。
而且門根本沒有鎖,就那麼大大方方地敞開着,所以她才能直接進來。
克洛伊走到卧室,她看見史蒂夫曾經的衣服,那些衣服的尺碼當然已經無法讓成為美國隊長的史蒂夫的他套進去了,那幾件衣服被隨意地丟在床上。
她皺起眉,在屋裏轉了好幾圈,仍是沒有看見任何人。
“你好?有人在嗎?史蒂夫——”
克洛伊試着叫了幾聲,沒有回應。
她有些迷茫地坐在了史蒂夫的床上。
然後,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步履沉穩。
克洛伊驚得瞬間坐起,她從卧室門看向外面,但是眼中的範圍里並不能看見來人。
不過同時,她發出的動靜也讓外面的人注意到了。
“誰在那兒?!”熟悉的男聲一記冷喝,接着就是匆匆逼近的腳步聲。
克洛伊抬頭與來人對上視線,對方與她同時愣住了。
是史蒂夫,但不是她想像中的從前那個身材瘦小的史蒂夫,而是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美隊制服沒帶面罩的史蒂夫。
“克洛伊!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史蒂夫看上去非常高興,他驚喜地衝過來緊緊抱住了克洛伊。
克洛伊有些反應不過來,被他抱了一會兒后她冷靜下來,詢問史蒂夫:“你也進入了漢尼拔創造的這個空間是嗎?”
史蒂夫點點頭:“是的,三天前,你不見了,托尼查到你是在那個長凳周圍消失的,我們求助了史蒂芬法師的幫助,來到了這裏后我們就分散了,我找了三天卻沒有找到你。”
克洛伊聽得略微頭大:“你們?多少人進來了?”
史蒂夫:“...大家都進來了,我們都很擔心你,克洛伊。”
大家......克洛伊頓時窒息,她也明白史蒂夫的話,最後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我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們倒是要保護好自己,我不想連累你們。”
史蒂夫彎下一點腰揉了揉她的腦袋,臉色認真起來,他語氣非常嚴肅地說著:“克洛伊,永遠不要覺得你會給我帶來負擔,只有你是最重要的,而且我想,他們也都和我抱有同樣的想法。”
他彎下腰的視線保持着與克洛伊目光持平的高度,那雙漂亮的藍眼睛裏此刻充滿了溫柔與無奈:“所以別再說那種話了,好嗎?”
克洛伊抿了抿唇:“好,我記住了。”
史蒂夫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你這幾天去哪了嗎?這裏是怎麼回事?”
克洛伊張了張口:“我這幾天一直和......”漢尼拔在一起。
她瞳孔微縮,不知為什麼,漢尼拔這個名字始終無法吐出來,連帶着後面的話她都像失了聲一樣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徒勞地張着口。
史蒂夫疑惑地看着她,雙眼再次蒙上擔憂:“怎麼了?”
“克洛伊,怎麼買一下咖啡豆去了這麼遲?跑到這裏來做什麼?”漢尼拔的聲音像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她的身後。
克洛伊猛地回過頭——漢尼拔站在那,嘴角上揚看着她。
“克洛伊,你看見什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史蒂夫焦急道,他注意到了她異常的動作,可是當他順着克洛伊的視線看過去時,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克洛伊看向身邊的史蒂夫,她嘴巴開開合合,就是發不出任何聲音,更讓她心驚的是,史蒂夫的身影正在慢慢變透明。
“......”
史蒂夫!
她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史蒂夫,但是她只碰到一片虛空,史蒂夫的身影越來越淡,對方顯然遇到了同樣的情況,他也努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克洛伊。
“克洛伊——”
就在史蒂夫即將碰到克洛伊的那一刻,他眼中的克洛伊徹底消散了。
眼前已經沒有了史蒂夫的身影,克洛伊茫然地立在原地,此時此刻她心如亂麻,擔心史蒂夫的消失,擔心他又去了哪裏,擔心其他人會不會也面臨著糟糕的狀況。
“你怎麼了?克洛伊。”
漢尼拔一開口,整個屋子的佈局都開始發生改變,熟悉的環境與傢具逐漸褪去。
等回過神來,克洛伊發現,她與漢尼拔居然站在一個有些狹窄的小巷裏。
沙發變成了排成一列的垃圾桶,床變成了不知哪個流浪漢鋪在地上的一疊臟被褥。
“漢尼拔,你做了什麼?史蒂夫為什麼會消失?”克洛伊壓抑着怒火冷聲質問他。
漢尼拔奇怪的揚起一邊的眉毛:“史蒂夫?”接着他露出一副瞭然的神色,聲音平淡而理智。
“克洛伊,你又犯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