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礦產開發

山海礦產開發

由於凡間和山海界的時間流速不同,再加上山海莊園操盤手是池宇陽,如今夏雲霄每一次回到莊園,都會有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他和白澤出現在小平房時,正好是中午。

一輛輛載滿遊客的觀光車排成長龍自小平房前經過,從遊客們的形容舉止和交談中可以判斷,這些人應當是來自世界各國的政要。

從前夏雲霄主理莊園時,一門心思就想着賺錢,當然,他的經營方法和思路也確實為公司賺了不少錢,不過跟相關部門的關係始終不甚密切。

山海莊園明面上畢竟是凡間的一家私營企業,要想在經營中獲得更多便利,維繫好跟相關部門的關係非常重要。

而池宇陽就做到了,且看那些人的表情,他做得還很不錯。

白澤站在夏雲霄旁邊,“不跟池宇陽說一聲你來了嗎?”

夏雲霄打開手環,準備給池宇陽發消息。

一輛農場車風風火火開了過來,停在後門處。

夏雲霄愣了一下,便見一寸頭青年幹勁十足跳下車。寸頭青年穿着山海莊園酒店的接待員服裝,哪怕莊園內的氣溫這般怡人,也整得滿頭大汗。

不過,看清楚寸頭青年的相貌,夏雲霄揚了揚眉毛。

那寸頭青年注意到擋在後門的兩個人,腳步頓了一下,目光飛快掃過白澤和夏雲霄,最後停留在夏雲霄臉上,眼珠子頓時瞪大了,整個人僵在原地,神情卻越發激動。

這人正是碧黛湖着力培養的新一代接班人席博鳴。

自上次中心莊園會議上開罪了夏雲霄后,碧黛湖的現任掌權人,也就是席博鳴的老爸直接被氣出心肌梗,在醫院休養了一些日子,出院之後便將他掃地出門,凍結了他的銀行賬戶,讓他自力更生找工作,三年後如果沒死,再回碧黛湖。

這位先生素日裏積威甚重,有他發話,親戚朋友沒人敢接濟席博鳴。

席博鳴有家不能回,也住不起酒店,又擱不下臉面在京都找工作,沒幾天就混得跟個流浪漢似的,白天偷偷摸摸去救濟站領食物,晚上就躲在公園、泊船場又或者是收容中心。

後來遇到了去京都開會的池宇陽。

他知道池宇陽。

這個人在富二代的圈子裏就是個異類,從小品學兼優不說,畢業后還非得依靠自己的力量自主創業,雖然創業失敗了,但又一夜之間神奇地成了山海莊園的副總,是他最厭惡的“別人家的孩子”。

池宇陽從頭到腳一副精英范,被同行和媒體圍在中央,言談舉止盡顯成功商人的氣度。

他也不曉得是哪兒來的勇氣,就沒臉沒皮地擠到人群中,自稱是夏雲霄的朋友,要去山海莊園投靠夏雲霄。

說出這話他便後悔了,因為這個借口着實很拙劣,只要池宇陽一個電話,他馬上就能被拆穿,可問題是池宇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還真就將他帶上了。

一路上他不自在極了,故作放鬆地靠在椅背上,故作鎮定地翻看手環界面,再小心翼翼遮住外套上的污漬,以維持自己那根本不存在的尊嚴……

但池宇陽一直很忙,消息、電話、視頻就沒斷過,壓根沒功夫關注他。

到後來他也覺得沒意思了,就那麼蜷縮在椅子裏,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等他醒來,飛船已經停了。

艙內只有他和池宇陽兩個人。

他條件反射地坐起來,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緊張地等待池宇陽的審判。他覺得池宇陽一定已經跟夏雲霄聯繫過了,一定知道他撒了謊,一定會將他趕出去。

沒想到池宇陽只是收起辦公網,平靜地說:“我已經跟夏總確認過了,所以你想在這裏做什麼工作?醜話得說在前面,就算有夏總的關係,若是你工作不認真,我也會毫不猶豫開了你。”

天知道當時席博鳴的內心有多麼震驚!

夏雲霄竟然認了他這個朋友?

他明明得罪了他!

不計前嫌,豁達大度。

所以這就是夏雲霄能在短短半年之內,將山海莊園做成業界第一的原因嗎?

席博鳴在碧黛湖挂名的崗位是酒店運營副總,不過基本也就是空有個名頭,什麼都沒做成功過,而且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碧黛湖培養的接班人,因為有池宇陽做對比,他實在是太廢了。

好在池宇陽也沒有多問,只對他說,先從基層做起,看看他的能力,於是他就成了山海莊園五藏山經酒店的前台接待員。

席博鳴非常感激夏雲霄能在他落魄的時候給他一份工作。

大約是因為身份、心態不一樣了。

他竟然很快適應了山海莊園的工作,並在這裏幹得很開心。

入職后的第一個月,他拿到了優秀新人獎,上個月,還拿到了最佳服務獎!同時他也總結了好多酒店服務方面行之有效的經驗和方法!

如果他老爸知道他已經變成了這樣,不知道有多欣慰!

這一切都是因為夏雲霄!

哦不,夏總!

他早便想跟夏總表達他的感激,但想着連池總都這麼忙了,夏總身為一把手,肯定更忙,於是就一直忍着沒打攪。

沒想到今天過來幫池總拿資料,他竟然就好運地遇見了!

“夏,夏……”

席博鳴簡直像給自己兩巴掌,平日裏面對顧客的時候,嘴皮子溜得能打滑,這時候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夏雲霄笑了笑,伸出右手,“別來無恙。”

席博鳴趕緊將手心在衣服上用力擦了一下,快步上前,兩手握住夏雲霄的手,“夏總,您回來了!”

陽光帥氣,可半點沒有從前的弔兒郎當混不吝。

“是。”夏雲霄也沒問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穿着山海莊園的工作服,“你這是?”

“池總讓我過來拿資料!今天有來自十九個國家合計六十七名政要,池總要在五藏山經大會議室給他們做彙報!”

夏雲霄笑了笑,“那你快忙去吧,別耽誤了正事。”

“好的夏總!”

夏雲霄和白澤讓開通道。

席博鳴飛快衝上二樓,拿着微型電腦下來,走出門后,又對夏雲霄說:“夏總,謝謝您給我機會!”

夏雲霄挑了挑眉。

席博鳴元氣十足地跳上車,用力地夏雲霄擺了擺手,開着車子離開了。

二人目送席博鳴消失在林間。

白澤看了看夏雲霄,“他估計是誤會了什麼。”

夏雲霄翻出池宇陽的聯絡號,“我倒是很稀奇,池宇陽是出於什麼心理把他弄進來的?”

他給池宇陽發了條短訊,說他已經回到山海莊園了,也見到了新員工席博鳴。

池宇陽的短訊幾乎是立刻就回過來了,【你見到他了?】

夏雲霄看了看白澤,一臉有戲的表情,笑眯眯回復:【放心,我什麼都沒說。】

池宇陽回了個“嚇死老子”的表情。

夏雲霄看得一樂,走出小平房,來到葡萄架下,隨手摘了顆飽滿的葡萄扔嘴裏,【怎麼,看上他了?】

池宇陽立刻回了一連串驚嘆號,【小夏子,有時間操心我,還是先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吧。】

夏雲霄看着葡萄,心說味道還不錯,【我什麼事情?】

【還裝,我就不相信你看不出來白澤對你不一樣!你要是也有意思,就給別人點兒反饋,要是沒意思,乾脆利落說清楚,可別像個渣男一樣吊人胃口。】

夏雲霄看着這句話半晌沒反應過來。

池宇陽也就是隨口這麼一說,接下來便沒就這個話題深入下去。

可是他說得隨意,夏雲霄卻是聽進去了。

夏雲霄回頭。

白澤還站在小平房後門,正看着山河湖生態帶的方向,似乎是感覺到他的目光,於是微微偏頭,見夏雲霄一直看着他沒反應,還輕輕笑了一下,做口型:你死黨在呼叫你。

夏雲霄趕忙收回注意力,滿屏幕都是池宇陽的消息,他快速瞄了一眼,回復了一句“知道了”,收起手環。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人說白澤對他不一樣了。

其實他自己也有感覺,只是白澤從來都只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其他時候更像是他的影子,默默地站在他身後,也沒有刻意表現出什麼。

他對這樣的狀態挺滿足,便沒有花太多心思往這方面琢磨。

但認真說起來,他或許真就像死黨說的那樣,有點渣,只一味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白澤的付出,卻並沒有付出對等的感情和關注。

可是以上都是基於白澤喜歡他所作出的判斷。

那麼事實上,白澤對他是他理解的那樣嗎?會不會是他以及池宇陽、院長奶奶的錯覺?

待忙過這件事,他是不是應該找白澤談談?

夏雲霄心事重重地在庄園裏待了一整天,期間還巡查了三大區域的經營情況,跟院長奶奶通了電話,這兩件事情做完,心情也差不多平復了。

復又將注意力轉移到迎接夸父上。

夸父乃巨人族,一口氣能喝乾黃河、渭河的水,竭力奔跑,轉瞬之間可超越千里,別看山海莊園面積好像挺大,在夸父那兒也就是兩腳的事兒。

夏雲霄不敢託大,待夜深人靜,便開始設置言靈,用以壓制夸父的身形和武力值,保護莊園。

言靈設置好后,他和白澤便靜靜地坐在大廳里,等待夸父出現。

時間轉眼來到凌晨五點。

山河湖生態帶的方向傳來一聲悶響,腳下的地面似乎都抖了一下。

白澤提醒道:“來了。”

夏雲霄立刻站起來,走出後門。

金絲楠木綠道兩側的路燈散發著暖橘色的光芒,在這光芒中間,隱約能看見一個人影,人影越走越近,面容身形也顯露無疑。

這是個身高近三米的壯漢,絡腮鬍子,短打衫,粗壯有力的胳膊腿裸/露在外,每邁動一步,都能牽動皮膚下充滿力量的筋肉。

夏雲霄毫不懷疑,若是沒有用言靈壓制他的力量,或許光是方才那一聲悶響,整個山海莊園便已經突發地震變成廢墟了。

壯漢顯然也是在復活的時候就被灌輸了山海界重建的基本情況,走到距離後門五米開外的地方,認真觀察了夏雲霄和白澤二人,驀地就朝着夏雲霄單膝跪地,兩手抱拳。

“咚!”

壯漢膝蓋下的石板應聲皸裂。

“我乃夸父,謝界靈復活之恩!”

夏雲霄好歹也是接觸過許多大神的人了,心態還能穩得住,只是難免心疼地看了一眼碎成渣渣的石板。

“快請起吧,我只是盡己所能而已,您用不着如此。”

夸父並沒有立刻起身,而是鏗鏘有力地說道:“我知道山海界正在重建,但凡有用得上我的,界靈只管直說,我必當竭盡所能!”

夏雲霄在心頭默默評價:嗯,就目前的接觸來說,夸父知恩圖報,蠻好相處的,就是不知道待會兒回到山海界,見到了小太陽會如何。

他仰着頭道:“往後確實有需要您幫忙的地方,等回到山海界,我會與您詳細交代。”

“但憑界靈吩咐!”

開場白說完了,夏雲霄用眼神詢問白澤,小太陽們是否準備好了。

白澤點點頭。

夏雲霄對夸父說道:“那我們這便返回山海界吧。”

夸父:“請!”

話音方落,三人周身景象切換,出現在扶桑樹辦公室內。

夸父起初還沒什麼反應,站了兩秒后,驀地雙目圓睜,急急走到辦公室門口朝外看,放在木門上的手青筋暴起,哪怕這木門乃是扶桑樹枝建造,也愣是被捏出了五個鮮明的手指印。

“這裏是湯谷?扶桑樹?我聞到了十日的味道!”

聲音中夾雜着憤怒,跟片刻前的平和耿直完全不一樣。

夏雲霄看了白澤一眼,果然,就算是死過一次了,這位對小太陽的憤恨也沒有減少絲毫,幸好他提前做了準備。

他道:“這裏確實是湯谷。”

夸父隱怒,“帝俊竟還是沒有將他那十個兒子繩之以法!不能再讓他們這樣肆無忌憚下去了,我得把他們都抓起來!”

夸父闊步邁出辦公室,向後舒展雙臂,片刻后發現沒對,回頭問,“界靈,是你壓制了我對不對?我得恢復成原形,才好追上十日!”

他剛說完這話,瞬時間神情一凜,目光銳利地往茂密的樹葉間見看去。

樹葉層層疊疊,遮天映日,按理來說應當什麼都看不見,可是他卻篤定叫道:“十日!我知道你們在裏面!出來!”

夸父也管不得自己是不是恢復了原形,身形一動便要衝過去,結果一隻腳剛邁出去,身體卻彷彿被凍住了似的!他使盡全力想要掙脫,卻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就在這時,樹葉間鑽出九隻小雞仔。

小雞仔跟平時略有不同,換上了一身淺綠色馬甲。

夸父目眥盡裂,沖夏雲霄喊:“界靈,你可別被這些禍害的外表欺瞞了!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

毛茸茸的小雞仔一個挨着一個,聽見夸父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弱弱嘰嘰,就像被大人訓斥了的小可憐。

夏雲霄走出木屋,站在夸父身側。

“藉此機會,我有事想與大神說道。”

夸父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似乎是覺得此刻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抓捕十日,可是礙於夏雲霄對他有恩,又硬生生忍住了,語氣卻不大好。

“界靈請說!”

夏雲霄將夸父死後發生的大戰極其影響說了一遍。

“十日的確犯下過不容饒恕的大錯,但巫族和妖族之間的紛爭,早已隨着山海界的分崩離析消散了。難道大神還想將這仇怨延續下去?”

夸父瞪着眼睛不說話。

夏雲霄又道:“或者說,在蚩尤、十日、帝俊等尊神攜手重建山海界的時候,您卻想再度挑起巫族和妖族的戰爭?”

“我……”夸父就是根直腸子,哪兒能辯得過夏雲霄這個商人?組織了好半天語言,才梗着脖子說:“我從未想過挑起戰爭,可是他們哪裏是能夠輕易改邪歸正的?!若不將之拘起來,往後還會捅出更大的簍子!”

“照大神這麼說,只要他們改好了,您就可以既往不咎了?”

“那也得他們能改好!”

呵呵,還就怕您沒這個想法。夏雲霄給小雞仔使了個眼色。

小雞仔齊刷刷轉過身去,便見他們的綠色小馬甲上都綉着一個字符,組合起來正是:夸父,請原諒我們!

夸父的臉色變了又變,跟調色盤似的,似乎是完全沒想到頑劣暴戾的十日會來這麼一出,叫他都不曉得該如何應對了。

夏雲霄見效果已經達到了,拍拍手,小雞仔們一連串兒地飛過來。

“接下來,你們便回到各自的崗位吧。”

小雞仔們應了聲,撲閃着翅膀消失了。

夸父一看他們都飛走了,又急了。

夏雲霄安撫說:“只要大神能保持冷靜,我可帶你去找他們。正好大神也能看看,從前頑劣不堪的十日,如今為重建山海界都做了什麼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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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設計好的內容寫不完了,明天繼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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