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話 血債
電閃雷鳴,暴雨如注,呼嘯而過的風裹挾着雨水和雜物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醫院值班室的玻璃。
穿着白大褂的瘦小男子杯弓蛇影的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張大夫?張大夫!誒,人呢?”
妙齡女護士推門而入,在值班室環顧一周,一張俏臉皺起了眉頭。
她剛要轉身離去,這才發現躲在門後面的張大夫!
“張大夫,你咋躲在這裏?”妙齡女護士身材高挑,前凸后翹,簡單粗糙的護士裝硬是穿成了角色扮演的誘惑!
門後面的張大夫一張尷尬的臉無處躲藏,兩頰通紅,目光躲閃隨口說道:“我......在這找筆,找筆。你啥事?”
妙齡女護士看了眼窗外呼嘯的大雨,細皮嫩肉的額頭再次皺了皺,隨即又面向張大夫笑臉相迎道:“門衛打電話有幾個人找你,門衛看他們不像正經人,就把他們攔在外面了。”
本來蜷縮在門後面的張大夫一聽有人這麼晚了還來找他,臉上頓時煞白,嘴裏還喃喃道:“怎麼找到這來了......”
女護士看了眼一旁桌上給病人換藥的醫療備品,溫文而婉的微笑道:“張大夫,就是這個吧?”
角落裏失了神的張大夫慌忙的瞥了一眼,乾裂的嘴角試圖咧了咧,有氣無力道:“是是。”
值班室里的充斥着難言的冷清,只有窗外的雨水和狂風叫個不停。
“那我端走了?”妙齡女護士不想再打擾,端起醫療用品就要走。
張大夫這時匆忙站起,做賊心虛般向著窗外望,可是外面烏漆麻黑的什麼也看不到。
女護士拉開門就要走,身後張大夫卻嗓音沙啞着,近乎哀求道:“別說我在......”
下面那幾個人她剛剛見過,女護士雖初出茅廬,但也看得出張大夫大概率是被“敲詐勒索”了!
她心想這種事不該先報警嗎?
“好的,張大夫。”她輕輕關上了門,門縫后留下一個瘦小可憐的身影。
暴雨下了一夜,下水道塞滿了骯髒的雜物,環衛一大早就集中力量清理下,道路兩旁的汽車也是堵的水泄不通。
值了一夜晚班的張大夫昏昏欲睡,加上持續擔驚受怕,迷迷糊糊的他剛出醫院大門竟一腳踩進了被打開蓋的下水井!
“啊!”他噗通一聲掉進井裏。
好在身邊就是幾個正在清理擁堵垃圾的工人,他們本來並沒有在意這個睡眼惺忪的“醫生”,但不曾想他還真的一腳踏空,掉進井裏......
“真的掉進去了,快救人!”環衛工大叫!
本來被堵車堵的心理憋火的司機們一看大清早就有這麼大熱鬧,紛紛打開車門圍了上來。
要麼手機拍着,要麼七嘴八舌討論起來。
張大夫在井裏下意識的撲騰着,不情願的吃了幾口說不出啥味的污水和淤泥。
幾個環衛工也是手腳麻利,兩人趴在井邊揪着張大夫的衣領就把瘦小的他給提了出來!
清醒過來的張大夫半跪在地上嘔吐着,耳邊盡失喧囂......
深陷污水的他兩眼烏黑,根本不敢抬頭看圍觀群眾,腳下湧起莫名的勁,一溜煙跑掉了。
身後的環衛負責人放下電話,沖他大喊:“你沒事兒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人群中忽而爆發出此起彼伏的鬨笑,有人說道:“他不就是個醫生,這旁邊就是醫院!”
清早就鬧出這麼大笑話,還是在自己單位門口,張大夫跑出好遠,臉上依舊青一塊紅一塊。
他隨手掏出一塊手帕,想擦擦臉,可是越擦越臟......一隻粗壯的手猛地從他背後出現,抓住了他的衣領。
幾近被拎起的張大夫扭着腦袋仰頭看,頓時心虛膽寒,結巴道:“是,是,是你們......”
“欠的錢呢,張大夫?”面目可憎的陌生男子對張大夫呵斥。
張大夫手無縛雞之力,像個被貓捉住的老鼠般垂着頭。
“那女孩是你什麼人,我看你們挺親密啊?”幾個壯漢譏笑。
張大夫心灰意冷,萬念俱灰,兩隻眼閉着,根本沒聽他們再說什麼。
“裝傻?就是昨晚沖你眉來眼去的小姑娘!”他們不懷好意的笑着。
張大夫渾身濕冷,虛弱至極,耳邊一直耳鳴,但也聽懂了他們說的是誰。
他無力的搖頭道:“我不認識她,她就是剛畢業來實習的小護士。”
“哼,瞅你這德行,還有個醫生的工作,我勸你早點還錢,要不然你這班也別上了。”
提着張大夫的壯漢對着他就是一窩心拳,痛的張大夫胃裏反酸水。
過了一天,再來上班的張大夫懷着忐忑的心躡手躡腳來到辦公室。賊眉鼠眼的望着各位同僚,發現並沒有人關注他,才默默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還未來得及吸一口氣,桌上一張紅色無字信封刺激着他脆弱的內心。
他環顧一周,咽了咽口水,顫抖着拿起桌上的信封,入手感覺是空的,但他不敢放鬆警惕。
“小張!”
張大夫嚇得一激靈,手上信封滑落在地,抬頭看去。
“小張,你最近怎麼總是心不在焉的?”
張大夫勉強擠出笑臉,“主任,我最近不太舒服,可能是闌尾炎犯了......”
老主任一眼識破了張大夫這個嫩瓜拙劣的演技,他向下瞄了一眼那紅色信封,語重心長的說了句,“有事就說,別憋着。”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張大夫不敢怠慢,起身恭送。
張大夫撿起地上的紅色信封,這才發現背面竟印有心心相印的圖案。
他深吸一口氣,撕開信封,裏面滑出一張紙條,上面寫了一串電話號碼,還有幾個娟秀的小字。
“晚上八點在綜合樓地下二層9號房等你。”
懷着深深地疑慮和未知的好奇,他仔細品味着這幾個字和這陌生的電話號碼。
謹慎的他查了下值班護士的電話單,果然在一欄里找到了這個電話。
是她?
張大夫咬了咬牙,自己明明和她沒什麼交集?她一新來的小護士要幹嘛?
時間緩慢的流逝,辦公室里只剩下張大夫一人,他臉色難看,一直盯着腕上的手錶,已經晚上八點整了。
經過一番心裏爭鬥,他沿着昏暗肅穆的樓道,一直走到隔壁綜合樓負二層。
儘管從醫多年,早就練就了一身過人膽識,來到這后,他還是感到脊背骨冒涼氣。
9號房?張大夫心裏嘀咕。
沿着厚重筆直的過道,他一路走過數個停屍房和實驗室,終於找到了所謂的“九號房”。
只見密不透風的烏黑鐵門上鮮明的印着“9”。
“惡作劇嗎?”張大夫兩眼左右瞥了瞥。
他轉身要離開的剎那,一扇門后閃出一個白色身影。
張大夫嚇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她。
“果真是你,你叫?”張大夫臉色黯淡,兩隻手隨意插進白大褂。
只見她藏在身後的右手握着什麼東西猛地從張大夫眼前劃過。
緊接着張大夫扭曲着臉,雙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脖頸一聲不響的躺在了血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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