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嫉妒的發狂
顧南城居然會為了沈昭昭叫價？
不，她也不能夠輸。
沈湘晴再次舉起叫價牌:“二百一十萬。”
顧南城有條不紊的叫價:“二百六十萬。”他每次都比沈湘晴多叫六十萬，沈湘晴怒從中來，卻也沒底氣再往上叫了。
不就是一對普普通通的銀耳環嗎？
這麼掉價的東西，讓給她沈昭昭就好了。
沈湘晴如是安慰自己。
她剛要停止叫價，主持人也已經敲到了第二錘，沈湘晴身邊一直長久都未開口的顧言川忽然舉牌叫價:“三百萬。”
“三百萬！顧言川先生出價三百萬！還有沒有更高的價格？”
就連主持人都沒有想到這樣一對普普通通的銀耳環居然可以出價到三百萬，比之前的古董出價甚至還要貴。
顧南城依舊不急不緩的跟價:“三百五十萬。”
新的一輪競價再度開始，拍賣場上所有的人都用一副看好戲的眼神，看着這對暗中較勁的顧家兄弟，這可是難得的大戲。
拍賣進展到白熱化，耳環的價格被拍到了九百萬，眼看就要超過六位數。
沈昭昭抓緊了顧南城拿叫價牌的那隻手，“算了吧，這耳環也不止九百萬，我們別跟價了。”
“有錢難買喜歡，只要你喜歡，就值得。”
顧南城用另外一隻手抽出叫價牌，“九百五十萬。”
沈昭昭知道，幾千萬這樣的數目，在顧南城的眼裏就像十幾塊錢一樣的簡單，可是她真的無法承受用這麼高昂價格拍來的耳環。
她不想欠顧南城的。
沈湘晴十分支持顧言川跟顧南城競價，這樣才能夠證明，她倒是要看看，顧南城捨得為沈昭昭出價多少。
在顧南城出價九百五十萬以後，顧言川直接將價格提到了一千萬。
周圍響起低低綽綽的議論聲。
顧南城再度舉起叫價牌，正當眾人以為他要再叫價加五十萬的時候，他輕啟薄唇，說出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都無比錯愕的數字:“兩千萬。”
四座嘩然。
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此起彼伏，眾人瞬間用充滿了憧憬艷羨的目光看向顧南城。
豪擲兩千萬，只為哄美人一笑，眾人紛紛讚歎顧南城的闊綽。
沈昭昭反應過來以後，用力抓緊了顧南城的手:“你瘋了！”這次，她說什麼都不能再讓顧南城叫價了，至於顧言川，他愛將價格抬到多少便抬多少。
顧南城抬手來揉了揉沈昭昭的頭髮，用一種異常溫柔的口吻說:“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喜歡，多少錢都值得。”
顧南城知道，顧言川能夠看到自己的動作，也能夠聽到自己說出來的話。
顧言川自然將顧南城的動作清清楚楚的看在眼裏，他的呼吸慢慢染上了一絲薄怒。
忽然之間，這場叫價彷彿就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顧言川原本準備再舉的叫價牌終於還是沒再抬起。
主持人落錘三次，最終判定:“恭喜顧南城先生以兩千萬的價格拍得莫比烏斯耳環！”
禮儀小姐手捧着透明方盒，當即就從台上走下來，送到顧南城的手裏:“恭喜顧先生。”
看到這一幕，沈湘晴的臉色頓時變得紅白交錯，精彩紛呈。
那感覺，簡直比被人打了一巴掌還難受。
偌大的會場當中，除了沈湘晴，會場最後一排座椅上頭戴寬檐帽女人臉上的表情比沈湘晴還要難看。
歐嚴扯了扯她的衣袖，“念慈，我們已經看過了，該走了。”
歐念慈的臉色冷若冰霜，雙目死死的瞪着顧南城身邊的沈昭昭。
她真的嫉妒到快要發狂了。
稍後，又拍賣了幾件首飾，價格都不如顧南城為沈昭昭拍下的那件價格高。
沈湘晴後面用五百萬的價格拍下了一條項鏈，她原本想要為自己掙回臉來，卻不知這樣一對比，只會更加的相形見絀。
拍賣會散場，來參加的賓客議論着今天拍賣會上的見聞，心滿意足的離場。
顧南城看了眼身旁睡熟的歐媛，拍了拍她的肩膀:“醒醒，該回家了。”
歐媛懵懵懂懂的睜開眼睛:“嗯？”
顧南城用紙巾替她擦乾淨嘴角的口水，耐心的重複了一遍:“拍賣會散場了，我們該回家了。”
“哦。”歐媛點點頭，然後站了起來，像個小朋友一樣揪扯住沈昭昭的衣角，生怕自己會走丟了。
沈昭昭回頭看了一眼，歐媛剛剛睡醒，眼底透出些許不諳世事的天真，沈昭昭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這樣一個純粹的女孩，真的會串通歐嚴，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嗎？
沈昭昭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懷疑當中。
“昭昭，回去了。”
顧南城開口提醒她。
沈昭昭恍然反應過來，牽起歐媛的手，趕緊跟上南宇和顧南城。
走到會場的門口，顧南城才想起來拍賣得到的那對耳環還在自己的手裏。
“昭昭，過來。”
“怎麼了？”
“過來。”顧南城朝她招了招手。
沈昭昭乖乖的朝顧南城靠近。
“身體矮一點。”顧南城輕聲說。
沈昭昭以為他有什麼話要跟自己說，於是慢慢蹲了下來，“怎麼？”
顧南城將手裏的盒子打開，然後拿出裏面的耳環，輕輕戴在沈昭昭的左耳上。
可他沒有料到，沈昭昭居然沒有耳洞。
沈昭昭被銀針扎了一下子，痛的尖叫一聲。
顧南城詫異:“你沒有耳洞？”
沈昭昭惋惜的看着他手裏亮晶晶的耳環:“很奇怪嗎？”她怕疼，所以就一直沒有去打過耳洞。
“這個世界上，還會有女生沒有耳洞嗎？”
顧南城話音初落，歐媛便顫顫巍巍的舉起了手來:“我也沒有。”
顧南城看了她一眼:“你是小姑娘。”
沈昭昭聞言不悅的瞪了顧南城一眼，“我也是小姑娘。”
顧南城被她逗笑了，單薄的唇角沉沉擴散，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沈昭昭的心神頓時被晃住了，那一瞬顧南城的笑意，彷彿比星星月亮還要明亮。
歐念慈追出拍賣會現場，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從歐念慈的角度看過去，顧南城給沈昭昭帶耳環的那一幕，就像顧南城在與沈昭昭耳鬢廝磨一般。
歐念慈接受不了，捂住耳朵，近乎瘋狂的尖叫:“啊——”
顧南城聽到這刺耳的聲音，本能扭頭看過去的時候，歐念慈就已經失控跑開了。
顧南城只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他的心臟跟着緊緊的揪扯了起來。
是念慈！
顧南城下意識的想去追，可周圍人實在太多了，如果他就這麼貿然站起來，明天的新聞頭條恐怕就是他健步如飛的消息了。
顧南城眸光一暗，側身對沈昭昭說:“你先帶歐媛回去，我剛才看到一個朋友，去打個招呼。”
“朋友？”沈昭昭看了看黑漆漆的夜路，哪裏有什麼人，“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你們先回去，等會兒我就到家。”
沈昭昭還想要再說些什麼，顧南城的語氣陡然冷厲下來:“讓你先走你就走。”
沈昭昭能夠感受的到，顧南城的情緒明顯的改變了，對自己也沒有剛才那麼的有耐心了。
沈昭昭一貫是識趣的，雖然心裏困惑不解，但她也沒再繼續追問顧南城:“那你自己路上小心。”
言罷，沈昭昭便牽着歐媛往路邊停靠的車旁走。
南宇要送她們兩個回去，被沈昭昭給拒絕了:“你跟着顧南城吧，我會開車。”
“二少讓我跟着夫人。”
沈昭昭淡淡的道:“比起我們兩個人，顧南城才更需要保護吧。”
沈昭昭先讓歐媛上了車，隨後自己坐進了駕駛室的位置，她降落下車窗對南宇說:“快去看看顧南城吧，晚了就追不上了。”
說罷沈昭昭便發動引擎，開車揚長而去。
南宇望着越來越遠的車尾燈摸了摸後腦勺，二少奶奶還真是挺颯的。
回顧家的路上，興許是在拍賣會場上睡夠了，歐媛十分精神，睜大了眼睛側身看着正開車的沈昭昭:“嫂子，你好厲害啊，還會自己開車。”
“這有什麼好厲害的，有一天你也會學的。”沈昭昭有點輕微的近視，加上夜晚的散光，所以她異常專註的盯着前方。
歐媛點點頭:“我下個月就到十八歲的生日了。”
“好巧，我也是下個月生日。”沈昭昭問:“成人禮，是需要大辦的吧？你想要什麼禮物？”沈昭昭的成人禮是在學校里度過的，因為沈家壓根就沒有人記得她的生日。
歐媛的情緒明顯不高:“昭昭嫂子，我從來不會生日的。”
沈昭昭不解，恰好碰上紅燈，她踩了一腳剎車，扭頭看向歐媛:“為什麼？”
歐媛低下頭，眼裏有大團大團的淚花:“因為我媽媽是生我難產死的，我的生日也是媽媽的祭日，所以我從來都不過生日。”
沈昭昭沒有想到歐媛居然這麼可憐，怪不得歐若宇回國來，沒有帶夫人一起，原本歐媛的母親早就已經去世了。
沈昭昭歉疚的道:“對不起媛媛，我……不知道這些。”
“沒關係的，昭昭嫂子，我早就已經習慣了，從小哥哥就討厭我，說我是害人精，爸爸也不喜歡我。”
沈昭昭聽了歐媛的話，不禁有些心酸。
沒有人能夠比她更了解歐媛的心理路程了，她從小在家裏，受到的也都是不公平的待遇。
沈昭昭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歐媛，將心比心，她清楚的知道歐媛需要的並不是安慰，虛無縹緲的語言帶給人的除了無力感以外，旁的再也沒有任何用。
她需要的是補償，切切實實的補償。
可是，誰又能夠彌補她們呢？
她們的出生就已經是原罪了，即使她們不敢做錯任何一件事情，卻已經註定是罪人了。
另外一邊，顧南城朝着歐念慈跑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拍賣會會場的後面是一天狹窄的小巷，巷子的盡頭是死胡同。
顧南城看着歐念慈跑了進去，黝黑不見五指的夜晚，他剛走進巷子裏，便聽到巷子裏傳來女生驚恐的吼叫:“滾，你們都給我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