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暗流涌動
葉不凡受傷，罪魁禍首是當朝皇后，並且諸葛明月被宗人府隔離開來，這件事雖然傳播範圍不大，事實上知情人都是秦國政壇具有份量級別的人物！
內閣例行會議結束之後，其他內閣大臣紛紛離去，王猛與裴憲、荀綽三人望着遠去的眾多內閣大臣的身影，王猛臉上隱隱露出一絲憂色來。
裴憲和荀綽都是葉不凡的元老文臣班底，雖然二人刻意低調，不過王猛知道，葉不凡對於二人的信任程度絲豪不低於自己。王猛滿臉憂色的道：“荀大人、裴大人是不是感覺這裏面有問題？”
裴憲嘆了口氣道：“皇后賢惠淑德、或許這麼做會給太子就位鋪路，但是以皇后與陛下的感情，恐怕皇后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敢來暗的。。。。。。。”
裴憲的話並沒有說出來，就被荀綽打斷，這句話不可能說出口，一旦皇上葉不凡出現了意外，不管葉不凡願意不願意，皇后肯定會被抬出來當替罪羊！哪怕皇后再是無辜，也會有人繼續做實她的罪名！荀綽轉身望着身後莊嚴而又巍峨的淡淡的嘆道：“風雨欲來風滿樓啊！”
“應該不會吧！”裴憲臉上露出一絲懷疑之色來，道：“皇後端庄大方，和睦後宮，母儀天下，向來不問朝堂諸事，與事無爭，沒有得罪什麼人啊！”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王猛眼中雙目中露出一絲擔心來，淡淡的說道：“皇后乃當今太子的生母。母子本為一體，打擊皇后，既為動搖太子之位，也是爭儲！”
裴憲眼中露出一絲狠辣，面色冰冷冷哼道：“當今天子乃是聖明之君，他可以允許諸子爭鬥地位，因為這樣一來，最後勝出的必定是強者，足可以統治整個帝國，將陛下的事業揚光大。陛下允許群臣相鬥，但是卻是在皇帝控制的範圍內，因為群臣若是不相鬥，那就是輪到皇帝頭痛了。但是有一點，是當今天子最不能允許的。那就是骨肉相殘，如果想謀害當朝皇后，這是陛下的底線，誰碰誰倒霉！”
荀綽臉色微微一變，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如此簡單的一件小事，居然會牽扯到儲君之位的爭奪，葉不凡可能是顧忌晉國八王之亂的擔憂吧，反正現在太子業已成年，二皇子葉雍也及弱冠、三皇子也可以到達可以成新的年齡了，可是葉不凡卻沒有分封諸王，除了義子葉天封了一個輔國公之位，冉閔被封了一個武興郡王之位，而其他皇子根本沒有爵位！
諸皇子沒有爵位沒有開府建衙，也沒有招募幕僚，自然無法形成奪嫡勢，明面上一片平靜，事實暗地裏暗流涌動，形勢不妙！
事實上，從葉不凡昏迷到諸葛明月被抓，短短兩個時辰，這個消息在長安城中暗中傳開，小門小戶的百姓自然不會關注秦國朝堂的動向，他們關注的都是自己家的生活。
長安青雲樓，取名意味着青雲直上的意思，在這裏距離原來禮部衙門現在的教育部科舉司考場極近，步行僅一刻鐘的距離，平時臨近科舉時，青雲樓內入住的考生都可以免費得到筆墨紙硯。如果中舉，食宿都可以減免一半，如果名落孫山，沒有關係、下一次科舉時，憑這次的消費單據，可以吃住全免！
一時間，青雲樓在長安的名氣很大。
其實這裏卻是楊氏的產業！楊貴妃乃當今長公主、三皇子、七皇子的生母，因為青雲樓的關係，秦國科舉官員，大多與楊氏結了善緣，雖然楊氏在朝堂里沒有一人當官，可是論起在朝堂的內的影響，比起皇后一系來，只想不弱！
必竟這個社會人都是現實的，楊氏雖然沒有權，但是人家有後台啊，細說起來楊氏的家主楊拓如今還是今上的岳父，當朝國丈，楊氏幾乎全部壟斷了葉不凡前期的發明成果、像印刷術、造紙、玻璃、青花、彩、白、瓷器，香皂、香水等等這些東西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更何況是超時代的發明，誰掌握了先進科技，誰就控制了財富的口袋！
楊氏的錢很多、加上楊拓很會經營、自從楊子豪事件發生以後，楊拓專門告誡門人，不得仗勢欺人、不得滋生事端，高調賺錢、低調做人，這是楊氏的做事做人的原則！再加上平時楊拓會拿出一部分錢修修路、修修橋、遇到災荒之年設粥棚、平價放糧、救濟貧苦百姓，這些年以來，楊氏的口碑還是不錯的，在民間素有義商之稱！
有道是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短！平時大量寒門仕子都受了楊氏的恩惠，現在這些人得到皇后被抓起來的消息，頓時集中起來。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青雲樓門外來了數十朱紅青紫的輛馬車、雖然這些人都是尋常衣衫打扮，可是明顯可以看出這些人身上都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嚴！
這些人進入青雲樓直接在小二的引導下進入三樓的雅間。三樓此時的普通客人早已被清空了，整個三樓的走道內站着數十位雄壯的大漢，如臨大敵！三樓的雅間並不是單純的一個包間，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大會議廳才對，但是實際上，都是用許多精美的屏風遮成的，裏面擺放着不少的几案，避免是那些文人士子們聚集在這裏，吟詩作畫的時候會有障礙，所以才有如此佈局，現在三樓里的屏風早已被人撤去，成了一個超過兩千平方的大會議場！
這時，屬於楊氏的官員或者是親楊氏的官員差不多都到場了，楊氏商盟，和其他八大商盟一樣，下面擁有無數的大小掌柜、工匠、律師、帳房、書記、夥計、護衛、馬夫、水手人等，足有十五萬之多，規模之大，包含的範圍也非常廣，這是一個很興的利益集團，與傳統的利益集團不一樣，他們沒有大量的土地，也沒有特權，但是他們卻有大量的金錢。
自古以來，無數王朝都秉承着一個重農輕商的國策，可是葉不凡卻商農並舉，秦國的商人地位提高了，可是商人自私自利的秉性並沒有改變，他了有了錢以後，就想擁有太多的權力。現在葉不凡雖然可以保證他們的權益不受侵害，但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誰知道下一任秦國皇帝會採取什麼國策？西漢初年劉邦制定的大漢國律，到最後早已改得面目全非，現在秦國葉不凡制定的重商之策，也不知道下一任皇帝會不會直接推翻！所以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這些追隨楊氏的商人平時就賄賂、收買、拉攏了一大批官員，這些官員在這個時候集合起來，肯定會有大的事情發生！
青雲樓的賓客們已經到齊了，跑堂小二們在酒席間穿梭，盛上蔬果佳肴，只是落座的賓客卻都不約而同地沒有動筷子，一個個沉默不語主人未到，大家自然得耐心地等候。等了小片刻，外頭終於有了動靜，一個莫約五旬的滿臉威儀的老者慢吞吞的走到大廳！
大廳里的賓客們全部起身，恭敬的說道：“參見周大人！”
來人不是別人，而是如今的商務部尚書周成！雖然說葉不凡成立秦國二十三部。這個時候的尚書不值錢了，可是周成仍是秦國朝堂里一個舉足輕重的大佬！
周成顯得很高興，掃視了四周一眼，端莊一笑，長身而坐，帶着幾分佯怒道：“這是做什麼？尋常百姓家設宴，賓客們也是這般規規矩矩不敢言笑的嗎？今個兒只是家宴，請大家來，本官便是希望諸位樂和一下！”，周成這麼一說，眾人才都故作輕鬆地笑了笑，只是這笑卻並不自然。
周成看到這裏，也沒有在意，隨即又道：“其實這一次藉著這家宴與諸位商量一件事情，這件事情關繫着大秦帝國的未來，也關繫着諸位的身家性命！”
在場的諸位官員哪一個不是人精，豈不明白為話里的意思，如果是平常倒還有幾份猜測，不過現在事情卻非常明了了！皇后被禁，楊氏此時參合進來無非兩個可能，一是幫助楊素素爭奪後宮之主的位置，另外一件是就是幫助三皇子奪得儲君之位！這兩件事其實也可以並成一件事！
下面一個年輕的官員臉色一變，低語道“難道三皇子也參與了奪嫡之爭？”
另外一個官員低聲道：“怎麼不可能，楊貴妃娘娘在後宮深得陛下恩寵，國丈大人在陛下起兵之初，出力不小，當初國丈大人為陛下籌措糧草、打造兵刃。提供兵員、甚至連楊氏一門培養的許多武士都為陛下獻出了生命，國丈大人雖然不理朝政，但是他老人家仍深得陛下信任，再說楊氏乃大秦仁義世家，書香門第，再說三皇子也深得陛下遺傳。勇武過人，性格剛烈，在很多時候，陛下都稱讚三皇子有其風！楊氏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勢力有勢力，如此好的條件，如何不爭？”
然而周成還沒有繼續下面的話，突然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出現的廳里，眾人趕緊停下私底下的猜測，起身道：“參見國丈大人！”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楊氏的家主，當朝國丈之一楊拓！
楊拓眾諸位道：“楊某設此家宴並沒有別的意思，諸位大人吃好喝好，但是諸事不許再提，請記，慎言！”
周成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讓他吐血的衝動，滿腹心思的準備，被楊拓輕輕化解了，“國丈大人，這裏如何？”
楊拓不怒而威的氣勢讓周成感覺非常不適應，楊拓道：“你跟我來吧！”
進入一個密室之中，楊拓舉起拐杖舉起就向周成頭上砸去：“你這是要害我楊氏一門數百口啊！”
“國丈大人饒命！”周成求饒道：“國丈大人請下官細說之後，再打也不遲！”
楊拓道：“好，你切說說！”
周成道：“在諸皇子中，三皇子有勇有謀在軍中與士卒同甘共苦，甚得君心，如此大好機會，為何不助貴妃娘娘一把，讓她入主福寧宮母儀天下助三皇子登上太子之位！”
楊拓道：“當今陛下是何人，如此聖明之君千古未有，這樣的明聖之君，對於儲君之位豈沒有合適的人選？豈會容臣子擺弄？再說這當太子有何好，陛下登基以來，何時輕閑過，平均每天睡覺都不會超過三個時辰，活得很累，比老朽更辛苦！”
“話也不能這樣說！以下官看，三皇子比太子更適合做太子！”周成笑道：“那張位子天下只有一張，哪個不想要，更何況，老子打下來的江山，兒子就是有資格繼承的，憑什麼要給太子了。而不給其他的皇子。這機會都是均等的，為什麼不爭一爭呢！”
“不爭既爭，爭既不爭！陛下心中早有決斷！”楊拓臉上現出一絲苦笑來，抬頭望着自己當初用五十文錢救下的大才，論做買賣，秦國恐怕無人可及楊拓，特別在識人方面，當初第一屆科舉，周成無錢住店，棲身城外的破廟中，險些餓死，楊拓正巧遇上，用價值五十文錢的麵餅結下這段善緣！周成中舉之後，成為富安縣丞，楊拓出資為其成家立業，一路用錢為他鋪路，也可以說沒有楊拓，也沒有周成的今天！：“有的時候，你就是不爭，但是機會卻是送到你面前來了。不是我不想讓三皇子去爭什麼，而是陛下不讓三皇子去爭。太子雖然待人仁厚，秉性善良，可是就是有一點，耳根子太軟，沒有主見，這根本就不是成為明君之人！你們其實都沒有看得出來，其實陛下心中早已有決斷，皇后之位任何人都不可以撼動，我們楊氏一門在外戚中勢力算是最強的了，陛下豈會讓自己的江山讓外戚專權行王莽之事？”
楊拓淡淡的道：“如果今天不是老夫早來一步，讓你的謀划胎死腹中，我們楊氏一門就有滅門之災，多少世家大族在陛下之手灰不凡煙滅，我們楊氏還不想這麼滅亡！有些富貴是你不可以去碰的！”
葉不凡從皇家內衛的情報里看到楊拓的反應，也沒有做什麼，他其實也知道葉冀並不適合當太子，一個沒有主見的太子，怎麼可以成為君呢？要知道身邊要是一些忠臣還好，如果是像明朝朱厚照那樣聽信劉謹之言，豈不是國之不幸！
雖然葉不凡身子硬郎，但是他知道他老了，下面的事，他自己能做的並不多了，主要還是培養一個出色的接班人，葉不凡從思緒中恢復過來下了一道聖旨。命令包括太子在內的十一位皇子年齡超過十三歲的皇子，讓他們在東南西北秦國邊境縣池當一個普通的縣令，讓他們治理地方！參與為期一年的政事考核！
此道聖旨一出，整體長安為之嘩然！
群臣紛紛猜測葉不凡的用意！一時間大臣們也不知道葉不凡到底是要廢太子，還是為太子造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