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深夜探營
石勒在其中軍大帳里,裏面有他的侄子石虎,也有一甘心腹。石勒面色憂鬱,連日來攻堅作戰其部傷亡慘重,加上軍糧難繼,怎能讓他不心煩。平陽被襲的消息他已經知道了,劉淵對石勒有知遇之恩,當然,石勒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得知劉淵安然無恙,石勒這才安心。
這時,石勒心中的不安又多加了幾分。
石勒領兵四萬多,進攻晉陽十幾日,傷亡近半卻沒有撼動這個城牆既不高,也不堅固的晉陽城。
看着石勒面色不善,身邊一個幕僚上前言道:“將軍可是擔心黑夜被襲營?”
“恩,雖然連日來劉琨軍並沒有明顯的動靜,但是也不可輕心大意。還是應該提高警惕。”石勒道。
“的確,”那個幕僚眼眸里也閃爍着一絲擔憂。
“將軍,我看您太高看劉琨和他們那幫松包軟蛋了,就是借他們幾個膽子,諒他們也不敢襲我軍營。”石虎皺皺眉頭,說道。
石勒見石虎一臉不屑一顧的表情,知道他這個侄子根本沒有他把的話放在心上,想來也是,石虎從軍以來向來所向披靡,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也有他值得驕傲的本錢。到底還是年輕。
石勒輕輕的搖搖頭,笑着說道:“小心總無過,只要嚴加防守,應該沒事。”
其他眾人也都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葉不凡顧不上休息,帶着幾個人偷偷的潛伏到了石勒軍營附近。葉不凡看石勒軍營防備並不鬆懈,明哨,暗哨、流動哨層層而設。
石勒可是歷史上從奴隸到開國皇帝的第一人,手裏沒有兩把刷子能行嗎?
如果是一般的軍隊要想在石勒這裏討到便宜,那不是不可能,而是非常難。
葉不凡前世是一個特種兵指揮幹得就是滲透、偷襲,暗殺的活,偷襲不對稱戰爭,這是葉不凡的拿手好戲。
葉不凡命人休息,把偷襲的時間定格在凌晨三點。沒有辦法,夏天天長夜短,四點多天差不多就開始放亮了,天亮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同時也是人最疲乏的時候。
石勒軍軍營,剛剛入夜,這裏也是熱火朝天,數十個火堆燃着熊熊的火焰,每一個火堆旁都圍着數十個士兵,每一個人都扯着嗓子叫囂着,划拳,賭酒,彷彿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有酒喝有肉吃的,當然全都是石勒的嫡系部隊。
在此不遠處莫約一里,這時平時駐紮着石勒的僕從軍,其實也就是最早的漢奸部隊。他們的待遇可比石勒的嫡系差得遠了,不過也算能吃得飽,眾人圍坐在火堆旁邊,吃着涼餅子,喝着黑乎乎的菜湯。
個個顯得有些有氣無力,誰叫他們當漢奸呢,匈奴兵從來不把他們當人看,臟活累着都是他們做,平時稍有不順,非打既殺。打仗的時候,他們沖在前面當炮灰,總之比起跟着日本鬼子當孫子的二鬼子好不到哪裏去。
這時,人堆中有一個身才瘦小的軍士悄悄走去軍營,向外面走去。
“狗順,怎麼有心事?”狗順是黃蕭的小名,叫他的這個人是黃蕭的同鄉趙強,二人都是翼州人,當年被抓到軍中。二人年紀相仿,平時在軍中趙強對黃蕭也極為照顧,所以二人關係要好。
狗順望着璀璨的夜空,神色暗然,點點嘆口氣道:“還好!”
趙強拍拍他的肩膀,問道:“想家了吧?”
突然,趙強姦詐的一笑,“肯定是想你媳婦小花了吧。”
狗順一愣,隨即臉色張紅,推了趙強一把,“強哥,你可不要胡說。”
“想就是想,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我沒有給你在這裏扯蛋,先撒泡尿再說。”說著趙強,離開狗順,向軍營左邊的小樹林走去。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趙強卻遲遲未曾回來,狗順心中一緊,莫不是真被野獸拖了去,想到此,從土堆上站起,一路小跑到樹林前。他剛剛跑到樹林裏,看到趙強倒在地上,剛剛想叫喊,狗順突然感覺脖子處一片冰涼,聰明的他選擇了沉默。
狗順回過頭,嘴快張成O型,但是他沒敢發出任何聲音。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塞到狗順的嘴裏。
狗順在發愣的當場,黑衣人卻一點也沒有含糊,弄了一團棉布塞到他的嘴裏。
二個黑衣麻利的把狗順和趙強用麻繩捆綁起來,用一個黑色的頭套把兩人的眼睛遮住。
不由分說,兩名黑衣人扛起二人不凡快向樹林深處跑去。
狗順暗暗驚異不已,他自身體重不輕,少數也有一百五十斤以上,黑衣人扛起他簡直如同無物,只感覺耳邊忽忽的風聲。
時間不長,狗順的眼睛可以看見東西,在他面前有十幾個黑衣人,都是黑衣甲胄,手持殘月彎刀,領頭的那個年齡有三十多歲,狹長的單鳳眼,目露犀利的精光,一道長長的刀疤從眼角划至下巴,憑添幾分凶戾殘暴之色,讓人看了不寒而慄。
這刀疤臉不是葉不凡是誰。
葉不凡揮了揮手,示意拿下狗順嘴裏的棉布。
狗順卻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結結巴巴的說道:“好漢爺,。。。。。好漢爺饒命,好漢爺饒命。”
葉不凡冷冷的說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狗順當然不願意稀里糊塗的這樣死去,倒是非常配合,葉不凡所問,狗順必一一所答。
葉不凡感覺這樣的審問太簡單,要知道作為一個軍人,最基本的訓練也是保密守則。他有點不放心,隨即讓人把狗順帶向別去。把趙強弄醒,結果也差不多。
葉不凡這才知道惡戰十幾天後,原本四萬多精銳的石勒大軍現在可用兵力不足兩萬。匈奴人的軍隊配置是十人為什,設什長。百人為隊,設百夫長,千人為陣,設裨將。五千人為一營,領軍者稱偏將。其實這和漢代軍事制度差不多雷同,說來也情無可原,那時,匈奴只是野蠻尚未開化。
現在駐地是漢軍兩個營,匈奴兵一個騎兵營,萬人陣。
葉不凡不再猶豫。帶着十個人向軍營摸去。杜曾問道:“葉爺,這兩個人怎麼處理?”
這時,卻把葉不凡難住了,葉不凡是後世軍人,自然養成了不殺俘虜的習慣,但是情況緊急,他們人數本來就少,況且非常時期只有非常對待了,其實葉不凡最討厭漢奸,這兩個漢族人充當匈奴人幫凶,自然不可原諒,但是考慮到他們也不是心甘情願的,是被迫的。
葉不凡想了一會,道:“捆綁好,如果我們成功,自然會放了他們,如果我們失敗了,就算他們兩個倒霉。”
黑衣向來以葉不凡惟命是從,他的命令自然不會違抗。
雖然石勒也加強了防衛,明哨、暗哨加了一倍也不止,但是古代的那些哨兵在葉不凡眼中不過都是聾子的耳朵——擺設。
葉不凡清楚的知道自己先是來探營的,當然不會過早驚動敵人。葉不凡一路有意避開那些哨兵,葉不凡等人悄悄摸進一處漢軍營,直接幹掉裏面的三十多個呼呼大睡的漢族士兵。葉不凡找了一個與他身材相似的屍體,快速的扒下他軍裝,穿在自己身上,隨即命人照他的樣子做。
時間不長一隊巡邏士兵走出大帳蓬。
葉不凡假扮的巡邏隊倒也一路有驚無險的來到軍糧輜重的營地。查探清守衛情況,地形。
葉不凡又向裏面走去,騎兵對步兵有先天優勢,到時候想不驚動敵人那是不可能的,必竟敵人是他們的百倍。就是站着不動讓他們殺,估計累也得把他們累死。
要說以前,匈奴騎兵是自己喂馬,和馬兒一起睡。但是,自從晉朝勢力微弱,匈奴騎兵先後佔領了北方几個州,俘虜了大量的漢族人當奴隸。現在像這樣養馬的累活都交給漢族的奴隸去做,大匈奴勇士睡在帳篷里。
葉不凡知道騎兵對自己的不利和危害,當然不能坐視不理。好在現在匈奴兵自毀長城,造成兵和馬自然分離,雖然距離不算太遠,但是也是致命的危害。
這也給葉不凡可趁之機。
葉不凡看看天色差不多,就又回到了先前的那個大帳蓬里。在黃紙上畫出了馬場和輜重營地的守衛情況,和一路上的明哨和暗哨佈置,分別交給兩個黑衣人,並對兩個道:“快點回去,交給李善和賈順,讓他們按計劃行事。以先佈置馬場陷井,佈置好陷井后,讓李善帶人去放火燒糧,火起為號,三路人馬一起殺向中軍大帳發起進攻。活捉石勒。”
二人應諾后,轉身離去。
杜曾不解的問道:“葉爺,那我們現在幹什麼?”
葉不凡嘿嘿一笑,擺擺手道:“睡覺!”
“現在怎麼能睡得着?”杜曾摸摸頭,轉身躺下,葉不凡讓做什麼他杜曾沒二話。
時間不長,大帳里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葉不凡卻怎麼也睡不着,他也不放心。這個計劃的勝負現在還是未知之數。能不能退出去,關鍵是能不能抓住石勒。
葉不凡知道石勒是後趙的開國皇帝,也是劉淵手下一個悍將,手下燕雲十八騎更有萬夫莫敵這勇,其實就是隋唐英雄傳里羅藝的燕雲十八騎的原型。葉不凡摸着胸前那僅存的三個手雷和一個閃光彈,心裏也一點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