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千足巨蟲惹新恨,鍾離八劍引舊仇
只見何事雙腿顫抖,緩緩轉過身子。
秋風定睛一看,這蜈蚣渾身透着紅光,在何事身上緩慢移動,“蜈蚣大爺,我的肉不好吃,你可千萬別下口啊。”突然間,何事感到周身一股劇烈的疼痛“啊,怎麼說咬就咬啊,疼死啦疼死啦。”
只見秋風一把拉過何事,手裏拿着一根粗壯的木棍,蜈蚣被秋風一棍子打倒在地不動彈,看來是被打蒙了。“看我不亂棍打死它”何事搶過棍子,也顧不上疼痛,閉上眼便是一陣亂揍,只見這蜈蚣非但沒有任何傷痕,反而越打它,身體反而越大,看起來足有半米多長,手臂般粗。
“媽呀,這可怎麼辦呀。”
外面傳來一陣陰險的聲音,一聽便知是那鍾離老賊,“這八卦鎮妖鎖的破解之法再不乖乖交出來,恐怕這蜈蚣咬得你們連骨頭渣子都不剩,小小年紀,倒是挺有骨氣,就讓這老夫精心飼養的蜈蚣好好陪你們玩會。”
這蜈蚣突然快速移動起來,遊走於牆壁四周,伺機待發。只見這千足蟲身子緊縮,若離弦之箭驟然發出,直指二人,二人來去躲閃,手忙腳亂,只能揮舞棒子,來回揮打,這蜈蚣越來越長,越來越大,半刻間,便有一米多長。
似乎情況越來越危及,這巨蟲目露凶色,利足在牆壁上不斷摩擦出聲響,令人毛骨悚然。
“媽呀,照着勢頭髮展下去,一會不得把我們吃了,就算不吃了我們,一會大到佔滿整個房間,也能壓死我們。”何事說道。
“你說什麼?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我說這傢伙把我們吃了。”
“不是這句。”
“把我們壓死。”
“還不是。”
“自己想吧。”
“我有辦法了。”說著,秋風便拉住了何事,“你沒發現嗎,這傢伙體型越大,反應越遲鈍,雖然這傢伙身覆硬甲,足如利錐,我們奈何它不得,只要我們躲閃的開,它也奈何不了我們。我們一人一頭,分散它的注意力,來回打它,讓它變大,撐破這柴房,我們就能逃出去了。”
“你這笨蛋都能想出的法子,我怎麼沒想到,一定是我光心心念念那個燒雞了。”
兩個孩子拿起燒火棍,穿梭於柴房兩側。
“來呀,笨蟲子,我在這裏。”
“往後看,我在後面呢。”這蜈蚣似乎亂了陣腳,一時間不知咬誰,竟到處亂撞,說著,秋風便是一棍子打在蜈蚣的身上。誰知,這蜈蚣如鐵般盔甲竟把這木棍震斷了,周身發出一陣陣氣浪,猛地一甩尾,將秋風重重拍在牆上,何事也是慌了陣腳,只能亂棍掄去,被這蜈蚣一下子頂飛了起來。落在地上,摔得四腳朝天。
這蜈蚣再次挺起身來,張開血淋淋的大口,看這架勢勢必要生吞了何事,何事毫無退路,緊閉雙眼,看來命絕於此。只是這命懸一線之際,蜈蚣的動向戛然而止,好似被定在半空,等何事再睜開眼時,他看到的是秋風,在蜈蚣的尾部緊緊拖住,青筋暴起,汗如雨下,想不到這秋風還是有如此神力。
“傻愣着幹嘛,還不快跑!”
何事已經被嚇傻了,這蜈蚣體型碩大,比水桶還粗,啊,秋風似乎堅持不住,長叫一聲,只見胸口的鈴鐺發起綠色亮光,宛若黑夜中的星辰,秋風猛地發力,將這蜈蚣扔了出去,把柴房的牆豁出一個巨大的口子。一陣塵土飛揚,蜈蚣被重重地摔在了院子裏。
再看院中家丁,看到這一怪物,早已四處逃散,哪還管什麼鍾離老賊的吩咐。何事艱難的爬起來,喊道:“趁鍾離老賊不在,我們趕快取回這機關法陣圖。”
待兩人來到鍾離德的居室,卻發現兩日前擺放鐵盒的桌子空空如也,“快點找!”一陣翻箱倒櫃,桌椅狼藉之後,依舊是一無所獲。
“哼,你們這幫沒用的東西!”鍾離德趕到院中之時,這蜈蚣早已把院中花草樹木折騰的一團糟,只見鍾離德從袖中取出一個銅鼎,默念咒語,將這為非作歹的怪物收了進去。
“愣着幹嘛,快點翻遍整個院子,一個屋一個屋地搜,務必將這兩個兔崽子給我抓出來!”兩人見情況不妙,不能硬闖出去,再看這室內佈置,能藏人的地方不多,便躲在書架之後。
“這是什麼?”書架後方,突出着一個盤龍的旋鈕,何事說著便擰動開關,不料這后牆突然翻轉,兩人措手不及,啊的一聲掉下去了。
“哎呦疼死我了。”
“是誰,”等兩個人緩過神來,一個稚嫩的聲音伴隨着一陣燭火的明亮傳了過來,藉著微弱的光,這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一身粉色絲綢仙女裙,碧玉鎏金璀璨圓項圈,雙頰若果,眼眸清澈,雙梳髮髻,十分可愛。
“你是誰啊?”何事問道。
“你又是誰啊?”小姑娘反問道。
“大白天的,你躲在這烏七八黑的地方做什麼,你是不是來偷鍾離老賊的寶物的?”
“這是我家啊,我是這裏的少主,你們是我爹剛抓回來的小叫花子吧,我已經聽說了,年紀小小你們到底犯了什麼罪才來到這裏?”小姑娘按動牆邊的機關,四周瞬間燈火通明,只見這地下石室十丈見方,室內宛若宮殿,雕龍畫鳳,四周牆壁與路面皆是金磚玉石,石室之頂刻有山川河流,又能順勢變化,再看大殿中央,正對面一十八級台階上,一座九龍鎏金雕花椅被雲霧繚繞,與石室之頂山川河流相吞吐,頗有帝王之威。大殿四周,皆擺放古董珍玩,稀世之寶,大殿正中,六十四個書架呈八卦分佈,陳列各門派功法秘籍,若習得其中一二,稱霸一方應該是夠了。
秋風看着這裏出神,這裏的配置,一點也不必承天殿差。
“你爹,莫非你就是這鐘離府的少主?”何事握緊了拳頭,嘴角微微一笑,“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是被我撿到了。”說著,便揮拳相向。
誰知,這小姑娘卻不是好惹的,穩穩地接住了何事的這一記拳頭,何事咬了咬牙,再次揮拳過去,不料卻被眼前的小姑娘揍了個四腳朝天。
“呃,疼死我了,想不到你小小年紀便如此心狠手辣。”
“謝謝誇獎。”小姑娘神氣之中略顯幾分可愛。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跟你拼了。”說罷,何事爬起來便再一次掄起了拳頭,秋風趕緊捂上了眼睛,不忍直視,何事再一次被摔在了地上。
“父母之仇?我一小姑娘從小就沒出過府,與你有何恩怨,你是不是找錯人了?”
“還裝,我娘臨死之前親口告訴我的,就是你這鐘離少主幹的,還不承認,你年紀雖小,整天在這不見天日的地牢之下研究這些打打殺殺的書,還裝出一副清純可憐的樣子,難道這鐘離府還有別的少主?”
“還真有。”面前的小姑娘說道。
“誰?”
“難道是我大哥鍾離天?”
鍾離天?
在秋風的腦海里,一下子閃過這個名字。難道是師父曾提起過的鐘離八劍?秋風不禁攥緊了拳頭。
軒轅門每十年招一次弟子,這是清羽上仙創派以來立下的規矩。恰巧十年之前,軒轅門作為修仙第一大派廣招門徒,歷屆考試科目皆有不同,那一屆的考試科目便是劍法。軒轅台上,軒轅門的招生考試氣勢浩蕩,千人混戰一觸即發,一炷香之後,站着的人可進入複試,清羽上仙在此設下須彌幻境,幻境之中,死傷皆為虛幻,敗者會自動退出。一炷香之後,敗者紛紛退場,只有一位十六歲少年隻身出現在軒轅台,這少年一襲黑衣,背上八把短劍,身形輕盈,步履生風。
“為何只有你一人安然無恙?”此次招生考試的主試官秋雲問道。
“他們太弱了。”少年不羈一笑,十分輕蔑。
“恭喜你進入複試,只不過你沒有那麼幸運了,進入幻境吧。”秋雲說道。
“不了,在這便好。”少年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好狂妄的語氣。”
“話太多了,接招吧。”說罷,這少年便沖向秋雲,抽出第一把短劍,疾風,劍身輕盈如風,飄忽不定,猛地插入秋雲掌心。只聽見一聲慘叫,秋雲手中之劍掉落,鮮血不止。少年毫不留情。接着第二把短劍,驚雷,雷雲環繞,空氣摩擦出巨響,劍尖直指秋雲手臂。第三把劍,焚身,劍氣如火,燒人心魄。第四把劍,斷脈,利刃四散,千瘡百孔。第五把劍,封穴,第六把劍,蝕骨,第七把劍,追魂。第八把劍,少年收了回去。
緊緊七招,七把劍使得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卻也是殘忍至極,絲毫沒有給秋雲喘息的機會。
“我且留它一命,世人都說這三十六劍是三界第一的劍法,只是想看看是我這鐘離八劍離你們軒轅門的三十六劍還差多遠?今日一見,只道世人都是放屁罷了。”說著,這少年大笑了幾聲,便抽出最後一支劍,御劍飛去。
再看秋雲,七把劍分插身上七個部位,穴位盡封,經脈盡損,只留得一絲仙氣。
待清羽上仙趕到,便用仙法護住這一口仙氣,召出陰陽寶鏡,讓秋雲的仙魄與仙體分離,在這陰陽雙河中休養生息,三年之後,仙魄與仙體重組,這才撿回一條命,卻是仙法盡失。
清羽上仙並未提及報仇,人界終有其世代輪迴,若引起人仙之戰,打亂這輪迴,勢必會三界大亂。比武死傷本是不可避免之事,便從此立下門規,軒轅門弟子下山歷練,若敢違抗師命使用仙法,必廢其修為,逐出師門。
秋風暗暗攥緊了拳頭,秋雲師兄如今的樣子,怎能咽得下這口惡氣。十年之後,想必這鐘離天劍法又精進了許多吧。
“那你又是誰?”秋風看着眼前這個小姑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