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多管閑事
使出一掌，內力涌動，渾身燥熱，謝中航感覺血液中的酒精都似乎揮發得更快了一些。舒暢！
“沒想到謝兄內功如此高深，這薛洋也是黃河水幫一十八寨主之一，成名已久，卻不是謝兄一合之敵。”
聽着施水清的誇讚，謝中航慢悠悠轉過身道：“僥倖而已。”
施水清似笑非笑道：“敢問謝兄所練是何心法？”
“施先生，酒我們也喝完了，就回攬月樓去了吧。小雪姑娘，多謝款待，打擾了。”
很顯然謝中航並不願意回答施水清的問題，而林卿瑤出言解圍了，也緩解了施水清的尷尬。
施水清笑道：“是了，林姑娘還想看奪寶會呢，那咱們就走吧。小雪，我們走了。”
林卿瑤道：“小雪姑娘不去瞧瞧熱鬧嗎？”
施水清搖頭道：“終究是江湖事，小雪不宜參與。”
小雪送謝中航、林卿瑤與施水清三人至院門口。林卿瑤拉着小雪的手，從手腕上褪下一支白玉鐲子套在了小雪的手腕上，“這是我娘留下的一件首飾，現在我送給你……”
小雪抵死不收，要把手鐲退回。
林卿瑤道：“小雪姑娘，我想與你結個異性姊妹，這個鐲子就是信物。你要是不拿，就說明不願意。”
小雪茫然無措拿不定主意，求助的目光向施水清投去。施水清道：“拿着吧。”
小雪這才收了鐲子。施水清道：“可林姑娘，你的信物太貴重，小雪拿不出與你一般的東西。”
林卿瑤俯下身，尋尋覓覓，從地上拾起一片梧桐落葉。
“這就是信物。”
秋冬季節，夜長晝短。冷清的街道，只有零星幾個路人。倒是夜宵攤早早地準備起來，夜宵攤微黃的煤油燈下，只見忙碌的攤主和騰騰的霧氣。
謝中航、林卿瑤與施水清三人往攬月樓去，途中先在餛飩攤吃碗宵夜餛飩壓一壓各自胃裏的酒。
“施先生，能和我講一講小雪嗎？”林卿瑤率先開口打破沉寂。
對此，謝中航也頗感興趣，停下手中的湯匙看施水清。
施水清緩緩道：“小雪，就是一個普通的賣酒女。她出生時母親就難產而死，從小便與父親相依為命。小雪的父親釀酒賣酒，父女倆勉強度日……”
說著說著，施水清的語氣愈低沉下去，神情也愈傷感，“可在小雪十一二歲時，小雪的父親突然中風癱瘓，從此卧床不起。小雪一個小女孩，撿起父親的買賣，照顧父親的起居，那個不容易可想而知。”
林卿瑤原先一邊吃餛飩一邊聽施水清講，聽着聽着便再吃不下。
“那……小雪的父親……”
“兩年前去世了。”
林卿瑤輕嘆一聲又問：“施先生與小雪又是如何相識的？”
“數年前，小生遇見小雪，她在賣酒時碰見幾個混混尋她麻煩，小生出手相助，自此相識。小生也曾想接小雪到施家安身，可是小雪只願自力更生。無法，小生便一直拜託薛四娘照顧一二。”
今夜的的攬月樓，恍惚是另一世界。與外面深深的漆黑靜謐不同，攬月樓燈火輝煌，門庭若市。
一年一度的中秋奪寶大會，引來四方豪客。攬月樓一樓大堂正中空出一方地用以切磋比試。圍着空地或坐或站，比試輸贏便在眾目睽睽之下。
三人進樓，回到二樓看台，卻見薛四娘正悠閑地坐在那兒剝一顆葡萄，“三位喝得盡興了？”
施水清朗聲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
“你們來晚了，比拳比輕功都結束了。”
施水清大大咧咧往薛四娘身旁椅子上坐了，從桌上拿了一顆葡萄丟進嘴裏，道：“那接下來是比什麼？”
“比劍。”
說著，薛四娘朝站在自己身邊的車夫使了一個眼色。
車夫會意，踏前兩步，朝樓下發聲：“接下來，比劍法，點到為止。在場劍法最高者，得龍淵劍。”
樓內嘈雜，車夫一出言竟能蓋過這些嘈雜的聲音，每個字清清楚楚，謝中航這才驚奇發覺，車夫年紀雖小，內力可是不低。這攬月樓確實非比尋常。
不過，讓謝中航更驚異無比的，是“龍淵劍”三字。
龍淵劍是春秋時期流傳下來的有名的寶劍，曾歸道家所有，“七星龍淵”乃道家兩柄齊名至尊。
攬月樓竟將此等寶器作為勝利品，手筆之大着實令人難以置信。
果然，樓內所有人都與謝中航所想的一般，車夫的話一說完頓時激起滿場議論，樓內氣氛明顯躁動起來。
人群中一人搶先飄然躍上高台，卻是一個道士。
道士四十來歲年紀，身材高拔，面沉似水，背上斜插一柄長劍，劍把上系黃色絲條。
施水清見了，面露微笑道：“未曾想他也來了。”
有人認出了道士，“太白鍾玄。”
謝中航眼見這鐘玄道長一身道氣心下讚歎，不由又想到那個自稱可窺天機的太白門老仙長，一時心中激蕩。
鍾玄站立高台，朝四面分別長作一揖。“諸位，鍾玄此番專為取龍淵而來，望諸位施以方便，鍾玄感激不盡。”
鍾玄在江湖上頗有名聲，台下諸人大多本就自知不是其對手，而自認有一戰之力的聽鍾玄如此說便也情願給鍾玄一個方便。
但還是有人撥開人群登上了高台。這人豹頭環眼，體壯如牛，身披裘皮，背上背一口巨劍。
施水清嘆口氣道：“沙丘惡這個粗人還是這麼不會做人。”
薛四娘道：“我可不這麼看。若不是這個沙丘惡，我的龍淵可就輕易給出去了。”
台上。
沙丘惡朝鐘玄一抱拳，瓮聲瓮氣道：“道長，得罪。”
鍾玄垂目道：“請。”
鍾玄“請”字出口，沙丘惡便當即從背上解下巨劍，手持巨劍朝鐘玄衝去。
沙丘惡一劍直刺，巨劍帶着巨大的衝擊力。鍾玄氣定神閑，等沙丘惡靠近這才往後一躍，足跟一點，背上的長劍飛出。
鍾玄半空中接劍在手，劍尖向下一壓。沙丘惡的巨劍頓時斜下刺入高台。鍾玄趁機極速出手，唰唰數劍刺出。
太白劍法，本就以快見長。
沙丘惡雖身材粗壯，但躲閃靈活。躲過鍾玄幾劍之後，沙丘惡大喝一聲，巨劍揮起，斜劈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