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生意
我和王老闆順着這老頭子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側重點卻各有不同。
王老闆看的應該主要是安魂草，我看的卻是這屍體。
屍體應該是新的，還未完全腐爛，看面容和屍骨應該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女性。
引起我注意的是這具女屍的身體，明顯有縫補過的痕迹。
根據我的經驗，我一眼能看出來，這其實也是綉術的一種。
但手法實在是太過於拙劣，稍微有點兒道行都能看出來。
“怎麼樣，李卻，這回找的安魂草就是你想要的吧。”王老闆對着老頭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回頭來看我。
可是我這一方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買安魂草，而是為了查它的出處。
“王老闆，不知能否請這位老大爺回棺材鋪一敘，我有些疑問想問他！”
“這……”
王老闆估計也沒想到我能提出這個問題，有些猶豫。
我知道規矩，從懷裏揣出昨天剛取的2萬塊錢，拍下了王老闆手裏。
“這點錢應該可以了吧？”這位中年男人的眼睛瞬間都發直了，連忙點頭。
收過了錢之後，將錢分給了老頭子一半，這才將人都帶回了棺材鋪。
一杯熱茶下肚，我才慢慢的緩過神來。
“老人家，我把你請回來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打聽一下，這安魂草除了你這家，還有其他地方可以賣嗎？”
老頭子聞言冷哼一聲，“錯過了我這趟，再想找別人需要安魂草，那可就難了，那些人說不定連這東西是什麼都不知道！”
我點點頭，看着老人家的樣子，也猜到他說的是實話。
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得多了。
“那……我想請教您，這兩個月，有沒有人從你這兒買安魂草呢？”
那一剎那，我發現老頭子的目光一下子變得謹慎起來，就像是一隻偷雞差點被發現的黃鼠狼，迅速的躲回了洞裏。
“你要是不買就別說這麼多，問這個做什麼？”老頭子說話的語氣非常不客氣，我知道，自己這一次是問對人了。
“請您說話呢，自然是有報酬的，您看這點兒錢夠不夠？”我又從背包里掏出了5000塊錢壓在桌子上，推給了老頭子。
老頭子的眼神一下就粘在錢上下不來了。
“我也就問個話，不往外亂傳，只是希望老人家能夠如實回答，這錢就歸你了。”
軟硬兼施果然有效，老頭子很快服軟，收起了錢，嘆了口氣，交代了一個名字，“那人長得又禿又丑，說話還挺沖，叫什麼……馬禿子！”
聽見這個名字那一剎那，我的心突然劇烈抖動了一下。
馬禿子？
他是怎麼知道安魂草的？又來這裏買這個幹什麼？
還有，馬禿子已經死了，殺他的人和安魂草會不會有關係呢。
真相很快浮出了水面。
出了城南市場，我去手機店買了個智能機，又換了張電話卡。
打開手機第一件事就是下載了微信，加了金世佳。
我：金警官，你好，我是李卻。
金警官：你好你好！沒想到你這傢伙這麼快就買了智能機！
我：［emojy］
金警官：對了，正好你小子跟我聯繫，來一趟警局吧，我們有一些發現。
我看着聊天界面上的信息，收起了手機，跑了一趟計程車，直接去了警局。
金世佳早早的就在門口等着我，打了招呼之後便帶着我去了刑偵科鑒定處。
我萬萬沒想到，推開門就看着兩具屍體躺在正中央。
一具是館長劉青山，另外一具則是馬禿子。
他們的屍體已經被清理過，身上都蓋着白布，面無表情的躺在正中央。
“警官，你帶我來這是……”
金世佳衝著鑒證科的法醫打了聲招呼，拿出了一份報告。
“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其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可以排除了，因為殺害劉青山的兇手已經找到。”
“誰！”我心頭一緊。
“他，馬禿子。”金世佳用手指了指躺在另外一張停屍床上的馬禿子，神情有些複雜。
我的心情更複雜，準確來說是有些不相信，“馬禿子平日裏最愛拍館長馬屁，怎麼可能會殺了他？”
“我們一開始也不相信，可是你醒來之後插着那把刀上有馬禿子的指紋，我們也通過搜查在他的宿舍找到了一個狗洞，裏面裝着的都是劉青山的錢財，經過對比，完全吻合。”
我說不出話來了。
半晌，我意識到什麼，緊接着追問，“殺害劉青山的人找出來了，那殺害馬禿子的呢？”
金世佳搖了搖頭，“雖然死法一模一樣，可是，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的線索和證據可以用來比較。”
我一時之間有些失落。
“哎，我也不知道殺人兇手是怎麼想的，盡信一些迷信的玩意兒！好好做人不行嗎！”
金世佳忍不住在旁邊吐槽，我卻沒立刻接話。
我知道，這不僅僅是迷信。
馬禿子是殺害館長的兇手這件事情很快就在整個殯儀館傳開了，眾人知道之後，看我的眼神不再是看犯罪嫌疑人。
只是這些我都不在乎。
除了紅姐。
“你說我最後被人逼着喂下去，吃的那個東西叫安魂草？”李蓉酥聽完我給她分析的事情之後，微微張大了嘴。
配上她的面容的確是可愛至極，但我卻沒有任何想法。
因為她不是紅姐。
“對！”我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回答。
二人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我心裏有事，也有一些問題想問問眼前的李蓉酥。
李蓉酥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撐着腦袋坐在原地。
“我能問你一件事嗎？”我大着膽子開口。
李蓉酥瞥了我一眼，冷冷的說道，“說。”
“當時在停屍房，以魂魄的形式出現的時候，情緒狀態一直很不穩定，喊着老妖婆。”
我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接著說道。
“現在看來，那老妖婆可能就是劉美嬌，也就是說，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嗎？”
我以為我能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卻沒有想到李蓉酥搖了搖頭，“不記得了。”
“那你怎麼會說劉美嬌是殺害你的仇人？”我緊接着追問，百思不得其解。
李蓉酥卻眼神放空，盯着桌面，慢慢的說道，“因為這個賤人，毀了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