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內情
“這張！二十萬！”李先生點了點我眼前的卡，又用手點了點另外一張，“這張，六十萬！”
或許是看出了我等窮人對於金錢的渴望，李先生笑了笑，將二十萬的卡擱在我手裏面，“定金！”
說實話，我平時做的是低三下四的活兒，工資低得可憐，自然沒見過這麼多票子，因此看到眼前的定金，我整個人的眼珠子都快出來了。
他又晃了晃那張六十萬的卡，“尾款！”
我嗓子像是銹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默不作聲的捏緊了手中的二十萬。
“現在，你可以答應給小女伸冤了嘛？”
我沒有立刻吭聲，只是獃獃的看着李先生，腦子裏有兩個人在打架。
其中一個小人說道，“那話怎麼說來着？人為財死！你這窮小子好不容易有機會賺筆錢，就不要猶豫了，趕緊答應啊！”
另外一個則變成了老瞎子那臭老頭的模樣，氣的看起來想揪着我的耳朵沖我吼，“你這王八蛋臭小子是不是忘了當初怎麼叮囑你的？這點兒破錢就能讓你賣命？”
我煩不勝煩，左右糾結，突然想起了自己紅姐那天在院子裏唱着小曲的樣子。
靈光一閃，我又想起剛剛和金世佳的對話。
現在的我，連部智能機都買不起，空有一身綉術的本事，還不憑藉這個賺錢，我是沙比嗎？
這麼一想，我一腳就把說教的老瞎子忽略掉了，再一次捏緊了手中的卡，沉聲說道，“好，我答應你幫這個忙！”
李先生這才滿意的笑了笑。
“看起來李卻你的確很懂得怎麼做人！來，吃飯！”
我看着這些精緻的美味佳肴，突然沒了食慾，拿起筷子猶豫了半天，還是沒伸出去，而是放回了碗上。
“怎麼了，不合口味？”李先生注意到我的動作，關切的詢問。
“不是，是我想到了一些事情，李先生，我能冒昧的問一下你一些關於家庭的問題嗎？”
“可以！”李先生沒當回事，自顧自的夾菜。
“您……您覺得李蓉酥的表哥，白桑嶺怎麼樣？”我試探着開口，然後很快後悔了。
李先生本來筷子裏夾着一塊紅燒肉，準備放在自己的碗裏面，聽到這個問題，下意識的手一抖，那塊紅燒肉掉在了白色的餐桌布上，染了一大片醬汁。
我看着那紅燒肉，覺得有些可惜。
李先生接過了手帕擦擦嘴角，喝了口茶，這才慢悠悠的看着我，“你看出什麼了？”
那一剎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李先生身上有股殺氣。
都問到這種地步了，我怎麼可能還有所隱瞞，直接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他，“我總覺得，白先生看上去不太對勁，而且，他和李夫人之間的關係……似乎不太一般！”
這要是換做一個普通點兒的生意人，這會兒已經能夠翻臉了。
可是李先生不，他只是恢復了溫和的模樣，靜靜地看着我，嘆了口氣，“你還真猜中了。”
我有些語塞。
很快，我從李先生的描述中知道了李蓉酥的表哥，白桑嶺的故事。
白桑嶺是李先生的大哥李霖之的獨子，只是這位大哥在李先生還沒成年的時候因為獨自下海打拚失去了下落，留下了個媳婦和兒子，以及那個時候就已經積累的萬貫家財。
因為是大哥的獨子，雖然白桑嶺破了祖宗的規矩跟母姓，可是李先生自然會照料白桑嶺，算是盡了對大哥的一份感情。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這位侄子不對勁。
在外人面前，提起白桑嶺，那絕對是風度翩翩，智商奇高；可是在李先生的眼裏，白桑嶺心機頗深，而且和自己的老婆有着說不清的關係。
第一次是在家裏面的院子裏，那時候李蓉酥還小，李夫人說是帶着李蓉酥在院子裏面玩，其實天天和白桑嶺偷偷見面。
後來一個僕人說漏了嘴，才讓李先生知道，大鬧一場之後，李夫人再也沒敢去，夫妻倆之間也有了隔閡。
第二次是李先生外出辦事，回來卻發現李夫人邀請白桑嶺到家中做客，二人似乎還舉止親密。
李先生哪裏受得了，拿着棍子把白桑嶺趕了出去。
後來李蓉酥長大了，李先生顧及到女兒，也並不好在對妻子和女兒的表哥幹些什麼。
可是為了不讓自己戴綠帽子。李先生使了個陰招，找了個借口強行的把白桑嶺送出了國。
名義上是讓他深造，實際上是對他進行了驅逐。
直到李蓉酥出了事，白桑嶺匆匆趕回，李先生即便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有不對勁，也只好作罷。
不僅如此，為了眼不見心不煩，李先生還提出了分居，他本以為妻子會有所挽留，沒想到妻子非常開心的答應了。
這件事情就成為了他的一個心病。
我聽的那叫一個驚心動魄，沒想到這富豪家裏面果然是不省心，只是這李夫人是個傻子，萬貫家財不香嗎？要給人戴綠帽子？
說實話，聽完之後，我挺想問問李先生，這孩子李蓉酥……是你的種嗎？
但鑒於本人不會說話，為了不真的惹急了李先生，我只好作罷。
吃完這一頓飯，我對於李先生的家庭關係有了基本的了解，心裏唏噓的同時也明白自己應該趕緊了。
揣着那張二十萬的銀行卡，我回到了殯儀館，見到了當天值班的李哥。
“哎喲！李卻！你這臭小子可算平安回來了！可把我們嚇死了！”李哥親熱的揉了揉我的腦袋，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高興地手舞足蹈。
我放出來這事警方沒有通知他們，所以回來的時候我也悄無聲息的。
“讓李哥擔心了！”我摸了摸鼻子，怪不好意思的說道。
李哥搖搖頭，“哪裏哪裏！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我點點頭，掃視一圈，卻並沒有發現紅姐的身影，忍不住疑惑，“今天紅姐不是也值班嗎？”
李哥左右看了看，拉着我到一邊小聲的說道，“紅姐身體不舒服，已經請了兩天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