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5章

“你快及笄了吧。”秦澈忽然問道。

“嗯。”她是今年及笄,母親已經在替她準備及笄禮了。沈安禧反應過來,小臉皺成一團,頗為嫌棄地道:“我及笄你不會就想拿這東西打發我吧?”

“怎麼可能。”秦澈矢口否認,不過他又道:“及笄那日你貼上它。”及笄發間需簪的髮釵他送不了,可好歹也要弄些他送的東西戴才行。

“我不,那你送我這東西作甚?我又不是離不了它了。”沈安禧將花鈿胡亂地塞回到荷包里,往秦澈身上一砸,當真是惱羞成怒了。

她誤以為秦澈是嫌棄她額間的傷,要說這傷也是奇怪,如今真是變成一顆紅色的美人痣了,若是不清楚往事的人定是將其以為是她天生的,但知道的人沒少以她這傷口嘲諷她,再是沈安禧心大不藏事,總有人在她耳邊嘮叨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介意,旁人的話還無所謂,她就是受不了秦澈嫌她。

“脾氣還是這麼大。”他哪裏說她不好了,這些花鈿全然是他親手所制,從花樣到最後成型,都不曾假於他人之手,不知道費了多少次,現在說不要就不要。

沈安禧癟了癟嘴,當下就準備轟秦澈走,“受不了你別受,走走走,小心我喊人了。”

“把人喊來你的清譽可是毀了。”秦澈故意唬沈安禧,“有本事你喊。”

沈安禧呆呆傻傻地瞧着姜堰,“我就曉得你只會欺負我……”沈安禧頭一低,眼圈便泛紅,秦澈拉她她一巴掌就拍了過去。

秦澈這下真是慌了,連忙陪笑道:“跟你玩笑呢,別哭別哭。這可是掉金疙瘩,我稀罕着呢。”他哪裏會捨得那般對她,“你若真是不想貼花鈿,咱們就不貼。”不過是京城中的姑娘們及笄時都愛貼這東西,他想江寧府也該是如此。

沈安禧啐了他一口,又重新將荷包拿回來,“呸!誰要哭了,方才我也在開玩笑,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我是不是很煩人啊?”沈安禧有些不確定地說著,神色很是變扭,她都感覺自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不煩人,不煩人。”秦澈特意強調了兩遍,眼底劃過一絲笑意,他不嫌阿寶再多嬌縱些,索性他自己寵的人自己看好便是,不需要其他人插足。

沈安禧哼哼兩聲,保不齊就是在敷衍她,“今天祖母將沈安柔還有五姐姐,我都叫到了萱草堂去了,不過瞧樣子祖母恐怕是不打算管我了,正好你來我了,你替我拿拿主意。”

“什麼主意?”秦澈下意識覺得大事不妙。

阿寶沒察覺到秦澈的異樣,毫不猶豫地回答,“未來夫婿人選呀。”阿寶抓了抓自己的腦袋,祖母說不管就不管了,想來想去,她就怕哪一日她爹娘也能對她說不管就不管,好歹她自己扒拉個範圍出來,“爹爹就是皇商,但我不想嫁給商戶,不然總得兩地分離。為官的好似也不妥當,畢竟我家是商戶,就怕人家嫌棄。清閑富貴人家看似不錯……”

“平常人家的姑娘提起婚事都是一臉羞意,你這麼大方的跟我說,真是不知羞啊。”秦澈恨恨地捏了捏沈安禧的臉頰,觸手白膩柔軟,瞬間不想鬆手了,連動作都不自覺放輕。

“你我是誰呀,我用得着在你面前害羞嗎?既然我拿不定主意,這不是想問問你意見。”沈安禧在秦澈面前從不掩飾,這得歸功於秦澈那麼些年對她的明示或暗示,到如今有些東西見到對方了,自然而然就表露出來了。阿寶骨子裏就不是個會害羞的人,外頭裝出個柔柔弱弱,溫婉雅緻還行,就會一面對秦澈原形畢露。

這麼直白卻不是一定都是好的,事情進展得太快,打得秦澈一個措手不及。他還以為自己有時間可以徐徐圖之,結果人家就直接來跟他商討,日後挑選個何等模樣的良婿。

主要的是清閑富貴秦澈頂多只能算一半,眼瞧着自己都快沒機會了,他乘機跟沈安禧道:“人家家中清閑富貴,不代表會讓你清閑。所以說……”

“所以說得找個自己拿捏得住的,不如我跟爹娘說招贅吧!”沈安禧點了點下巴,思索事情能夠辦成的幾率。照着爹娘寵她的程度其實不難,就是哥哥和圖續那邊,到時候有嫂子又有弟妹,她夾在中間很難做人。

顯然,秦澈也想到了這點,“你上有哥哥,下有弟弟,何苦要招婿進門,而且如今誰家會願意將自己的兒子捨棄出來給人家招婿,多半是家境不好,亦或者身有缺陷的男人,那種男人不是氣短就是性子不好。”

“你要尋到人容貌必須得是上等,你也不想日後天天對着滿臉麻子對眼的人吧?”秦澈這話有問題,世上不是只有容貌上等,與容顏醜陋之分,即使挑選的人不是如他那般面若冠玉,那也不至於見不得人。

沈安禧沒想到這點,被秦澈說的話嚇到了,當下伸手摸了摸自己小臉,再想想秦澈形容的那人模樣,身子一抖趕緊搖頭,滿臉抗拒之色。天天對着那肯定不行,況且她本身就是喜歡瞧美人的人,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單因為秦澈一張好看的臉,就死纏着他。

秦澈繼續道:“性子還要上能包容你,要不然三天兩頭吵架,只會讓人心力憔悴,還讓家中不得安寧,況且連自己妻子小性子都不能包容,遇事就急躁發怒之人,心胸狹隘,難當大任。”

說多了又怕阿寶理解不了,秦澈深知阿寶喜歡人的臉,又往上頭靠,“都說‘相由心生’,這人心不好,再好的容貌都能被生生毀了去。”

“嗯!”阿寶贊同地點頭,“對,你說的對。”

“這男人得能在家中做主,不會一點子小事就來煩你,且他得能一心待你,同你爹對你娘、你哥對嫂那般。”

沈安禧往後一趟,雙手枕着後腦勺,“我想為何我的婚事一拖再拖,估計爹娘他們皆是這般想的,希望她嫁的那人不論哪一方面都完美。”這麼一分析,女子若想嫁個好人家當真是難上加難,而且就算是精挑細選了吧,人心還難測,說不定哪天這人心就變了。

四姐姐沈安意費了不少心思搶了三姐姐沈安然的婚事,瞧着婚事是好的,庶女嫁過去還是正頭娘子。

結果呢?

一嫁過去就發現原來那姓方的已經有了房小妾,這還不是最慘的,沈安意剛到方家,聽了方夫人的話合力將這事給藏了下來。

兩人剛成親柔情蜜意才兩個月,那小妾爆出來懷孕三月了,想來當初方夫人要沈安意不追究這事,應該是她知曉那小妾懷孕的事情。

沈安意嫁到方家這麼些年了,按說都過去這麼久了,再計較也沒什麼用處,但是方常如今準備娶平妻,沈安意跑回來沈家跟她姨娘好一番哭訴,鬧得沈家人盡皆知。但是因為聖上南巡,不想兩家不想把事情鬧大,方家瞧瞧的將沈安意接回去,至於沈安意是何種結果就不得而知。

而沈安然嫁的夫君,父母雙亡,但不需要伺候公婆,官職不高但做事勤勤懇懇。而且二人每年過年過節都會回沈家,雖說不能喊花姨娘為娘,但孝敬給花姨娘的東西絕對沒有少過。前年沈安然生下個兒子,沈安禧還去瞧了,白白胖胖養得極好,只是沈安然似乎為了這孩子身子有些被掏空了的感覺。

“你就沒想過近在眼前的人?知根知底,容貌不錯,家世顯赫,如今身邊還是空無一人……”秦澈誇耀着自己,越發的收不住嘴,將往常旁人誇的話全拿在沈安禧面前說叨。

沈安禧看了他眼,隨後眉心微蹙,思忖着他說的眼前之人是誰,而後不太確定的道:“你是說王重錦?”沈安禧心裏否定了自己所說,他一直看王重錦不上眼,說的應該不會是王重錦。

秦澈眼裏滿是錯愕,他明明說的就是他自己,關王重錦屁事!這一番辛苦難不成是給他人做嫁衣?

他可是時刻記着王重錦,但他知道自他走後不久,王重錦也回山東去了,王重錦在的時候阿寶不靠近他,想來即使王重錦走了,阿寶也不會想跟他聯繫才對,他到底是錯過了什麼,才讓阿寶在這種時候想起王重錦。

不等秦澈反駁,阿寶接着道:“知根知底,長相不俗,名門望族,但他身邊無一人你怎麼知曉?”當初王重錦仗着他是她表哥,天天過來煩她,美曰其名培養感情,“我早已瞧出他心懷不軌,不行不行。”

秦澈糾着的心‘嘭’的一聲落下,呼吸都輕柔了起來,結果他又見阿寶小嘴一張,痴痴傻傻地問他,“秦凡嗎?”她身邊好似沒有符合知根知底的人,這般勉強算起來也就是這兩人,跟秦凡接觸得多這還是因為她要看着沈圖續。

沈安禧自問自答,“他太小了。”雖說年紀比她弟弟大一倍,但是算起來秦凡還要比她小几個月才是。

“你就沒想過我?”見她連秦凡都能說出來,偏生想不到自己,秦澈覺得自己都要氣得肺疼了,還不如直接明了的跟她說,那些個各人挖坑的把戲對她壓根不管用。

“你……開什麼玩笑。”沈安禧不當回事地笑了笑,不過她抬眸瞧見秦澈認真的神情時,嘴角笑意全無,磕磕絆絆的問:“真、真的?”

這幅模樣顯然是被他的一番話給嚇壞了,秦澈要瞬間氣笑了,低着頭與沈安禧對視。沈安禧直直地撞入秦澈的眼裏,懊惱的想為何今夜的月光出奇的亮,將內侍照得亮堂堂的,讓她輕而易舉地就能瞧清楚他眼裏的情緒,沈安禧有些手足無措,錦被下的小手早已經被捂出熱汗來,但她卻不想就這麼挪開視線。

秦澈好看的眉眼漾起笑意,下一秒就在沈安禧的額間落下一吻,溫潤地唇畔劃過額間,輕柔得不可思議。

猝然間的動作令沈安禧頗有些招架不住,她臉色瞬間漲紅,一把將小腦袋埋在被子裏不肯出來,惹得秦澈輕笑不止,見她真是害羞了躲在被子裏頭不肯出來,秦澈好心的先行離開,給她時間令她好生想想今晚的話。

沈安禧腦袋矇著被子,聽見外頭毫無聲響后又等了好一會兒才從被子裏露出一點點頭來,試探了下真沒人時這才掀開被子大口出氣,她差點就要憋死了……沈安禧不自覺抬手摸了摸秦澈吻過的地方,臉蹭地一下又是紅了,如同熟透了的蝦子似的。她哀嚎般的躺回床上,全然不知如何應對如今這般情況。

今兒晚上註定是個失眠了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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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澈口若懸河,侃侃而談,

阿寶:不好意思說的再多,我也只拿你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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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諒我寫着寫着就想笑,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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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不及表妹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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