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上古神劍橫出世，卻是斷劍隱乾坤

自秋風一人走入這玄霜冰洞，只見洞內曲曲折折，如迷宮般，一望無際。洞內山川河流，地貌複雜，宛若另一個世界。洞內佈滿寒冰般水晶，滿地堆積的白骨，散落着各式各樣的寶劍，隱沒在水晶之中，看得秋風直花了眼。奇怪的是，洞內雖寒氣襲人，卻並沒有清風上仙說的那樣可怕。

“哈哈，師伯這人太小氣，肯定是怕我拿走他的寶劍才說成這樣，還有找門口那兩個傻大個刁難我，哼，我才不上當呢。”說著，秋風便拔出身邊這一寶劍，此劍極其銳利，劍身上雕刻着黑色花紋，秋風端視良久，卻發現劍身開始劇烈抖動，自言自語道：“看此劍不像是正派人士所得，不要也罷。”便隨手丟棄了這寶劍。

卻不料這劍身被棄，卻幻化出千隻黑色吸血蝙蝠，蝙蝠翅膀皆有圖騰，齒若利刃，尾部較長，帶有一彎鉤。“師父讓我讀過的獸譜中有記載，這莫非便是史書中早已滅絕的龍蝠？不過這數量也太多了吧。”秋風嚇得直哆嗦，“還好，小爺從小讀了不少書，便知這龍蝠靠嗜血為生，若無鮮血供給，只能存活一炷香的時間，若我堅持一炷香，便可躲過這一劫。”

秋風邊跑邊躲，這是這數量巨大，難以抵擋，只能引玄雷，將自己裹住。可是，這一次，卻不靈了。

“糟了，我還沒有完全掌握控制雷電的能力。”秋風自言自語道，這龍蝠張開血口，露出鋒牙，一擁而上。

“啊！”一聲慘叫之聲，秋風掙扎着，奮力將這些怪物趕開，“噁心死了，快點走開！”

秋風這才發現，危急之中，自己身上竟長出鱗甲，堅硬無比。

待龍蝠散去，劍身於地上安然不動，秋風突然想到，時間已過去許久了。自己卻在這玄霜冰洞中，越走越深，以至於忘卻了回去的路。

“看來，這劍還不能隨便亂拔，洞中之劍皆有靈性，破得了這守劍凶獸，這劍似乎才能歸為平靜，我得慎重才好。”

說罷，秋風又隨手拔起一劍，“師父不教我功法，我正好趁此機會找點凶獸練練手，反正時間多了去了。”

話音未落，遠處的黑暗中便傳來一聲巨響，秋風知道，是玄霜冰洞的大門關上了。“話果然不能多說，這兩個傢伙，肯定是掙脫了我的雷電，然後使壞了。看小爺找到一把稱心的仙劍回去不把你們的皮扒了！”

既是這樣，秋風便放得開了。初生牛犢不怕虎，隨手再取了劍，稍作一看，不合心意，便棄置地上，化作三隻惡狼，在此後，又是面目猙獰的怪物，不斷奔涌而來一一皆被秋風一一化解了。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這玄霜冰洞已是被攪的天翻地覆，到處是散落的劍，就連秋風都未發覺到，自己的眼睛已經開始便成了紅色，頭上的龍角也開始生出，指甲變得鋒利，滿身的殺氣。

秋風不知道自己已經走到哪，穿過一道狹長的寒冰橋，下有如鏡的河水，只見所有的路口都匯聚到了一起，像是走進了一所石制的宮殿，被架起有三層之高，“想必，這便是冰洞的盡頭，看來好東西都藏在這了。”

登上三十六級石階，殿內燈火輝煌，殿內四周的牆壁上皆有壁畫，畫中畫有匠神鑄造兵器，凶獸血液淬鍊仙劍，玄霜冰洞中仙劍壓制凶獸，眾人取劍不得歸還的故事。再看殿中央，十把寶劍懸於半空，各自散發著劍氣，劍身皆被凶獸之魂所纏繞。劍下滿是白骨，讓人不寒而慄。

秋風看得目瞪口呆，“我的乖乖，小爺撿到寶了。”便走過去，一一細細查看。

這十把劍皆非仙劍，或劍身透着戾氣，或透着殺氣。秋風從第一把劍拿起，不料這劍巋然不動，秋風便以雷電擊之，卻不料，周圍燭火震動，瞬間熄滅，十把劍棄置地上，十隻凶獸同時現身，秋風見勢不妙，然後拔腿便跑，揚言道：“當年我玩火把軒轅門師兄的被子燒了，他們滿山追我打我都不成，如今小爺還怕你們幾個畜生？”

誰料，這十隻凶獸皆不是泛泛之輩，秋風便看得傻眼了，“媽呀，捅了大簍子了。”

凌軒閣的神獸圖譜中對這十隻凶獸皆有記載，其中六隻為凶獸，其一便是這冰魄，冰魄以虎為形，體似巨象，四肢後背皆生冰刺，口吐寒氣，吼聲震天。其二便是雷鳴，雷鳴以鳥為形，形如三頭鳳，周身被雷雲纏繞，所經之處皆被雷電灼燒；其三便是蝰蛇，其四是鰭龍，其五是伏牛，其六是烏鷲。此外，仍有三隻仙獸，為冷玉，風舞，靈猿，還有一隻像蝴蝶似的靈獸，書上並未有記載。

“這些傢伙，都是有背景的，上過師父書的，這可咋辦？”霎時間，整個玄霜冰洞內風雲雷電交匯，水火雨霧瀰漫，秋風只得不住逃跑，身後保護自己的水泡一次次被擊碎，“難道小爺今天真死在這了嗎？”

“不對。”秋風猛地發現，身後只有九隻凶獸，不知名的那隻蝴蝶怎麼不在其中？“管它的，先弄死他們再說。”

秋風幻化成龍形，以急速之勢奔跑，周圍雷電環繞，不斷擊打着周圍，所到之處，土崩石裂。

“看來，不能硬拼。”便將自己隱藏在一石壁之後，想仔細觀察周圍動靜，再做打算。

誰知，這風舞施了仙法，洞內驟起大風，風如利刃，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竟將這石壁剝落，秋風周身被這疾風所傷，重重摔在了地上。

緊接着，便是電閃雷鳴，水火相生，秋風的雷電再度不靈，雖然龍鱗長出，可惜應付對方的攻勢，有些力不從心。

只能終身一躍，潛入河底。

河水中的寒氣蝕骨，秋風卻能安然自得，細看這河底，相比洞中，卻是另一番景象。河底桃花盛開，綠柳如因，宛若陽春三月，人間仙境，“看來，天書中並沒記載這洞中玄妙，似乎不曾有人來過。”再看看這身上的傷，實在是疼痛難忍。

剛剛得以喘息，卻不料這鰭龍與冷玉便追了過來，嚇得秋風連滾帶爬地逃竄。

這秋風雖是龍族後裔，卻從未在水裏生活過一天，自是比不上這兩個凶獸。眼看着就要被追上，秋風無可奈何，躲閃不及之時，竟被打中，一陣歇斯底里的叫喊聲之後，便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秋風躺在一座簡單的木房子裏，一桌，一椅，一榻，陳設很簡單，卻顯得很清幽，窗口處，一個姑娘端坐在梳妝鏡旁。

這姑娘眉清目秀，明眸皓齒，冰肌玉骨，仙氣飄飄。

“我在哪，我死了嗎……”秋風已是傷痕纍纍。

“還沒有，估計快了。”這位不知來歷的姑娘說道，“我們藏在河底的裂谷里，但是鰭龍和冷玉很快就能找到這。”

“姐姐，你又是誰？”秋風問道。

“不必多問。”姑娘冷冷答道。

“啊，你長得這麼好看，不會是神仙吧？”秋風張大了嘴巴，“那你又為什麼會救我？”

“我救你，皆是緣分。”

“那你不會是那第十把劍吧？”

“……”姑娘沒有說話，秋風猜了個正着。

“姐姐，你知道那宮殿是怎麼回事嗎？”

“那宮殿本是這玄霜冰洞極為靈性之地，殿內的燭火可以壓制凶獸的血性，這洞中的仙劍是蓬萊歷代掌門所藏，皆非等閑，世人皆覬覦其威力，無奈未有一人能將其帶走，反而枉送了性命。仙劍本是九把，只是我被主人安排在此，等候主人命中注定的一個人。”畫蝶說道。

“命中注定的人？”秋風問道，“那姐姐等來了嗎？”

“我也不知道，連主人都不知那人樣貌，我就更不知了，每年都會有人來，但都沒能活着出去。”

“啊，我還這麼小，我可不想死在這！”秋風說道，顯得有些膽怯。

“希望你能活着出去，看你不同於一般人，或許，你真的是主人命中注定的人。”

“我？”秋風半信半疑，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姐姐，你有辦法制服那些凶獸嗎？”

“有，但是我做不到，只能看你了。”

“什麼辦法？”

“你可知這河底為什麼陽光明媚，四季如春，居然還長有花草樹木？”秋風直搖頭。

“這河底才是這洞中極為靈性之地，只是因為河底藏了一把軒轅劍，我在此等候的人，他可以找回此劍。”

“軒轅劍？”秋風問道，“莫非就是傳說中軒轅城遺失的那把上古神器？”

“不錯。”畫蝶說道，“當年魔君赤靨進攻軒轅城的時候，盤古斧無人能敵，老城主便祭出軒轅劍與之抗衡，誰知在藉助魔君萬年功力的情況下，盤古斧的威力被發揮到了極致，竟斬斷了軒轅劍，盤古斧也是兩敗俱傷，從此，老城主去世，軒轅劍不知所蹤。”

“軒轅城距離這萬里之遙，軒轅劍怎麼會落在這裏？”

“這便不知了。”

“那我怎樣才能找到這軒轅劍？”

“一切都憑緣分。”畫蝶冷冷地說，“我能感受得到，它們已經趕上來了，我能幫你的就到這了，剩下的全憑你的造化。”說著，姑娘背上生出兩扇翅膀，振翅一揮，整座木屋四分五裂，秋風隨着一陣水龍捲便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時，秋風已經在陸地之上，這時他清楚地意識到，這不是剛才來時的路。難道這裏還聯通着另一個世界？

可是，走了半天才發現，這個地方迴環曲折，至始至終都是在原地打轉，再看地面和上空時，秋風猛地發現自己已經浮於半空，難以動彈。

“這究竟是哪？”秋風開始不知怎麼辦，只能聽到從遠處傳來的隱隱約約的嘶吼聲，“我是不是被什麼困在了這，這個莫名奇妙的姐姐，到底把我怎麼樣了？不行，我得出去。”

秋風很是着急。

“師父的天書中並未記載有過這空間，這可怎麼辦，怎麼辦。不對，讓我再想想，這個空間混沌一片，沒有天地，也無日月星辰，更無風雨雷電，花草鳥獸，渺茫一片，難道是世界的本源？可是這世界早已在仙史之外便存在了，盤古大神也早已用盤古斧劈開了，怎還會有這樣的空間？好亂，好亂……我要怎樣才能離開這個地方……讓我再好好想想……”

秋風在半空之中，盤膝，靜坐，冥想，便想起這修仙之人應不貪不痴，不悲不喜，不邪不淫，不妄不嗔，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心如止水，時間靜止，萬物歸一，只覺周身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包圍，以致秋風無法駕馭，“我尚未修行過仙法，怎會有如此感受？”說罷，便暈厥了過去。

睜開眼時，秋風卻發現似曾相識，“對，是這座小木屋！不對，這木屋不是被摧毀了嗎？”不同的是，秋風的身邊平放一把斷劍，雖已銹跡斑斑，卻難掩其鋒利。

再向外看時，風平浪靜，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秋風甚是奇怪，身上的傷消失的了無痕迹，當再次回到水面上時，一切平靜如初，被丟棄的散落一地的劍全都復歸原位，再進入石殿，殿內燈火通明，寶劍巋然不動，卻只剩了九把，“難道一切都是幻覺，那這把劍又是怎麼回事？”秋風越想越奇怪，正剛走出大殿時，猛地發現，這壁畫似乎發生了變化，除了之前的故事，多出一副少年尋劍的壁畫，“這不正是我嗎？看來這洞中必有蹊蹺，還是這把劍？管他呢，先出去再說。”

秋風將斷劍包好，順着原路返回，至洞口處，洞門大開，洞外蠟燭早已燃燒殆盡，門外，清羽上仙一身白衣，秀有祥雲圖案，清風上仙一身藍色素錦華袍，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了。

清風上仙的仰天長笑，“想不到千百年間，居然有如此少年。”這笑聲讓秋風很不舒服，再看守門兩神將，早已不知所蹤，風雪交加的後山冷得直戳脊梁骨。

“師父，師伯。”秋風高興地跳了起來，轉而嚎啕大哭，“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您了呢。”

“好了，此事日後再議，這次有勞師兄了，我等先回去了。”還沒等秋風緩過神來，清羽上仙早已拜別清風上仙，召出那青鸞，幻化出一片祥雲，帶着秋風和眾弟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