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於非命
秦翰覺得上輩子自己一定是霉神轉世,今生才會這般霉運連連。諸如平時喝水被嗆、出門下雨沒帶傘、走路不小心被桌腳磕到等,幾乎已經成為了他的生活日常。
但誰能想到以上所經歷的倒霉事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鬧,最讓他萬分揪心的還是自己暗戀了三年之久的遊戲女神竟然是個人妖?
這下秦翰的心態徹底崩潰了。
一想到剛才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在遊戲裏向對方告白,結果那人直接揚言自己是個男人的身份時,秦翰當場懵圈了。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晴天霹靂,對方似乎為了讓秦翰死心,於是下一秒,秦翰轉眼就收到了對方的微信視頻通話。
看着電腦屏幕里那個一頭微卷的栗色及肩短髮,白皙的肌膚以及那俊美到不可直視的臉龐,秦翰一瞬間有些分不清對方的性別。直到他的視線不斷轉移,秦翰看到了對方喉結那裏有一處明顯的突兀,這時,秦翰的右眼皮猛地一跳。
約莫一分鐘后,他才逐漸開始接受這個不爭的事實。
秦翰失神地跌坐在椅子上,一臉苦笑。
原來自己暗戀了三年的遊戲好友“雙石”竟然真的是個男的,而且對方看起來似乎還比他小了好幾歲。
他的內心越發百感交集,胸腔積攢的怒火漸漸積累。
“你丫的沒事留那麼長的頭髮幹嘛!虧我一直把你當女的來看待!”末了,秦翰幾乎是憤怒地咆哮着,以此宣洩自己內心不滿的情緒。
當即網咖周圍的人群被他尖銳的喧囂所吸引,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秦翰此刻也顧不了其他人是怎麼想的,他只想知道屏幕里那個少年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性別,還一騙就是三年。
少年沉默以對,那張好看的臉龐微微皺起了眉頭,任誰瞧見了都會猶憐。眼看着情緒有些激動的秦翰,少年的臉上似乎閃過一絲悲傷。半晌,那人才緩緩開口道:“秦翰,抱歉。”
“呵,抱歉?你就沒別的話想說了嗎?”秦翰自嘲一笑,擋在桌子底下的雙手差點兒沒把大腿上的布料給撕扯開來。
他們可是認識了三年啊。
這三年裏,秦翰跟他一起在《弒魔》的遊戲世界裏不斷升級、下副本、練小號,共同經歷了大大小小的事件。這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可現在聽那人說的話,反倒是在責怪秦翰自作多情的意思。
秦翰越想越憋屈,他氣得直接摘下了耳機,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網咖。
一旁的網管用一種憐憫的眼神望着他的背影漸漸離去,隨後搖搖頭走上前來,開始幫他關閉遊戲主機,免得到時候秦翰情場失意,再來個遊戲賬號被人盜空,那樣未免顯得他太過倒霉。
秦翰走出網咖后,迎面吹來了一陣熱風。明明都十月下旬了,F市的天氣遲遲未見轉涼。哪怕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短袖,秦翰也覺得十分燥熱。
他扭了扭脖子,活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心想着得趕緊回家沖個涼水澡才是。
秦翰的家就在這網咖附近,他屬於典型的富二代,大學畢業兩年,平時白天會到他老爸開的公司上班摸魚,晚上就喜歡跑到他家附近的網咖打遊戲。時間長了,他也成了網咖這裏的熟客,甚至以出色的遊戲技術在網咖里享有一定的知名度。
此時正值晚上十點半,秦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想到今晚發生的事情,秦翰只覺得鬱結於心,口乾舌燥。走了幾百米后,他剛好看到路旁有販賣飲料的機子,於是他順手在裏面買了一聽冰鎮的啤酒,打開易拉罐,猛地往嘴裏灌,他似乎想用這冰意讓自己的意識清醒一點。
結果這一番操作過後,酒精的後勁兒漸漸上了頭。秦翰晃了晃腦袋,隨即輕車熟路地拐進了一條小巷,這裏是回家的近道。
小巷有些昏暗,沿街兩排都是高高的老式居民樓,每走一段路都能看見一盞昏黃的路燈。秦翰走了幾分鐘,路經一處分叉路口時,街旁的一盞路燈不知是壞了還是電路接觸不良的原因,正在忽閃忽閃地發出滋滋的響聲,這在深夜裏無疑有些滲人。
秦翰的注意力並不在此,他的腦海里直到現在還惦記着聶磊那張令人難忘的臉龐,一時之間,他也沒顧得上看前方的路況。
驀地,他好似聽到前方的拐角處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這個孩子是我好不容易才懷上的,求求你,不要將它帶走!”
秦翰聞聲,放慢了腳步,偷偷往拐角處貓下身下探視附近的情況。他一眼就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位哭得梨花帶雨的孕婦跪在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面前,雙手扯着那男人的褲腿苦苦哀求着。
秦翰剛想在心裏吐槽這年頭真是什麼狗血的苦情戲碼都有,誰知下一秒發生的事情竟直接超乎了他的想像。
只見那西裝男隨手一揚,那孕婦的身子便憑空甩到了她身後的牆壁上,孕婦發出了一連串痛苦的嚎叫。
秦翰哪裏見過這超脫科學範圍的異能力,當即嚇傻了眼。
再等他抬頭定睛時,那女人的身子已經沿着牆壁懸浮在半空中,她面色煞白,眼睛瞪得老大,雙手正拚命地捂着肚子苦苦掙扎着。
很快,“砰”地一聲炸響,孕婦的肚皮在毫無徵兆的情況下炸裂開來,她的肚皮內正閃爍着一束詭異的紅光。
女人當場一命嗚呼,身子沉悶地墜落至地面,一雙驚恐瞪大的雙眼裏再無任何生氣。男人似乎正沉浸在折磨女人的快感當中,一時還沒有發現秦翰的存在。
“阿諾,很感謝你替我培育了這麼優秀的種子,只可惜,你也已經沒什麼利用的價值了。”那男人隔空取走了孕婦肚子裏的東西,此刻臉上正洋溢着嗜血的笑容。
本來還堅持着唯物主義的秦翰此刻看到這般令人匪夷所思的畫面,徹底刷新了他的三觀。他不過活了25個年頭,哪裏見過這般恐怖的陣仗?
他當即想要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結果還沒跑幾步,他的口袋裏發出一陣清脆的微信通話提示音。
秦翰暗嘆不妙,趕緊慌慌張張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方顯示的名字,正是雙石。
秦翰真的是要他給氣暈過去,這廝不光騙了自己三年的感情不說,現在這個關乎性命的關鍵時候,他難道還想要他命不成?
秦翰掛了他的來電后,頭也不回地往來時的方向逃跑。他隱隱約約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不用猜秦翰也知道定是那個男人發現了自己的存在。
秦翰邊跑邊壯着膽子拿手機屏幕照了一眼身後的方向,只見黑色的屏幕當中驟然出現了一雙猩紅的眼眸,只一眼,就讓秦翰的背後莫名發涼。
這傢伙真的是人?
他沿着小巷子開始四處逃竄起來。這個時候秦翰也不敢直接回家,他生怕這個可怕的男人會一路尾隨跟到他家的住址,那樣豈不是還連累了自己的家人。
沒辦法,秦翰只能東逃西竄,像一隻無頭蒼蠅,看見一個路口就隨便拐一個彎,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路口的盡頭究竟會在那裏。
此時此刻他無比後悔,為什麼今晚大路不走非要走小道。事實證明,今晚他是真的諸事不宜。
“吧嗒——吧嗒——”
交錯盤雜的巷子裏到處響徹着秦翰奔跑的聲音,他用盡全力往前跑去,一刻也不敢停歇。而在他的身後,很不應景地跟了一位閃爍着赤眸的黑影。並且身後之人的速度越來越快,大有追上秦翰的趨勢。
長時間的奔跑,很快消耗了秦翰的大半體力。即使是這樣,秦翰也不敢鬆懈一步。因為一旦停下腳步,等待他的結局就是可想而知的死亡。
他可不想像那個可憐的女人被男人當場掏空肚子,他還想活着。
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秦翰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胸膛此起彼伏,步伐也逐漸慢了下來。
眼看着體力即將耗盡,忽的,他的身體一個踉蹌,“噗通”一聲,秦翰雙膝着地,整個人匍匐在水泥地面上,膝蓋處傳來陣陣的痛意。
身後的男人見狀也逐漸放慢了速度,最後改而步步緊逼。他的鞋底踩在水泥路上,發出“噠噠”的響聲。在這安靜到有些詭異的巷子裏,無疑是一首滲人的奪命曲。
男人赤紅的雙眸越發妖冶,不時,他的嘴裏還發出輕聲的嗤笑。他的眼中殺意湧起,兩抹紅光正肆意地打量着趴在地上的秦翰,彷彿眼前的獵物已經落入了他編織好的陷阱里,再也插翅難逃。而他,只需一口一口地獵物吞噬,直至他生命的殆盡。
“你丫的還是人嗎,體力這麼好?”秦翰實在是沒力氣再跑下去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后,轉而開口向對方求饒,“話說咱們有事好商量啊,能不能別殺我!”
於此同時,他的屁股也一點點地往後挪動,盡量保持自己跟那男人的距離。
他知道自己一向倒霉,可他也料想不到自己會這般倒霉。不說情場失意,現在恐怕連小命也難保。
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男人眼中的紅光已經紅到要溢出血的狀態,他只是輕輕地抬起右手,秦翰的身子緊跟着就漂浮至半空。
男人的嘴裏發出咯咯的笑聲,對秦翰的求饒嗤之以鼻:“你瞧見了不該看的東西,我怎麼可能還會讓你活着離開?”
黑夜中閃過一絲紅光,秦翰只覺得胸口突然一疼,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拚命地往外流淌。
一瞬間,痛意以排山倒海之勢席捲秦翰的全身。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就算他拼了命地想要阻止鮮血往外滲漏,到頭來也只是杯水車薪。
男人站在他的面前,冷眼地看着秦翰痛苦掙扎的模樣,他的表情很是享受。
“你的靈魂很特別,要是把你打造成土壤,相信我很快就能大功告成。”男人忽然笑了起來,對他說了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秦翰瞪大了雙眼,露出一副驚恐的模樣。
當月光照耀在秦翰的身上時,他那張驚恐的臉龐顯得那麼無力且蒼白。
只可惜,秦翰臉上浮現的恐懼對於眼前的這個男人而言,只會更加促進他殺人的欲.望。
直到男人再次揚起手時,秦翰因為失血過度,兩眼一黑,徹底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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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我在恐怖遊戲裏為對象攢身體》
文案:
唐仁收到血字信封的那天晚上,他的父親意外死去。
從此他不得不繼承唐家祖宅的鑰匙和地契,也被迫繼承了唐家的一口黑色棺材。
在他參加恐怖遊戲期間,唐仁遇到了一個渾身沒有皮和肉的骷髏一路為他保駕護航。
他的生命里也出現了許多奇怪的人和詭異的靈異事件,徹底擾亂了他的生活軌跡。
別人活到遊戲的最後都會有豐富的獎勵,諸如異能和道具,
而他則是一顆腦袋,一隻左臂,一個右腿……
唐仁表示,這遊戲一點也不科學,
他這分明就是在為自己的對象攢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