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衝動

一時衝動

身後鴻運星君起身的聲音清晰入耳,當下繞是秦翰再想走也不能一走了之,只能故作鎮定地轉過身來,低着腦袋,不敢直面對方的灼灼目光。

“原來星君在這兒呢,剛白朮還說你不在來的,我……”秦翰頭一次緊張到說話都開始語無倫次,他下意識地微微攥緊拳頭,連呼吸也莫名變得有些局促。

“羲和宮還是頭一次見你來,稀客。”鴻運星君對於他的到來頗為驚喜。

秦翰沉默地站着,沒敢應話。

這要是換作以前,他指定是不屑來對方的羲和宮一趟。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他對羲和宮的主人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連對着來羲和宮的態度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禍兮,從剛才到現在,你為何一直低着頭?可是不敢正眼看我一眼么?”

秦翰被人一語中的,面上頓時掛不住,他忍不住反駁道:“誰說我不敢看你了!”

他不光敢看,還得明目張胆地看。

他這次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能看一眼鴻運嘛?要是錯過了現在這個機會,他下次來羲和宮一趟還不知道能找什麼合理的借口。

秦翰直勾勾地盯着鴻運。只見那人一席秀長的墨發未經任何裝飾,自由地散落及腰。一身單薄的白色裏衣,衣襟微敞,不經意間露出精緻迷人的鎖骨。

他半坐在床榻之上,單手撐着身子,身上僅蓋了一席錦被。見秦翰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衣領處,鴻運不準痕迹地抬起另一隻手將衣領合十。

這個小動作盡收秦翰眼底,這讓他不禁有些起疑。

再看那人的面龐,由於先前半張臉被髮絲擋着,這會兒終於能看清正臉,秦翰一眼就發現對方的唇色微微發白,兩頰的面色盡失紅潤,這分明就是大病的徵兆。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可是生病了?!”秦翰一臉錯愕,隨即健步如飛,直奔對方床榻之前。他正準備掀開鴻運的衣領厲聲質問,“莫不是我先前在你身上留下的劍傷讓你變成這副模樣?”

鴻運一把揪住他的手腕,迅速止住了他進一步的探索:“不是,我的身體並無大礙。”

“並無大礙?鴻運,需要我拿面鏡子照一照你的臉色么?你這模樣出去估計連三歲的孩童都不會信你的謊話。”

“我說沒事就是沒事。”鴻運還在執拗着。

雙方相互僵持許久,誰也不肯讓着誰。無形之中,兩邊的拉扯無形中拉近了倆人之間的距離。

倆人就是這般僵持了許久,最終還是秦翰受不了鴻運那道熾熱的掌溫,他自個兒先認了個輸,低下聲來叫鴻運趕緊鬆手。

被秦翰這麼一提醒,鴻運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失態,趕緊鬆開了左手。

眼尖兒的他很快就發現自己過大的手勁兒在秦翰的手腕上留下一抹明顯的紅印,一下子刺痛了他的神經。

“抱歉,我剛剛失態了。”鴻運甚是懊悔。

“不,該道歉的人是我才對。剛是我太冒失了。”

鴻運在他手腕上留下的痕迹不自覺地讓秦翰的臉頰微微發燙,他順勢別過臉去,佯裝活動筋骨,同時承認自己的過錯。

鴻運瞥了秦翰一眼,問:“你今日怎會到我羲和宮來?這個時間點,你不應該到冥府去找那囚犯了么?”

“你知道我去冥府的事?”秦翰一聽,頓時來了興趣。

難道鴻運他一直在暗中默默關注自己的事?

鴻運很快就解釋道:“你大鬧極寒之地的事,冥王已經親自上天界跟天君秉明了,這事人盡皆知。”

秦翰一聽,心情一下子從雲端墜入谷底。合著都怪他自作多情,以為鴻運是在乎自己的,原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冥王那老頭還真是多嘴,這點小事也斤斤計較。”秦翰不禁小聲嘀咕抱怨道。

他不就是打碎了冥府的一座冰宮嘛,至於這麼大費周章地上來告狀么?

想當初他跟燭龍鬥法三天三夜,最終為民除害,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損失區區一座冰宮又何足掛齒。

鴻運又道:“不過天君跟冥王應該是拿你沒招,所以他們也沒有做出下文,這事算是過去了。”

“即便有招,量他們也不敢把我怎樣。”秦翰向來就不是個怕事的主。

鴻運望着他,微微皺眉道:“禍兮,你可知你接連幾日去找燭龍,外人是如何說你?”

秦翰挑了挑眉:“哦?他們怎麼說?”

“他們說你跟燭龍珠胎暗結,關係曖/昧不明,還說你遲早有一天會將這禍害重新釋放出來,再次為禍蒼生……”

還不等鴻運說完,秦翰立馬變臉:“胡扯,皆是胡扯!我怎會喜歡那小蟲?哪位閑人這般碎嘴?鴻運,你信那些人的胡言亂語么?”

鴻運當即抬手扯過秦翰的衣袖,厲聲否認:“我自是不信。”

話音剛落,他突然臉色駭變,眉頭驟然緊鎖,像是遭受了什麼極端的痛苦。

再一看他的衣襟處,胸口的位置有一股鮮紅的血印滲了出來,極為刺眼。

秦翰見狀,連忙迎了上來,雙手扶住鴻運的肩膀,緊張地詢問道:“怎麼留了這麼多的血,你給我看看你的情況。”

鴻運咬着下唇,仍是持否認的態度:“沒事,一點小傷,我挺得住。”

秦翰頓時就急了眼:“什麼沒事!還想接着糊弄我?鴻運,你當我眼睛是瞎的嗎?”

不等鴻運再次開口,秦翰已經先他一步將他身上的裏衣掀開。白色的布料之下,一處嚴重潰爛的傷口全然出現在秦翰的眼前。

許是鴻運剛才的動作過於用力,一度牽扯到了傷口,上面留有許多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正是秦翰那天不慎在鴻運身上留下的痕迹。

魂淵劍留下的劍傷秦翰在燭龍的身上見過不少,大小不同,深淺不一。先前幾日他給燭龍試過不少葯,好歹有能呈現出不同程度的治癒效果。

可鴻運身上的這塊傷明顯比燭龍來得還要嚴重,幾乎是從劍刺入他身體的那一刻起,這副身體的主人就沒打算過治療它。

秦翰十分不解他為何放棄治療,以鴻運的修為,就算再不濟,也不至於讓傷口爛成這樣子。

秦翰看得那處傷口甚是心疼,如鯁在喉。他一陣哽咽道:“我幫你處理傷口吧,可能會有點疼,你得忍着點。”

“好。”鴻運直勾勾地看着秦翰的眼睛應聲是道。

這回他倒是同意得乾脆,虧秦翰還覺得自己估計要費不少口舌,這下正好遂了他的意。

秦翰找來了紗布和燭火,再加上他來之前就隨身攜帶了不少止血的藥粉,一切準備就緒,他便開始動起了手。

鴻運身上的那件裏衣自然是留不住了,在秦翰的撕扯下,它儼然成了幾塊沒用的碎布。沒了裏衣的遮擋,鴻運的好身材一覽無餘。

要是沒有那道明顯的傷痕……算了,秦翰只當竭盡全力,不讓這副身子日後留下印子。

魂淵劍的劍端被火苗炙烤過之後溫度拔高了不少,尤其是在刺入那些潰爛的肉里還會發出陣陣的焦灼氣息。

秦翰能感覺到手掌之下的肌膚在微微顫抖,鴻運的額頭滲出不少細汗,就連全身也開始泛起了微微的紅。

“你要是疼就說出來,我會再輕一點的。”秦翰看着都有些於心不忍。

“繼續,你不用在乎我的感受。”

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秦翰索性一口氣,咬咬牙,逼自己狠一點,一次將那些爛肉剮個乾淨,片甲不留。

如此一來,就是苦了鴻運,身上流出了不少的血,弄得整張床鋪都是猩紅,徒留滿屋子的血腥氣,十分刺鼻。

秦翰給他上了止血的藥粉,在幫對方纏繞和固定紗布的時候,他難免會跟鴻運有肢體上的親密接觸。

秦翰一邊紅着臉處理手頭上的事宜,希望鴻運能不注意到他的異樣,一邊又不停地在心裏催促自己,趕緊弄完他就可以出去透口氣。

結果秦翰最擔心什麼,就來什麼。鴻運一把伸手覆上秦翰的臉龐,嚇得他完全忘記了思考。

“你的臉怎麼這麼紅?”鴻運目不轉睛地盯着秦翰的眼睛。

你個傻子,明知故問么!還不是因為離你太近的結果。

可秦翰不敢明說,只能找其他的理由糊弄過去:“你這屋子太悶了,看把我給熱的。”

“是么。”鴻運輕聲嗤笑,眉眼彎若月牙,蒼白失血的臉色因為一抹明媚的笑意而漸漸暈染出一絲淡淡的紅暈。

秦翰被那抹醉人的笑容迷失了魂,他突然一時腦抽說了一個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話:“你這滿屋子都是血氣,不利呼吸通暢,今晚恐怕不能住人,要不去我那裏住一宿?”

秦翰話剛一說完,他立馬意識到自己這樣恐怕有些唐突,決心收回這話。

豈料鴻運的動作先他一步:“好,那今晚恐怕就要麻煩你了。”

秦翰:“……”

等等,先前要察看你傷勢的時候,你百般阻撓,怎麼到了這會兒,就應承得如此之痛快。鴻運,你很不對勁!這分明就是要將他的後路給徹底堵絕啊。

秦翰一尋思,又試圖找另外的理由:“我突然想起來我那山頭好像有些簡陋,你去我那兒住着實委屈了你的身份。要不你還是叫倆仙侍給你重新打掃一間屋子住吧。”

“禍兮,說出來的話是不能出爾反爾的。”鴻運絲毫不給他任何駁回的餘地,繼續乘勝追擊,“再說了,這裏就我一人,並無任何仙侍當值。你難道真的忍心看我病成這副模樣,不聞不顧么?”

秦翰:“……”

好傢夥,他竟無力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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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網戀告白翻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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