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麼想死?
昨夜,季默通宵了。
她頂着糟亂的頭髮,半眯着眼睛走到了廁所,拿起漱口杯迷迷糊糊地刷着牙。熬夜的後遺症讓她的腦子暈暈沉沉,萎萎靡靡。
牙刷好,將牙刷倒放入漱口杯,將杯子放在洗手台上的搭台上。她擰開水龍頭,徒手接過一手水,低頭,一把向臉潑去。涼水刺激着神經感官,季默微微有些清醒。
廚房裏傳來“滋滋啦啦”的聲音,簡芸芸正在鍋里煎着蛋。
季默回了房間,將窗帘拉上。隨手扯了件常裝,換穿起來。
“默默,早餐弄好了,快出來吃了。”門外傳來簡芸芸的聲音。
季默大聲回了個:“好。”將窗帘重新拉開,出了房間。
季洪軍幫簡芸芸分着碗筷,為季默盛了碗白粥,催促道:“趕緊吃了,一會兒還要上學。”
沒錯,今天是季默開學的日子。
季洪軍因為工作的調動,在嵐市獨自生活了一年。思妻女心切的他為了能讓一家人在嵐市相聚,從季默高三開學那會兒就不停灌輸着讓季默考來嵐市的想法。
季默沒有意見,反正去哪都是讀書,能和家人在一起那自然是最好不過的了。
但不知季洪軍從哪受的刺激,或是在哪聽到了什麼。季默高三后的第三個月,每周都為季默洗腦,努力考上嵐市的德聖學院。
季默瞬間壓力就來了。
德聖學院是全國最牛的貴族學院,師資、教育、設施都是最全國最頂尖最全面的一所大學城。
而進入德聖只有兩個方法。
第一,錢多。
第二,高過一本線百分之五十的成績。
而以成績考入的,可免除一半學費。
季洪軍雖是一家企業的經理,可要全額支付德聖一年的學費,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吃力的。而季默成績雖不差,可要考上德聖估計再修鍊個百年都跨不到德聖的及格線。
最後,季默果然沒考上。
季洪軍咬咬牙,掏出了老本,硬是把季默送去了德聖。
季默滿臉鬱悶季洪軍的執着,曾問過他為何這麼想讓她讀德聖,她這料子就算進了德聖,出來也不會是塊名貴的布。
季洪軍當時一臉詭異地看着她:“誰指望你能整出個名堂來了,我這是下了血本讓你去相親的。”
簡芸芸順着季洪軍的話,說:“你爸有個同事的女兒,進了德聖,嫁了個富二代,現在小日子過得那多瀟洒快活。我們也不盼着你進去能成什麼才,能見見世面,有個好歸宿就成了。”
“……”
季默無語,她的父母好像想法有些奇怪?
季默扒着幾口粥,睨了眼碟子裏的食物,一陣油膩感襲來,懨懨開口:“媽,怎麼又是煎蛋啊!”
季默抵觸着,簡芸芸立馬夾起碟里的蛋往季默碗裏一塞:“每天一個蛋,對身體好。”
季默毫無食慾地將碗裏的蛋翻了翻,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下口啊!
她深吸一口氣,雙眼一閉。任命地將蛋塞進了嘴裏,生無可戀地嚼着,咽下。
簡芸芸看着季默視死如歸的樣,說:“下次我弄些別的,但是每天一個蛋還是不能少。”
季默點頭,往後的早餐好歹也有新花樣了。
她扒完最後一口粥,回房間抹了唇膏,抿了下,拿起包就出門了。
“我出門了。”
簡芸芸:“路上小心。”
——
“今天就要去德聖了,開不開心呀~”微信里,顯示着曾小可的發來的信息。
季默邊走着路,邊打字回復:“開心個鬼啊!人生地不熟的,把本來想和你一起上大學來着的。”
曾小可:“安啦,我不是也考來嵐市了,雖然不是同一個學校,但是都是同一個學區嘛!那麼近,想見面隨時call我~”
季默:“好呀~這四年大學生活就靠你度過了~”
季默低頭回著微信,噙着笑意沉浸在與曾小可字面上的交流里,沒有注意前方的綠燈已變成紅,抬腳踏出的腳步才出去一半,領子就被人拎了起來,向後拉扯。
季默被這人的力道拉得連連後退,她從微信的小世界裏抬頭,用手打去拉着她衣領的手,那人松得及時,季默的手撲了個空。
“喂!隨意拉扯別人的衣服真的很沒有禮貌!”她尋着感覺瞪向那手的主人,憤憤道。
季默就這麼與君然相遇了。
當她看到那逆光而站的少年,雕刻分明的稜角在陽光下依舊泛着冷峻,如黑曜石般烏黑深邃的眼睛,蓄着滿滿的疏離,高挑的身材,乾淨利落,透露着高貴之氣。
她一時間,沉醉了。
“這麼想死?”薄唇輕啟,是少年清冷的聲音。
“啊?”
季默懵了,一時間不知少年話為何意。之後,背上就傳來一股力道,將她往前方推去,一輛車隨之呼嘯而過。
季默驚恐地連連後退了幾步,車子刮過的風呼過她的臉,那感覺還清晰深刻,她怒意上頭,對着那冷峻少年破口怒道:“喂!一會兒拉人衣領,一會兒推人的!你知不知道現在紅燈會出人命的!你有病?”
少年反唇相譏:“你也知道現在紅燈?”
季默又被問懵了:“什麼意思?”
這時綠燈已亮,少年未理會她,邁開修長的腿,朝對面的一輛賓利走去。
季默緊跟在後,咄咄逼問:“你什麼意思啊!說話呀!”
少年蹙起秀眉,滿臉的不耐煩,打開車門,“啪”地就是一聲重重地關門聲。
賓利揚長而去。
季默這下炸了,怒氣無處可發,按下微信的語音發送,噼里啪啦就是一頓發泄:“曾小可!我剛遇到了一個神經病!過馬路的時候拉着我的領子不讓過!居然說我想死!又把我推出去了!一輛車啊!車啊!就從我臉前開過!臉前啊!會死人的!你說他是不是有病!簡直白長了一副好皮囊!”
不一會兒,微信有了聲響,季默打開信息,後知後覺地在風中凌亂……
曾小可:“我的祖宗,亮着紅燈不拉你,你現在就是一具屍體了……”
原來有病的人是她自己。
——
賓利里。
顧成俊後仰靠坐着,剛才馬路對面的場景他一刻都未漏掉,全然看在了眼底。他眼睛看着君然,滿是調侃:“想不到一向冷酷無情的堂堂君少,居然會多管閑事,救人?”
君然狐疑地回視,淡淡道:“車禍現場就在眼前,你晚上不怕做噩夢?”
顧成俊:“……”
好吧,他想多了,就不該對眼前這個人抱有什麼突然來了慈善心去多管閑事這種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