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世家的抉擇
蘇茗在院裏整理，李科剛剛才過來。
其實，在張無落過來挑事的時候，李科就聽到了這邊的情況。但這個小師弟是個怕事的人，躲在附近，看到張無落一群人狼狽離開之後，他稍微等了一會，才從牆角冒出來，主動過來幫蘇茗收拾東西。
讓蘇茗有些失望的是，李科雖然會除塵術，清風術這些小法術，但控物類法術、傀儡術這些法術算高階法術，他也不會，收拾房子的事，還得他們親力親為。
李科在宗門只是個不起眼的小童子，做雜事也順手，他過來幫忙也省了蘇茗不少事。
這院子是面積夠寬闊，又太久沒人住的房子，清理起來有些費神。
整理了一個時辰，才清理小半。
這時，院子的門又被敲響了。
張無落的幫手這麼快就來了？蘇茗和李科都是這樣想的。
蘇茗走過去，將院門打開。門外站着一個綸巾白袍的年輕人，白面消瘦。他旁邊弓腰低頭的是剛才來的張無落，另一邊是一個管事模樣留着鬍鬚的中年人。後面跟着四五個僕人短袍服飾的人。
“可是蘇茗師兄？”白袍年輕人抱拳問道。
他是他們這群人帶頭的人，蘇茗看不清他的修為。也就是說，蘇茗現在築基一層，白袍年輕人的修為至少築基中期，高於蘇茗幾個小境界。
蘇茗抱拳回應道：“正是。”
“蘇師兄，叨擾了！在下張無嗔，剛才我堂弟張無落無禮，冒犯到了師兄，我特意帶着他來給蘇師兄賠禮道歉。“說著，他訓斥着，讓張無落給蘇茗行了給禮，嘟嘟囔囔地說了”對不起“三個字，就退下了。
蘇茗也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接下了對方的道歉，等着張無嗔的下文。
“知道蘇師兄住進這裏，怕是清理起來會有些麻煩，所以找了些下人過來幫蘇師兄打掃。另外，我為蘇兄準備了一些傢具，一會就有人會給蘇兄搬過來。”白袍張無嗔說到。
“多謝！張兄請進。”蘇茗回到。
兩人進了屋，在剛清理好的大堂找了兩個板凳坐下。其他人只能站在一旁。
兩個人在大堂寒暄了一會，幾個僕人主動打掃起來。他們都是身有修為，鍊氣中期，房子沒半個時辰就收拾得乾乾淨淨，沒多久，又有一群人幫來各式各樣的傢具和各種生活用品。
和張無嗔也不太熟，蘇茗感覺兩個人都是在尬聊。但張無嗔毫不介意，沒話找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蘇師兄可知道魔劫？”張無嗔問道。
“張兄是說宗門被魔氣侵染的事？”蘇茗見對方聊了這麼久，終於說了些有重點的事。
“是也不是。”張無嗔說到：“昆吾每三百年一次小魔劫，每千年一次大魔劫。凌霄宗這次遭魔氣侵染，雖說說是一次偶然的事件，但距離上一次大魔劫差不多快一千年了。這千年一次的大魔劫要開始了。”
蘇茗對昆吾了解不多，沒表達自己的看法，等着張無嗔的下文。
“每次魔劫，昆吾界都會有大變。小魔劫世家基本要換掉一大半，而大魔劫，宗派也會消失一大半。所以現在昆吾界百年的世家少，千年的宗門就更少了。”張無嗔繼續說到。
蘇茗聽到這話，心裏大概有了一些猜測。
張無嗔這是暗示凌霄宗作為魔劫的始發地，怕是逃不過魔劫。他們張氏族人的人心已經動搖了，這是要另謀出路了。
這也能解釋為什麼張無落這麼莽撞地過來挑釁蘇茗。
“張家還是太弱小了，不圖能趁勢而起，只想在將來的魔劫中謀一個自保。張家作為世家，不能招異姓弟子，但能招攬客卿。不知蘇師兄意下如何？”張無嗔說完，看向蘇茗，等着他的答覆。
蘇茗到凌霄宗沒多久，對宗門不存在太深厚感情。張無落挑釁被輕鬆打退，也證明了蘇茗實力。
在莫傑內心裏，無論對凌霄宗如何不在乎，但身為凌霄宗弟子的身份，就決定了蘇茗不會轉投他人門下。
這也是最開始牟萬里的招攬，他多少有些謹慎，甚至排斥和抗拒。
因為一旦拜入宗門，代表了他能享受宗門資源的同時，也有了作為宗門弟子維護宗門的一份責任。
這種想法只存在莫傑心裏，他當然沒自不量力到要要求其他人和他一樣的想法。
“多謝張兄抬愛。我恐怕要讓張兄失望了。”話不用太多，點到為止。
“好說。蘇師兄不妨再考慮一段時間。”張無嗔沒有放棄，接着又轉到了其他話題。
屋子收拾完了，張無嗔帶着人離開了。
李科在這裏呆了一會，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他臨走的時候才把心裏話問了出來：“蘇師兄為什麼拒絕張家招攬？”
“沒什麼原因，大概只是遵從內心罷了。”蘇茗隨口說到。接着他問道：“你似乎早知道張家會招攬我們？“
“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了。師兄們去找張家理論的時候，就知道張世雄和張世能已經達成協議：從宗門帶回來的原張家族人，全部重回世家，張世雄辭去宗門長老身份，加入了張氏世家。其他師兄們，基本都做了張家的客卿，不想被招攬的兩個師兄直接離開了。只有我這個唯一的鍊氣期的弟子，張家看不上，沒招攬了去。“李科說到。
蘇茗沒想到形勢變得這麼快，一群來世家的弟子，只留下他和李科兩個人，幾乎全軍覆沒。
他這才想起一路上離開隊伍的那些人中間，怕是有早料到過來是這麼個情況的人吧。
“你有辦法聯繫到宗門嗎？“蘇茗想了下，問道。
“我有宗門傳訊符，只有五張。“李科答道。
“你先傳訊到宗門，將這裏情況告訴宗門。另外，再分別傳訊到文家和周家那邊，問問他們那的情況。“蘇茗說到。
李科照做，沒多久就收到答覆。
宗門只回復了三個字“知道了”就沒下文了。
文家那邊一直沒有任何回復。
周家回復了，他們那的情況比這邊好一點：一起去的800人，大約300人沒叛宗，暫寄居在了周家。另外，路上離宗的300多人，加入周家的周氏族人或客卿大概200來人。
“師兄可要去周家？”李科問道。
“不用，去了周家不見得好。世家在這段時間大概都是猶豫不決的態度。一個有心離宗的世家，哪裏容得下300多外人，而且是時刻監視他們的外人。張家則不一樣，留下我們兩個對他們沒什麼威脅。而如果宗門這次挺過來沒倒，我們也能作為他們的保命符。在宗門倒下之前，我們呆在這裏，反而更安全。”蘇茗說到。
“嗯，我聽師兄的。”說完，李科心裏安定下來，才告辭離開了。
蘇茗在院子裏幾間房子轉了轉，張無嗔辦事還是靠譜的。經過那群人的收拾，這院子一點不比自己的秀水山莊差，而且更具古風古韻，連文房四寶，琴棋書畫都給備好了。
莫傑兩世來，對生活品質沒太多追求。放下手上把玩的幾個小物件，他回到練功房，打坐入定，繼續之前風雷咒的修鍊中。
……
莫傑駕駛着被撞爛掉的汽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離開曲河縣有一段距離了，再沒遇到異獸，而且路上來往的汽車漸漸多了起來。
一路走來，彷彿從末世回到現世。
汽車儀錶盤的油箱警示燈一閃一閃的。莫傑將汽車開進了最近的服務區。
他坐在服務區餐廳，吃着便餐。旁邊幾桌人正在討論曲河縣發生的災難。
都是些小道消息，有過分誇大的，也有懷疑事情的真實性的，甚至有尋求刺激，邀約一起去曲河縣探險的。
莫傑感慨，現世的和平氣象怕是所剩不多了。像現在這樣，能坐在這裏，平平靜靜吃着飯，聽着各種八卦的機會，在不久的將來怕是一種奢望了。
和平和亂世的劇烈對比，讓莫傑增強實力想法更急切了。
汽車被撞得不太嚴重，在服務區簡單修理了下外觀，加完油，莫傑開着汽車又上路。
進入東海市境內，已經完全看不出末世的影子了。
莫傑將車直接開到曾之清家裏樓下，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停下了車。
他四周瞧了瞧，還算隱蔽，附近沒什麼人經過。
他彎身鑽到後排卧倒，心念一動，十夕世界颳起一陣颶風，接着汽車裏的人變成蘇茗。而莫傑此時正坐在張家某一座院子的練功房裏。
牟萬里的風雷咒，莫傑完全不能入門，他最後只能重新撿起《青陽訣》修鍊。
蘇茗修鍊雷系風雷咒，他就修鍊火系功法青陽訣。
青陽訣不殘缺，即使有吳之尤修鍊心得，他現在只能修鍊第一篇，後續功法他完全看不懂。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連吳之尤這種老妖怪都參透不了後面的部分，更何況是他這個資質的。
青陽訣第一篇同樣是鍊氣期功法，只能修鍊到鍊氣期後期，沒法築基。
莫傑也不指望靠這部功法築基，只希望通過青陽訣儘快喚醒紫府里的幽都霞火，有了霞火，他在現世也算半個高手了，普通修行者也不一定能傷他。
青陽訣在迷失島的時候，莫傑就修鍊過，而且有了小成，觸摸到了鍊氣期中期。只是身體被吳之尤重創至死，身體自動恢復重生后，修行全毀，只有重頭修行。
有了經驗，修鍊起來就順利多了。在昆吾界濃郁的靈氣下，莫傑僅用一個時辰就觸摸修鍊門檻，進入了鍊氣期一層。
此時他終於重新看到紫府的影子，只要再突破一個小境界，大概就能看到一直沉睡的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