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人可憐

第6章 被人可憐

沈鴻看着這如畫卷般的山水,心中也是頗有感觸,說起來這原主沈鴻,跟她的身世也是有些大同小異的。

她也是從小沒了媽在身邊,因為父母離異,爸又娶了后媽,在家中也是越長大就越尷尬的一員。

所以很明白,這種相處得很彆扭的感覺。

“不說這個了,”

沈鴻抬眼又看他:“反正我們也說好了,你送我回去后就自己回京吧。”

“說起來,我沒去過京城,不知道京城,有沒有什麼奇人異事?比如說,一個人醒來了,像換了另一個人,不認識誰,不記得誰了。”

沈昊笑了笑,轉眼看着前方,摺扇又唰的一聲慢慢搖了起來:

“你這是看的話本子多了吧,哪來這樣的怪事?不過要說好笑的事情,我倒是有一籮筐的可以給你解悶。”

“你說,我聽。”

沈鴻將雙手伏在車窗上。

她穿來的這些天,也沒手機,也沒有娛樂,出又出不去,悶都悶壞了,有樂事可聽,倒也真能解悶。

沈昊看她這動作帶着幾分稚氣,像是個討糖吃的孩子。

便笑着慢慢道:“京城有個劉御史,最是怕夫人,有一回劉御史去吃席,晚了回去,你猜他這夫人讓他幹什麼去了?”

沈鴻笑道:“跪算盤?”

總不會跪仙人掌、榴槤之類的吧。

不過這劉御史,還真是個妻管嚴,想不到一個大官,居然還會有怕老婆的?這古代不是三妻四妾的嗎?

若是連晚回了都跪算盤,那出去喝頓花酒,豈不是連皮都得掉一層?

沈昊被她這話惹笑了:

“你這從哪聽來的?跪什麼算盤?”

“那不跪算盤,是罰什麼?”

“這劉夫人呀,是個武將家出身,最喜歡練武強身,所以平常最喜歡罰這劉御史跟着她一起舞刀弄槍的,一點也不許馬虎。”

“你想呢,這劉御史文人一個,正所謂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還練沒半天,劉御史就受不了了,練了兩天,劉御史就得顫着雙手雙腿去上朝,被眾人取笑了他一番,說是……說是他怕夫人怕到這份上,也真是我朝第一人了。”

其實還有更取鬧的。

只是沈昊看了一眼還未出閣的沈鴻,也就笑笑不說了。

免得教壞了她。

沈鴻看他這神色,也知道他剛才頓的意思,但她想了想,說道:

“這劉御史,沒納小妾吧?”

“喝個酒晚回都罰,納小妾,劉御史有那個膽嗎?”

“那劉御史平時也沒有說這夫人的壞話嗎?”

“怎麼沒說,說是夫人凶得很,人家請他喝酒,他嚇得連忙推了,活像是他夫人舞着槍站在他面前似的。”

沈鴻笑道:

“那這劉御史就不是表面上看的真怕老婆了,人家那是真聰明,愛惜羽毛,藉著怕夫人,推了所有能推的應酬,潔身自好,免得惹事上身。”

沈昊笑笑,不以為然:

“潔身自好到這種地步,怕夫人的名聲傳遍朝野,這種愛惜羽毛法,我還真是不敢苟同。”

少年轉眼看她,臉上的不屑拽拽的神氣,還真是十幾歲的少年人才有的。

沈鴻笑笑,看着眼前斜陽下的青山和綠水,耳邊還有杜鵑鳥的叫聲,心想真是不可思異呀。

這詩里的情景竟然這般真實地展現在她面前了,她現在算不算是來了一個時空穿越旅?還是免費的那種。

反正在現代,媽也不管她,爸也有自己的家庭,少了她一個說不定還少了個礙眼的,她也沒什麼好放不下的,不過是擔心秦綺那小妞不知穿到哪個人身上去了。

是夜,月涼如水。

今天住的客棧是個很有特色的地方,有個很大很美的後院。

後院裏種滿了桃樹,桃樹的後面有條潺潺流動的河流。

雖然很是可惜桃花已然凋謝,欣賞不到那驚艷的美景,而結果的時候又未到,但這一片桃樹在夜色下還是很能引人暇思的。

“桃花流水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沈鴻倚靠在窗前,輕聲念着這些詩句,心裏莫名地有些傷感,其實這種穿越的感覺真的很奇怪。

她是她自己,可她同時又是這個時代的沈鴻,但她對這個時代沒什麼歸屬感,想來還是覺得這魂穿什麼的太過匪夷所思了。

不過,秦綺到底在哪兒呢?若是能找到她,她大概也就不會這麼感到孤獨了。

那小妞向來開朗明快,即使是不開心,也能在很短時間內就恢復鬥志,她到底在哪兒?

沈鴻正想着,突然聽到底下有人在輕聲說話,她馬上閃到窗側。

“怎麼樣,打聽到人到了沒有?”

“爺,我已經讓人打聽了,雖然費了些時候,可還是打聽到了,那王明,還沒到呢?”

“這死王明,我娘讓人派他來辦事,他居然拖拖拉拉的,若不是我比他早到了,還不知這沈鴻怎麼樣呢?他怎敢如此待慢?”

“爺,咱們騎的是快馬,這王明是王總管的侄子,向來待在府里做事,這路途遙遠,他哪裏吃過這份苦?再說了,這大小姐,一直居住在鄉下,也就是爺會擔心,其他人,哪裏會把這事情當成急事去辦呢?”

沈昊輕嘆了口氣,一把打開摺扇煩燥地扇着,抬眼往樓上看了一眼,說道:

“我本來是不打算管她的事了,可這兩天相處,倒是覺着人還不錯。你看她年齡說大也大了,在京中,這十八歲的老姑娘早就有親事了,可她呢,這親事非但沒有着落,還傻獃獃的被人騙了吃了不少苦。”

永福點點頭,也認同地嘆道:

“是呀,這大小姐,幼時就喪母,真的是好可憐呀,可她不想上京還能怎麼辦呀?”

沈昊想了想,說道:

“雖然與我不是同母的,可沈家的小姐怎能淪落如此?叫人又怎麼能放心得下她一個人呆在那兒?找到王明,我就是想問清楚他,到底娘有沒有要接她上京的意思?我也好再勸她一下,她多什麼心呢?我們府上有壞人嗎?”語氣還頗有些委屈不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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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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