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測靈根
喬家另外三人也聽到了敲鑼聲，就是聽不真切在喊什麼，喬永福疑惑的看向女兒，“你耳朵這麼好使？真沒聽錯？”
喬雨筷子戳着麵條眼睛亮晶晶的，“絕對沒聽錯，我耳朵可好使啦，然後蹭的站起來推開椅子就往外跑，“不信我這就把院門打開！”
“你給我回來！吃着飯呢！”
喬雨頭也不回，打開院門，在門口張望，沖裏面三人喊道，“快出來，我都看見村長爺爺了！”也不知道什麼事情，村長爺爺那老胳膊腿健步如飛，聲音洪亮，喬雨都能聽出他語氣里毫不掩飾的激動。
果然，等了片刻，村長噹噹當的敲鑼聲就到了近前。
“永福——順子——”村長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快、快把孩子們都帶出來，去村頭大壩子集、集合。”
這時喬家和隔壁張家才都迎出來。
“村長，發生什麼事了？”
“快點跟我一起去壩子，就剩你兩家了，快快快，別耽擱了！仙人來我們村收徒啦！”村長激動得手舞足蹈，“快走快走，別讓仙人久等了！”
兩家大人一聽頓時也激動了，難以置信道，“仙人真來我們村了？”然後趕緊領着自家孩子跟着村長往村頭跑。
仙人啊，那可是他們小時候從老人家那聽的傳說來着，說百年以前青山縣還有仙人來收徒，據說這仙人能飛天遁地，移山填海，本事大着呢，還能長生不老。仙人要是看哪個孩子順眼說不定就收你為徒了。那時候他們一個個羨慕得不行，天天盼望着能見一見仙人。
後來慢慢長大了也就聽說每隔幾年府城裏會有仙人收徒，但是府城離他們太遙遠啦，牛車得走上大半個月，馬車可能快一點，而且路上還有山匪，普通人哪敢去啊，仙人收徒就三天，除了有的人家早早的得到消息提前趕路，基本上他們這樣的小村子是無緣仙人收徒的，也就羨慕一下府城的孩子，能見見仙人長什麼模樣。可如今仙人竟來村裡收徒了！
喬雨一邊跟着跑一邊興奮的問，“仙人從哪裏來啊，會傳我們仙法嗎，學了我們也會飛嗎？”
“哪這麼多問題，見了仙人就知道了，到時候別多嘴啊，不能惹仙人不快，要不人家揮揮衣袖就能把咱們村掃沒了。”
那可是傳說中的仙人，會仙法的呢。
“哦。”喬雨撇了撇嘴，問都不能問嘛，這不是好奇嘛。又看了看自家埋頭跑的哥哥，提着裙子的大妮姐，還有她家三個弟弟，最小的那個還被嬸子抱在懷裏呢。
也不知道仙人喜歡什麼樣的孩子。嗯，要是我被選上就好啦，這樣肯定不用繡花了，嘿嘿。
等趕到村頭大壩子上，黑壓壓的全是人，但大家都自覺與前方坐着喝茶的兩人隔開距離。
只見壩子正前方放着一張方形桌子，一套上好的白玉茶具，一對着青衣道袍的男女正坐在桌子後面，男子二十來歲，眉目方正，好似在閉目養神，女子看着像十六七歲的妙齡少女，柳眉鳳目，瓊鼻朱唇，膚色白皙剔透毫無瑕疵，正悠閑地端着玉盞不時飲上一口。
這就是仙人嗎，好像也沒什麼不一樣啊，就是，有錢一點？漂亮一點？喬雨盯着前方的兩位仙人疑惑。
村長趕緊擠上前去敲了敲鑼，“安靜安靜！”然後沖二人彎腰恭敬行禮：“兩位仙長，村裏的孩子都在這了。”這桌椅和茶水都是他親眼看着兩人憑空變出來的呢。
正打坐的陳慕遠在村長走上來時便睜開雙眼，對村長點點頭，然後從儲物袋中取出成人拳頭大小的透明珠子，“此乃測靈珠，六至十二歲的孩子排隊前來測試，手握住珠子，若珠子亮了即有靈根，可修仙。”聲音明明不大，卻清楚的傳入了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
喬雨聽到這話，轉過頭去看了看哥哥，超過十二歲的不要，那哥哥就不能測試了。她踮起腳尖，悄悄跟哥哥說道，“哥，我看仙人挺和善的，要不等大家都測完了你也去試一下。”
喬雷瞪了一眼妹妹，趕緊把扯了她一把站好，雖然自己超過年齡不能測仙緣很遺憾，但是仙人看起來像是好說話的樣子嗎？然後又小聲回答妹妹，“仙人只要六歲到十二歲的肯定有他們的道理，再說了又不是測了就能成仙人徒弟。”
喬雨不太甘心的“哦”了一聲，這種事情在她看來就是很好的事情，就算沒測出靈根那也是一種新奇的體驗嘛。兩人以為自己聲音很小，殊不知兩位仙人早已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們一眼。
“你先來吧，”陳慕遠指了指最前邊的一個小孩，“後面的跟着排隊，小於六歲不要超出十二歲的也不要。”
被指到的孩子有些怯怯的，在爹娘的鼓勵下上前，然後像完成使命一般鄭重地伸出手，緩緩握住測靈珠……
什麼變化也沒有。
“下一個。”
孩子滿臉失落的走到一旁，他沒有仙緣呢。
“哎呀沒關係沒關係，這神仙哪是那麼好當的。”
“是啊是啊，據說當神仙的萬中無一呢。”
“還有這麼多孩子沒測呢，要是能有一個都是上天眷顧咱們村呢。”
“咱們村不一直被上天眷顧的嘛，看看這風調雨順，吃穿不愁的……”
“……”
不知不覺話題就歪了樓。
總共四十幾個適齡孩子，測了三十幾個人珠子都還沒亮一下。
林之瑤嘆口氣道，“唉，師兄啊，我感覺咱倆這運氣屬實太差了點，府城好苗子全讓大宗門搶去了，看來這趟宗門任務完不成了，這凡人地界哪有這麼好讓你我撿漏的……”
話沒說完，只見眼前測靈珠黃色光芒大放，耀眼得很。
兩人“唰”的一下站起來，把村長和桌前的狗娃子嚇了一跳。
“單單單、單土靈根？！師、師兄，這是真的吧？”林之瑤都結巴了，這打臉也打得太快了吧，這是收了個天才啊！！
陳慕遠滿臉興奮，“哈哈哈，不枉咱倆繞這麼遠了。沒想到還能撿到個小天才，看這光芒這麼盛，靈根根值怎麼也低不了！”
然後笑眯眯對狗娃子說道，“你很不錯，是單土靈根，資質很好，先在一旁等會兒，待師叔把剩下的測完。”然後又心情很好的喊了句：“下一個。”這運氣是真不錯，哈哈。
底下已經嗡嗡嗡地響起了議論聲，看狗娃子測出了異象，仙長這麼高興的模樣以及說的話，他們村也要出仙人啦！
狗娃子爹娘全都激動得不行，特別是他娘，樂得嘴巴都咧耳後根了，誇張地給周圍人說道，“哎喲我這做夢都沒想到我家狗娃子有仙緣啊，哎呀你說這小子，平時獃頭獃腦皮實得緊，咋還有這麼大福氣呢！”
大家羨慕地道着恭喜恭喜，同時又恨自家娃兒不爭氣，怎麼不是自家娃兒測出來的呢！那還沒測過靈根的孩子家長眼神就更加熾熱，就死盯着珠子，希望自己孩子把珠子摸亮。
而狗娃子自己也被這喜悅砸懵了，傻呵呵的直樂，嘿嘿我也能當仙人了！等我學了仙法首先回來把二丫揍一頓，十歲打不過她八歲都不到的丫頭片子，氣人！然後好不得意的看向喬雨，一個勁的擠眉弄眼。
喬雨排在最後邊，此刻也有些羨慕狗娃子，心情怪複雜的，被自己壓着打的小弟要去修仙了，自己這做老大的要是修不了仙那可太沒面子了，一看狗娃子朝她擠眉弄眼，就知道這小子在想什麼，扭過頭翻了個白眼，瞧你那得意的勁。
“亮了亮了，珠子又亮啦！”底下盯着珠子的眾人再一次激動起來，五種顏色嘞！
“哎喲我就說我們家梨花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吧！”說這話的是梨花奶奶，眾人心中不屑，先前你趙家幾個小子沒測出仙緣你就耷拉着個臉，就你平時那不待見梨花的樣子，梨花出生親娘難產沒了，你還嫌棄是丫頭片子剋死了親娘想扔了，不是我們勸着你能留下她來？我們村幾十年就沒出現過扔孩子的！還把你娘家侄女嫁給兒子給梨花當後娘，就你們姑侄那尖酸刻薄樣，真心瞧不上你們，你說你家窮了還是怎麼的？
誰不知道誰啊，隔三差五的吃肉，咱們村家家戶戶都丫頭小子放學堂識兩年字，就你說丫頭片子識字沒用，小梨花長到十一歲還面黃肌瘦的，成天干不完的活，家裏還有個糊塗爹，也就我們這些鄉親們可憐孩子才東家拉一頓飯西家給倆饅頭，要不小梨花早不知幾歲就給你們娘倆折騰死了！這會兒倒是來沾孩子的福氣來了？
陳慕遠也很開心，點點頭：“五靈根，也站一旁去吧。”雖然是雜靈根，但有有了剛剛的單靈根做鋪墊，再加上門派缺弟子，心裏也不失望，仍舊很開心。
梨花本來有些木然的臉上顯現出了一股生氣，雙眼也迸發出了希望的光，淚水在眼裏轉了兩圈又收了回去。昨日偷聽到奶奶和後娘要把自己賣給隔壁王家村那個二十好幾的傻子當童養媳，王家村那個傻子她聽過，不但傻，還會打人，自己去了肯定會被打死的，她都在想要不要跑了算了，可是她一個小姑娘跑出去能有什麼活路，本來以為這輩子沒什麼指望了，原來上天待自己還是不薄的。
喬雨很為梨花感到開心，她測出靈根了就可以不用再呆在家裏過苦日子啦，雖然平時沒怎麼和梨花玩過，但是心裏還是很同情她的，有那樣的親人還不如沒有呢。
很快前面孩子的都測試得差不多了，隔壁大妮家也沒人測出靈根來，就剩下喬雨了。
喬雨走上前去，有點緊張，要是測不出那什麼靈根那是不是對不起我最後一個出場啊，不過要是測出來了我是不是就要去修仙啊，遠不遠啊，能時常回來看爹娘嗎，也不知道哥哥能不能也去測測，讓他也摸摸這顆漂亮珠子……腦子裏胡亂想着，手已經放到了珠子上。
片刻，測靈珠上亮起紅綠交織的光。
紅似烈火，綠如山崗。
喬雨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仙長，陳慕遠點頭大笑：“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