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北海城的打算，很顯然就是打算死戰了。
北海城的背後是白蓮教，北海城是白蓮教佔據的第一個城池。
所以這一次北海城和周鳳是打算血拚了。
所有的武者都被召集起來了，無論男女，都要被派去守城。
很顯然，白蓮教的人是打算用這些人做炮灰，這其中就有莫莫。
莫莫覺得這還不如被山匪抓上山呢！
這運氣可真衰，她就沒走運過。
莫莫坐在女兵營裏面，身邊都是被抓來壯丁，漂亮的，據說都被帶上去了。
剩下的一群人之中，莫莫算是容貌清秀的。
這亂世，人命如草芥。
大家都沒有什麼心情聊天說話，整個房間裏充斥着一種消極的情緒。
在這樣的環境中，每個人的情緒都顯得很低落。
莫莫也是一樣，她本以為自己不在意這一切。
也許失去了才知道珍貴吧！
一朝回到解放前，從頭開始，一切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戰爭開始了，莫莫這些人被當成炮灰，丟在了戰場中央，莫莫奪了一把敵方的兵器，她不想殺人，可是對方要殺她，一切都是那麼的無可奈何，待她們這些炮灰死的差不多的時候，北海城的人就會出手了。
莫莫身上全是血，早已經看不見本來的面目了，她成為了僥倖活下來的幾個人之一！
可是這也並非最終的幸運！
因為戰爭還在繼續！
一場又一場的廝殺，彷彿無窮無盡！
莫莫也不知道自己參與了多少場戰爭，擊殺了多少敵人！
她生命中好像除了活着就是活着！
她身邊的人死了一批又一批，唯獨只有她依舊還活着。
莫莫本來想逃，可是以她目前的力量，根本無法出海。
她現在實在是太虛弱了，這海中妖獸諸多，她一個人出海，怕是危險的很。
戰鬥終於結束了，莫莫這類炮灰也恢復自由了。
周鳳應該是統一周國了吧！
莫莫去茶樓聽着說書人說著最新的消息。
周鳳上位之後，改國號為鳳，稱之為鳳帝。
周鳳已經統治了整個周國，據說三日後是他的大喜之日。
他要迎娶南家嫡女南靈溪為後。
傳說之中，他們兩早就相識。
莫莫忽然想起，她曾經聽水蘭說過，南靈溪和周鳳是閨中好友，她們兩以前經常一起玩來着。
這南靈溪和她還有幾分相似來着。
但是莫莫只是聽聽就過去了，南家，她也許是出身於沁谷南家。
不過這些身世都不重要了。
莫莫並不想探尋這些過往。
今日，南靈溪的送親隊伍好像要從這裏過去。
莫莫也不知道為什麼，偷偷的溜了進去，偷偷的看了一眼南靈溪，南靈溪的五官比起她的五官似乎要更為精緻，更為美麗。
莫莫本來不想出海，突然間就做了決定，打算出海了。
她坐着她以前煉製的小筏子，駛向了一望無際的海面。
莫莫的龍珠和海洋之心融為一體了，也一起消失了，但是莫莫對於水的掌控力依舊在，她對於水系法則的領悟還在。
在蔚藍的海面上，空無一人，莫莫坐在上面，終究忍不住淚流滿面。
有些事情的真相，它就是這麼殘酷。
她的前半生，就是這麼的可笑。
累及了的時候，莫莫躺在海面上，看着蔚藍的海面，一愣就是一天。
莫莫陷入了沉睡之中，這小筏子是頂級靈器，不會沉水的，有護主的靈力。
這船隨着海浪四處漂流，沒有方向，飄到哪裏就是哪裏。
周圍的靈力瘋狂的湧入莫莫的身體裏，修復着莫莫的傷勢。
有雨水落了下來，有大雨。
莫莫依然沒有醒來。
烈日當空，酷暑難耐，莫莫仍然沒有醒來。
春去秋來，日復一日，這小船靠岸了，停泊在岸邊，小船靈力耗盡，化成了一堆碎片，莫莫沉入了海水中，在海水裏莫莫終於醒了。
莫莫記得這周圍的青石建築，這裏是臨海城。
北海和東海居然是相通的。
這相通的地方都荒海。
莫莫特別避開了荒海的方向，因為那裏厲害的妖獸特別多，以前被龍氣壓制的時候，妖獸就能發展的那麼厲害了，現在要是沒有龍氣壓制，只怕會更加的厲害。
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這一覺醒來，她神識的傷勢居然好了一半了。
遠遠的望去，臨海城依舊欣欣向榮。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莫莫忽然想起了最開始的時候，四皇子周煜送給她的那處宅子，也不知道還在不在，她有些好奇。
現在天下應該統一了吧！
不會再有什麼戰爭了吧！
臨海城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和以前一樣。
那棟宅子也還在，莫莫敲了敲門，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女子。
正是關燕，不過關燕此刻已經老了。
關燕看見莫莫驚了一下，她對着莫莫問道：“您找誰？”
“我找我兄長莫問天，聽說他在這裏有個宅子，所以想過來借住一陣。”莫莫對着關燕道。
關燕看着莫莫，吃驚不已，在她眼裏，莫莫和莫問天像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就是，莫莫此刻很狼狽，身上的衣服已經舊的看不出來本來的顏色。
“這確實是您兄長的宅子，不過他已經很久沒回來了，這府里的下人也只有我一個人了。”
關燕對着莫莫道。
關燕把莫莫請了進去，帶入了莫莫以前住的房間。
房間依舊和之前一模一樣。
可惜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莫莫對着關燕道：“很多年前，我兄長的血脈石碎了，那時我想他應該已經死了吧！你居然還留在這裏，這麼久都沒有走，想必是和我兄長關係很好的故人吧！”
“多年前，你兄長離去時，給了我很大的一筆錢，讓我幫他看着宅子，我把錢給了家人，我在這臨海城也沒有地方，所以一直住在這裏。”
關燕說著，說著，忽然間淚流滿面，有句話關燕沒有說出來，她一直留在這裏，她想着，終有一日，她會等到那個少年。
她很想再見那個少年一面，可惜再也見不到了。
在聽到莫莫說她兄長已經死了的時候，關燕心中的僥倖心理一下子被擊碎了，碎的不能再碎了。
這麼多年的堅持變成了一場空。
莫莫看見關燕的神情，忽然發現，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的好友大約就只有關燕一人吧！
關燕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她對着莫莫道：“您以後不要隨便提起你兄長，總之都是為了您好，我可以稱呼您為莫小姐吧！”
“你叫我莫莫吧！我也不是什麼小姐，如今，只是一個落難之人罷了。”
莫莫平日裏也不出門，關燕給她送什麼，她就吃什麼。
莫莫平時做的最多的就是在院子裏發獃。
關燕的廚藝很不錯，做出來的飯菜十分好吃。
有個人這樣一直細心無比的照顧着自己的感覺真好。
日子總會變得越來越好的。
莫莫要修復神識，需要靜養。
現在總算是進入了靜養的狀態之中。
莫莫有些驚喜的發現，她的傷勢恢復的很好，在這裏，她的神識修復的很快。
也許是因為她的心境終於平靜下來了吧！
平時，關燕閑的無事，會撫琴給莫莫聽，關燕告訴莫莫，說她兄長以前最喜歡聽她彈琴，可惜後面，她再也沒有什麼機會彈給她兄長聽了。
陵王投降了，所以陵王依舊是臨海城的城主。
莫莫在海上漂了整整三年。
這三年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比如周鳳殺了很多很多的人，很多不願臣服他的人，他是一個非常殘暴的君王，這些年來，反抗他的人一直都有，但是他依舊活的好好的。
平民還是很喜歡周鳳的，周鳳給了很多平民出頭的幾率，修學堂，開創了科考。
而且最重要的是，周鳳免了所有平民的耕地稅，只要種地，就不收任何稅。他只收商人的稅。
不喜歡周鳳的是那些世家，他們的特權被無限的削弱。
周鳳又是一個不講理的，不服就殺。
因此，皇后南靈溪和周鳳感情一直不合，因為周鳳也在削弱沁谷南家，誅殺了沁谷南家不少的人，這還是在南靈溪的求情之下，才有這樣的結果，這要是擱其他的世家身上，早就殺了個精光。
所以這個周朝居然又慢慢欣欣向榮起來了。
好似多年前的那一場大亂並沒有來臨過一樣。
莫莫坐在院子裏，聽着關燕和她說些外面的一切。
關燕的弟弟已經成親了，有一個很可愛的兒子，她弟弟已經是一名武王級的強者，目前已經加入了御海軍之中。
關燕的弟弟住的是這院子附近的一處院子裏。
這邊的地皮並不貴，屬於一般的中產階級居住的地方。
莫莫有時候也會和關燕一起撫琴，莫莫的琴藝現在已經變得很好了，比關燕並不差分毫。
兩個人住這麼大的院子，顯得有些空曠。
相處的久了，莫莫和關燕也越發的熟絡起來了。
關燕忍不住對着莫莫問道：“莫莫，你為何一直呆在這院子裏，不覺得沉悶嗎？”
“你不是也一直一個人呆在這裏，也沒什麼好悶的，我現在身體不好，這院子也挺大的，夠我活動了。”
“莫莫，你如今年紀還這麼的小，不出去多看看這世界嗎？”
“這天都是一樣的藍天白雲，沒有什麼好看的，我現在很累，只想每日都躺着不動。”
關燕看着莫莫雪白的肌膚，精緻的容顏，出塵的氣質。
她覺得莫莫這年紀不大，看着這氣質十分沉穩。
就連莫問天都比不上莫莫，莫問天身上有一種少年人的朝氣，和莫莫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
看着莫莫和莫問天一模一樣的容顏，她也不知道莫莫是生性如此，還是經歷了太多，才會變成了這般模樣。
她心裏對莫莫十分憐惜，她有一種感覺，看見莫莫就好像看到莫問天一樣。
下午的菜比早上的菜總是要便宜許多，所以關燕永遠都是下午的時候出門去買菜。
原本她以為莫問天死了，她會再也活不下去，可是莫問天的妹妹還活着，她得照顧她。
日子依舊要過。
“燕姐姐，你去買菜啊！”
“弟妹，你也去買菜？”
“燕姐姐，我不買菜，我就是想和你說說話，你說你家裏那位都來了多久了啊！那之前的莫問天已經失蹤這麼久了，以前都從來沒有聽過他有什麼妹妹。
按我說，搞不好是騙吃騙喝的都不一樣，你就應該把她攆出去，還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弟妹，這話你說一次就可以了，我不希望再聽到第二次。”關燕冷冷的說道。
“燕姐姐，我知道你，你要報答莫問天的知遇之恩，可是他肯定已經死了，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仔仔馬上就要去學堂入學了，這習武花費大着呢！
要我說就把那宅子賣了，你跟我們一起住，這樣也能省點錢。”
關燕不想再搭理她這弟妹了，她這弟妹沒有經歷過曾經的絕望，也沒有受過莫莫的幫助，講道理是無法講的通的。
她絕對不會賣了這宅子的。
至於她這弟妹，不管也罷。
如果沒有莫莫，她這輩子早就沒了，她家人也不可能有現在的一切，做人要知恩圖報，她能活下來的每一日都是賺的。
關燕提着菜籃買了菜回去，回去的時候，莫莫的正在撫琴，琴音悠然動聽，關燕聽着這琴音，臉上露出了一個放鬆的微笑。
莫莫聞着廚房飄出來的飯菜香味，便止住了琴音。
關燕端着飯菜上來，這桌上頓頓都有肉。
莫莫已經在這裏住了大半年了。
莫莫從空間戒指里取出來一些元石遞給關燕，對着關燕道：“我明天就要離開這裏了，去海外，這些元石你拿着吧！這宅子，你想住就住，不想住就賣了吧！”
“你今天是不是聽到些什麼？你不要理會那些，當年我的命就是你哥哥救的，沒有他我早就死了，這宅子也是你哥哥的，自然也是你的，要走也是我走。”
關燕有些激動的說道，她知道，肯定是她弟妹在她這裏沒討到好，說不定過來這裏對着莫莫說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