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人命關錢
出的是大事。
因為出了人命。
這麼快就出了人命，這是劉小軍想不到的。
在一瞬間，他的心裏就升起了一股悔恨。
在電話里就知道死的是一個小孩，昨天下午跑去河裏玩，誤入了深水裏——這裏水深是因為淘金船剛剛打那裏經過，結果毫無意外的淹死了。
在接到電話時，屍體被打撈起來不過半個小時，小孩家裏人還有一些親戚朋友鬧哄哄地跑去淘金船要個說話。
劉小軍趕緊打電話通知龍叔，這事沒他可不行！
不過他也趕緊出，會合龍叔去處理，看看龍叔到底會怎麼辦。
劉小軍走了不到半個小時，張小覺卻意外地來到了這裏。
當張小嬌開門時，不禁怔住了。
“怎麼，想不到我會來么？”張小覺手裏夾着煙，吸了一口，仰頭吐出。
她上身穿着一件胸前一個紅色心形的粉紅色T恤，下身穿着一條緊身牛仔褲，腳上一雙白色的高跟涼鞋。
“進來吧。”張小嬌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張小覺轉頭四看，緩緩走了進來。
張小嬌把門關上。
張小覺坐到了床上，問道：“他剛走？”
張小嬌點點頭。
張小覺忽然笑了，“你真是奇怪，竟跟一個小孩子，你不怕爸媽知道嗎？”
“你呢？你現在在做什麼？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我還想問你想怎麼樣！”張小覺有些生氣。
“小覺，跟我回家吧，不要再這樣下去了，我很擔心你。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好人！”
“我當然知道他不是好人。你看我是好人嗎？”
張小嬌坐到她的身邊，輕聲說：“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跟我回家好不好？”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有什麼資格來管我？”
“我是你姐！”
“你還知道是我姐呀？可是，你給了我什麼？相反，你的全都是我給你的。你能上大學，現在還有好工作，可是我呢？你是怎麼上大學的？還不都是我，是我，每年給家裏兩萬，要不然你怎麼上大學？不要在我面前神氣！你現在一定在心裏罵我是婊子，不過沒有我這個婊子，你哪有今天？”
張小嬌怔住。
“我……”
張小覺更是氣憤：“我不做婊子，你能有今天？如果不是我，你今天會比我還慘！你開心了？”
“我……”
“你的一切都是因為我，都是我給的。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張小嬌心亂如麻。
張小覺卻像是瘋了一般笑了起來，看着張小嬌的臉色，好像很好玩。
一直以來，她以為自己對姐姐還是充滿着愛的，為了姐姐，她甘願輟學，然後又甘願墮落，不過現在她想明白了，原來她是如此的恨姐姐。
她也恨她自己。
不過她把所有的恨都轉移到了姐姐身上。
“不要告訴家裏。要不然，你也不會好過的。”張小覺站起，往外走去。
張小嬌忽然拉住她，幾乎要跪下，“小覺，求你回頭吧，姐求你了。”
張小覺忽然更想玩，她轉頭看着姐姐，一字一字地說，“回頭？行，你把欠我的還我，我就回頭。”
“我還，我每個月工資都給你，行了吧？”
張小覺搖搖頭，“不行，我不要你的錢，我只要你的人。”
“人？”
“我要你的男人，讓給我，行不行？他還太小，跟你不合適，不過，我卻對他很有興趣，讓給我，我就回頭了。”
張小嬌忽然軟倒了下去。
劉小軍真的還很小。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竟會喜歡上劉小軍。那個自己的學生啊。
“從此以後，你不要再去找他，我就會回頭。順便，你早點嫁掉吧，也為家裏省了心。”
張小嬌忽然感到全身冷。
她怔怔地坐回到床上，一言不。
“怎麼了？這麼沒誠意？”張小覺冷冷地說。
“好，我答應你！”張小嬌咬着牙說。
“謝謝了。你真是個好姐姐呢。”張小覺拉開門，走了出去，又帶上門，砰的一聲。
她忽然覺得心情很好，簡直愉快極了。
………………………………
劉小軍趕到淘金船時，龍叔已經帶了五個手下到了。
一大夥村民圍在那裏，地上放着一塊門板，門板上擺着一個全身腫起白的小孩的屍體。
一個婦女和一個老太婆在屍體旁哭得死去活來。
另外幾個女人在拉着她們，勸解她們不要太過傷心。
男性村民看起來很憤怒，手裏抓着鋤頭或是草叉。像是要動手。
龍叔卻好整以暇，正抽着煙。
他的幾個手下都嚴陣以待，手裏也抓着傢伙。
整個現場鬧哄哄的。
劉小軍站在外圍看着。
龍叔抬頭看了他一眼，低頭冷笑一聲，然後大聲說：“幹什麼？找個能說話的過來！”
村民們一怔，立時，一個中年男人走前一步，說道：“現在我兒子死了，你們怎麼也要給個說法！”
龍叔冷笑一聲，“說法？你要什麼說法？”
“殺人償命！”中年男人恨恨地說。其他村民都起鬨。
龍叔還是冷笑一聲，“誰把他殺了？”
“你！”好幾個人都指着他。
龍叔一點也不擔心，冷冷地說：“誰看到我把他殺了？”
“是你的淘金船，如果不是你的淘金船，他會死嗎？”
“那是他自己淹死了。說我殺人？我只是淘我的金，沒幹什麼壞事吧？你們想幹什麼？”
村民一怔。中年男人又說道：“我不管，我一定會去告你！你要坐牢！”
“那你可以告我去！”
有個村民急了，馬上拿出手機打11o。有個手下想要制止，龍叔擺擺手，讓他們不出手。
“小軍，過來一下。”龍叔揚聲說道。
劉小軍只感到一陣頭大。
早知道就不來了。
不過已經來了，總不能不過去。只能走了過去，站在龍叔的旁邊。
“龍叔，這事看起來有些麻煩呀。”
“麻煩個屁，有什麼麻煩的？不就是幾個警察？”
“賠錢！”另一個村民大聲說，“現在私了還來得及，等警察一到，你就要坐牢了！”
劉小軍現在知道了，事實已然形成，這幾個村民就想要賠一筆錢了。
不知道龍叔會賠多少呢？
龍叔只是冷笑，“賠錢？老子又沒殺人，賠什麼錢？等着警察到就是了。”
村民們都有些急了。
但是龍叔一點也不急。
幾個村民眼看着就要動手，龍叔的手下手裏也拿着傢伙，眾人互相對峙，誰也不讓。
11o的度果然很快，半個小時不到就來了一輛警車。兩個警察下了車，排開眾人走了過來，看了看門板上的屍體，皺起了眉頭。
這兩個警察把場面穩了下來，然後拿出紙筆，要做個筆錄。
“是他們的淘金船害死了我兒子，我要告他們！”
一個警察皺着眉頭，說：“要告你可以去法院告。現在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你，說說情況。”
中年男人把小孩下河的事說了一遍。
警察又轉向龍叔，龍叔了一根煙，警察搖了搖手，表示不抽。
“私自淘金船下水，本來就是違法的，你有很大的責任。你有什麼話說嗎？”
龍叔笑了笑，“如果是私自的話，我認了，不過我可是有批文的。”他從口袋裏拿出了批文，交給了警察。
警察一看立時就皺了眉頭，把批文交給了龍叔，轉頭對着村民說：“這事我們管不了，你小孩下水淹死，誰也不想這樣，不過事情已經生……他們有正規的批文，也不違法，這事我們真管不了。如果你真的想要一個說法的話，就去法院吧。”說完就走了。
劉小軍都奇怪，這兩個警察怎麼這麼合作。
村民們都傻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賠錢了事。
一個一個說著要賠錢。
龍叔不住冷笑。
“賠錢？你們想要賠多少？”
“一百萬！”
“一條人命，一百萬！要不然上法院告你！”
“那你去告好了。”龍叔冷冷地說。
村民更傻。
再退而求其次。“五十萬！沒五十萬不幹！”
“不用理他們，他們要告就去告好了。”
龍叔拉起劉小軍，“不如我們去喝酒吧。”
拉着他退了幾步，村民們真的怒了，兩邊終於打了起來。
結果一個二流子被打斷了一條腿；兩個村民被打斷了手，更多的人頭破血流。
劉小軍直感到頭大。
更讓他感覺詭異的是，龍叔竟打電話叫來了11o，把那些鬧事的村民和二流子全抓了過去。
接下來的事，是劉小軍怎麼也想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