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白鹿書院舊事⑦

番外:白鹿書院舊事⑦

裴卿卿休養了數日,才下得地,陸淮安每次都會來看她一眼。

這日,她正坐在桌邊喝粥,陸淮安從外面走了進來,在她面前停下后,他垂目覷着她的側臉道,“看你的氣色好多了!”

裴卿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不是拜你所賜,我的氣色會更好。”

陸淮安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游移,眼底多了一抹忍耐,緩緩道,“等你身體好了,我會找個嬤嬤好好的教教你規矩。”

裴卿卿聞言,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仰面看向他道,“陸淮安,你真讓我覺得噁心。”話落,她轉身就朝床邊走去。

陸淮安看着她的背影,薄艷的紅唇緊抿,片刻后,又跟了上去,“你已經是我陸淮安的女人,這輩子,都只能留在我身邊。”

裴卿卿背對着他坐在床榻上,慪的胸膛一陣陣起伏,“你、做、夢!”

“那就拭目以待!”陸淮安說完,又盯着她看了片刻,才轉身離開。

裴卿卿越想越氣,用力抓起床頭五斗柜上的花瓶就朝他後腦勺砸去。

陸淮安聽到破風聲,堪堪側身避過,他怒不可遏的瞪了她一眼,罵道,“裴卿卿,你瘋了!”

裴卿卿僵硬的勾了勾唇角,含着水霧的眼中滿是苦澀,“被你這樣糟踐,是個人都要瘋。”

“你……簡直不可理喻!”陸淮安甩袖離開。

裴卿卿看着他的背影,眼淚一滴一滴的從病白的臉上滾落,她哽咽着呢喃,“當初是瞎了眼嗎?怎麼就沒看出來,他原是這樣殘暴的禽.獸。”

陸淮安這一走就是十幾日,等他再回到瓊苑時,裴卿卿已經能裹着披風出去走走。

連日來的冷戰,陸淮安以為裴卿卿已經冷靜下來,對他沒有那麼大的敵意,他從素渠手裏接了葯,親自端進去給她。

誰知,裴卿卿的氣性卻越發的大,她用力打翻了葯碗,然後拔出匕首朝他刺去。

陸淮安自然不會讓她得逞,他用力的捏住她的手腕,目眥欲裂的瞪着她的眼睛,“你真的,就這麼恨我?”

“是!我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裴卿卿眼底一片猩紅,字字道,沒有人比她更知道打掉自己的親生孩子有多痛,那個孩子都已經可以活動了。

陸淮安與她四目相對,心一寸一寸的涼掉,最後一扯唇,手腕猛地用力,將她手中的刀卸掉,“你以為我不恨你這個毒婦嗎?你殺了我的第一個孩子,日久天長,我總會讓你付出代價的。”話落,他用力的甩開她,朝外走去。

裴卿卿用腳一勾地上的匕首,又追了上去,她用力的刺向他的后心,陸淮安本就怒火攻心,走的極快,他回身躲避時,不小心撞到身邊的博古架,博古架劇烈的搖晃起來,眼看上面的花瓶就要砸向裴卿卿的額頭,他瞳孔一縮,顧不了別的,抱着裴卿卿就朝一邊的毯子上倒去。

“嘭”的一聲,兩人重重的砸在地上,陸淮安是墊底的那個,後腦勺震得不輕,他緩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正要問問裴卿卿可有大礙,卻見裴卿卿握着匕首又往他的腿心扎去。

陸淮安變了臉色,他用最快的速度攔住了匕首,扔到一旁,然後抱着她滾了一圈,狠狠的扼住她的喉嚨,氣急敗壞道,“你不過就是一介孤女,又沒了清白,我肯要你,已經是給你臉了,你別不識好歹。”

裴卿卿被他這般侮辱,瞪圓了眼睛,也冷笑着針鋒相對道,“我是一介孤女,那你又是什麼身份,不過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奸.生子!一個只會侮辱女人,對女人用強的孬.種!”

……

兩人皆是雙目通紅,互相放着狠話,將彼此最醜陋的一面毫不避諱的展示給對方,也字字如刀的挖着彼此的心肝。

直到裴卿卿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越來越微弱,陸淮安才察覺到不對,他將扼住她脖子的手移開,竟摸到了滿地的鮮血。

也是這時,他才反應過來,他將裴卿卿壓在了滿地的碎瓷片上。

“來人!”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喉結劇烈的動了一下,朝着外面厲聲叫道。

裴卿卿因為後背和後腦勺的疼痛,意識已經有些渙散,還沒等到大夫過來,就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身上已經被包紮過,陸淮安就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

十幾天後,等她身體徹底好全后,便被人帶去了刑部大牢,在那裏,一個姓宋的推官帶着她見識了很多酷刑。

末了,他笑着與她道,“你若是不聽陸淮安的話,這些刑罰到時可會一一用在你的身上。”

她在刑部大牢待了三日,這三日裏,她吐了無數回,尤其一到夜裏,她眼前就是那些罪犯青白毫無生氣的臉,僅有骨架的身體,根本不敢合眼。

爹娘的死因還未查明,她不想瘋,也不想死,只得認命。

那位姓宋的推官這才讓人送她回去。

到了瓊苑后,她依然不曾見到陸淮安,但跨院裏卻多了一個教養嬤嬤。

她用極嚴苛的手段教會了她什麼叫以色侍人的玩意兒,什麼叫奴顏婢膝。

她訓練了她三個月,將她訓練的再無絲毫風骨,才功成身退。

再次與陸淮安同房的那一夜,是她的噩夢,也是她最羞恥、最屈辱的一夜。

她能感受到身上的人在極力的討好她,可兩人見不得光的關係就好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頭,身體越快樂,心裏就屈辱的越厲害,撕扯的越痛。

可偏偏陸淮安,他就像一隻不知饜足的野獸。

這樣的日子她過了兩年六個月,直到西域王庭進犯西北,皇上命陸淮安遠征,她終於自由了些許。

到他的死訊傳來時,她先是不可置信,其後便是茫然。

就是在這個時候,江策來到了她身邊,他早就知道她的下落,但是卻沒有絲毫的嫌棄,他甚至已經幫她找好了新的家庭。

她不願承認對陸淮安還有情意,便跟他去了裴家。

和江策在一起的日子,裴卿卿終於活的像個正常的人,她有選擇的權利,可以出府遊玩,可以痛快的表達。

江策是她的救贖,也是她的良藥。

她怎麼也沒想到,陸淮安竟有回來的一天,就在她和江策的新婚之夜……

***白鹿書院舊事到此為止,以下是相關腦洞***

腦洞一:如果卿卿當初流產血崩。

書房中,陸淮安喝過醒酒的湯藥后,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外面的天色由白變黑,他沒有一絲的知覺,直到書房的門被推開,素渠着急的跑了進來,她單膝跪在陸淮安身邊,用力的搖晃着他的肩膀,“將.軍,不好了,裴姑娘出事了。”

陸淮安聽到最後一句話,立刻睜開眼睛,嗓音沙啞的問,“她怎麼了?”

“裴姑娘血崩了!”素渠慌亂的說道。

陸淮安一面起身,搖晃着朝外走去,一面問跟上來的素渠,“怎麼會突然血崩?”

素渠搖頭,她也不知道,不過已經讓人去請了大夫。

說話間,陸淮安已經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跨院,陸淮安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裴卿卿身下的血已經流成一灘。

陸淮安滿目都是猩紅,他喉結劇烈的滑動,在原地愣了半天,才朝她走去,將她抱在懷裏問道,“卿卿,這是怎麼回事?”

裴卿卿已經進氣多出氣少,她抬起冰冷的手,摩挲着陸淮安的下巴,“先生,你記住了,我今日一屍兩命,是因為你。我就算做鬼,也不會原諒你……”他話還沒說完,手就垂了下去,到底還是沒有等到大夫趕到。

裴卿卿死後,陸淮安便有些瘋了,他守着她的屍首,命人將薛寒意帶了過來。

當日茶里的葯就是她下的!

他親自動手,替裴卿卿報了仇,然後將她帶回興平安葬。

後來,他親自領兵,帶着西北軍蕩平宇內,將大慶的版圖擴大了一倍不止。

直至舊傷發作,死於戰場。

閉上眼那一刻,他眼前浮現出裴卿卿的臉,這麼多年,他沒有一日不在後悔,悔的心肝疼。

他不知道的是,裴卿卿死後,她的意識並未消散,而是重新活了過來,重生在她爹造謠的嫡長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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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滿畫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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