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寺遇故人

第十八章寺遇故人

"此時勿生殺機。"門外正在這時傳來一句話，也正是下聯，在此之前，我也察覺到門外有人，怎麼說也有幾十年內力不是，雖然運用不完全，也不能以耳代目，不過聽力還是比一般高手強上幾分。

在我暗嘆下聯之妙時，思索之際也望向門口，門口隨聲進來一位僧人，見后我更是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情緒，因為，那僧人正是少林方丈，智善大師，還是一臉慈笑，白鬍蒼蒼，只是此時的笑，含有些許無奈吧。

心裏雖然略微有些說不出口的驚訝和激動，但嘴上仍不溫不火的說道："今生難以忘情。"

語畢，不知不覺的想起了妹妹，還有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女孩，以及從小都一直照顧的師父，無法形容的惆悵，淡淡地孤獨氣息，從我身上散出來。

其實，人生有許多無奈，有時候，我很可愛天真，有時候，我也很成熟滄桑，雖然，經歷的風雨還不是很多，可我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一定要去珍惜，別等到失去時才後悔莫及，因為，上天不會再給你重來的機會，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嘲。

"老和尚，追了本姑娘三天三夜，終於要出手了嗎？"那妖媚女子對智善大師滿懷不屑的說道，殺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女子一臉淺笑的看着方丈，語氣中，帶着幾分不服輸的倔強。

"阿彌陀佛，姑娘已將敝派的鎮寺之寶借去了三天三夜，看也看夠了，可否讓老衲帶回寺內？"老和尚依舊慈眉善目，只是再無一切隨緣之態，渾身上下散着一種莊嚴氣息，令人肅然起敬，那是經過幾十年佛學經文熏陶才能有的浩然氣勢，此刻我才知道，先前，我是小看他了，而且兩年前他也給我留了退路，感慨少林果真不是浪得虛名，世間卧虎藏龍，以前我也只是坐井觀天而已。

"我還沒看夠，不還又如何？"妖媚的少女將我晾在一邊，不知從哪個地方取出一朵妖艷的紫色花在手心把玩，垂注視着手裏紫色美麗的花瓣。

"老衲便跟隨姑娘直到姑娘看夠，想還的那天。"老方丈平靜道，沒有絲毫動怒，可見涵養之好已經出世人許多。

"若我終生不還，那你豈不是要跟我一輩子？"少女冷笑道，目露精光，殺機頓現。

"阿彌陀佛，生生世世，皆有輪迴，人生如夢，彈指一揮，一切皆有法，如夢幻泡影，又如南柯一夢，一輩子說長也不長，全在姑娘一念之間。"老僧雙手合起，垂道，安詳的氣息無形中平撫了少女漸濃的殺氣。

"你身為少林方丈，不在寺院好好獃着悟佛，沒事成天跟着我瞎轉什麼，你就不怕你不在寺中，你那些個弟子們為爭奪你的位置而自相殘殺啊。"少女殺氣小時后，向方丈調侃道。

"身為出家之人，早已六根清凈，且不會為了一個區區方丈的位置而妄動殺念，出家之人，只想普渡眾生，清心寡欲。"方丈還是平靜的不溫不火道。

"枉你是得道高僧，怎不知佛不渡不可渡之人？"少女面露怒色，語氣中帶着幾分嘲諷。

老僧微一搖頭，沉吟道："渡一人是渡，渡千萬人亦是渡，眾生平等，二者並無差別，緣起緣滅，一切隨去，姑娘想讓老衲渡，老衲未必能渡，姑娘不想讓老衲渡，老衲也未必不能渡。"

"那一人受苦和整個天下受苦有區別嗎？"我心神一動，激動的注視着彷彿有洞徹天下大智慧的少林方丈智善大師，似乎想解開自己心中的一個死結。

"沒有區別"老僧緩緩道。

我眼中精光暴漲，再無半點剛才的頹廢，心傷之色，喃喃自語道："受苦，世上有幾人一輩子不受一點苦？一切倫理道德，不都是人說出來的嗎？確實人生如夢，彈指一揮，人活着那麼累，管別人的想法做什麼，這大千世界，一切都莫非天定，只要按自己的意願活着，就算圓滿。"突然我仰天大笑，心中此時再無芥蒂。

老僧暗暗點頭，但也許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回答對今後武林有多麼大的影響。

"你就不怕我將那佛門至寶《易筋經》學去，再去為害武林，那你佛門豈不是犯了滔天大罪？到時候恐怕連佛祖都不收你們這些佛門弟子嘍。"少女到我笑之後，繼續向方丈調侃道。

"老衲從未聽說過千年來習得《易筋經》精髓者有大奸大惡之徒，而且何為善，何為惡？這不是老衲說了算，不是佛祖說了算，也不是天下人說了算，自己心中自會明了。"老僧坦然一笑道，神情如一潭深淵般安寧祥和。

我聞言暗然心驚，這《易筋經》不是兩年前就在我這了嗎？怎麼還有一本，而且還被那女子盜了去，這同行也同的太巧了吧，連偷的東西都一樣，難道真有兩本？也難怪當年老和尚沒有對我窮追不捨，原來早就算準了啊。

望着這個和我一樣是同行的妖媚女子，不禁埋怨為何有些人如此幸福，生下來就是美貌與智慧並重，這要讓多少男子為之傾倒，為之瘋狂啊。

氣質媚如狐，容顏亦比妖。心中暗嘆上天對這女子，確實是慷慨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