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輒止
明亮的走廊里空無一人，永遠亮着的日光燈是這裏唯一的主角，即使沒有人會過來，它們依舊堅守着自己的崗位，從始至終。
上書揉了揉自己的左手手掌，在靠近小拇指的附近有一個牙印清晰可見。
合金鑄成的通道四通八達，雖然在氣頭上，但是木可也知道單憑她一人是不可能走出去的。她站在一條岔路前，朝着上書怒目而視。
“又不是第一次了。”上書小聲嘟噥道，走在木可前面。
“你還說，我再咬你！”
大概是還覺得不解氣，木可又補了一句，“花Q。”
兩人陷入沉默，一前一後。這一天，又是翻欄杆，又是趕路，估計到了明天，會很累。
“這幾天，你跑到哪裏去了？”
“不記得了，有好多事的。”上書含糊的答應道，“他們一定改變了這裏的佈局，這裏本來應該有一條路的。”轉過一個彎，上書指着一堵牆說道。
“這樣一來，可難辦了。”他敲了敲牆壁，從後面傳來厚實的聲音，“他們把這裏面封死了。我們過不去了。”
“會不會是你記錯了？”木可朝通道兩邊看去，都是一模一樣的牆壁，如果放她一個人在這裏的話，不出幾分鐘必定迷路。
“應該不會吧。”
上書皺起眉頭，“你拿手機了嗎？”
木可摸了下口袋，空空如也。她回想起早些時候，在房間裏寫作業。而那個時候怎麼能夠預料接下來的發展。
“沒，在我桌子上。”
“看來只有一個辦法了。”上書拉着木可向後退了幾步，同時在他手裏出現神劍。
“你又要幹啥刺激的事？”木可一臉驚恐的看着他，“能不能先跟我打個招呼。”
通道的空氣陡然間變得有些稀薄，一股股詭異的風從通道的盡頭朝他們吹來，天花板上出現一道道縫隙，植物的根系從中伸出。
“當然。”上書抿了下嘴巴，手上陡然發力，將神劍筆直朝前扔出去。
鋒利的神劍徑直沒入牆壁，一點都沒剩下，在牆上鑿出一條三指寬的縫。
緊隨其後，機械式的女聲從他們意識不到的擴音器中傳出，紅色的警戒燈從他們腳下亮起，順着走廊兩側依次閃爍。
“警告！中央系統受到打擊！地點：B37！所有人員請迅速前往地下通道！警告！。。。”
很快，這裏將被無數的覺醒者守衛填滿，屆時將無路可走。
電火花順着神劍鑿出的縫隙向外冒個不停，看起來切斷了很多的電線。也許其中一兩根還很重要。
上書向前探身，朝着縫隙裏面看去，一條條有些難以辨識的植物根系迅速填滿整個空隙，不過在被填滿之前上書仍能一瞥牆壁後面的情景。
神劍削在機箱上，至少有兩三個計算機組屏幕陷入黑暗，更多的提示燈忽明忽暗。
“你在看什麼？”木可拉住上書，深怕那些電火花濺射到他身上，“我們現在還不跑嗎？”
上書點了下頭，朝通道兩側看了看，“哪裏？”
“總不能傻傻站在這裏吧？”
“為什麼不？”上書蹲下身，手指貼在光滑的地板上。
“他們來了嗎？”木可也順勢蹲下，學着上書將手指貼在地板上。
什麼都沒有，一點震動都沒有。
“我還在想，他們什麼時候會學到這一點。”上書點點頭，看起來很欣慰的樣子，“雖然，這對我們而言不是什麼好事，算了，我們就在這裏等着吧，反正也很快。”
木可咂了下嘴巴，皺起自己的眉頭。
“所以，讓他們抓住我們就算結束了嗎？看起來這次演習有點簡單啊。”
跟秘書小姐艾瑟爾說的顯然不是一個層次的事，如果按照艾瑟爾告誡的，顯然接下來會有更加不平凡的事發生。不過，在這裏發生爭鬥真的好嗎？不是說學院底部很重要的嗎？讓他們兩個在這裏胡鬧真的沒問題嗎？
木可看向上書，後者一臉的坦然，似乎接下來就只有束手待斃的流程。
她嘆了口氣，如果能再給一次機會的，一定要咬得重一點。
踏踏的腳步聲愈來愈響，從兩側的盡頭傳來。儘管還沒有見到人，不過肯定也快了。
木可立刻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學院會以入侵重要系統的罪名逮捕他們，然後自然，這個混蛋會什麼事都沒有，而自己，絕對會被加罰更多的作業。
花Q。
上書伸出手腕，看着機械錶。
“你剛剛看到了什麼？”木可指着神劍鑿出的縫隙，電火花還沒停下來，這樣看來，似乎學院的消防措施做的很糟糕。
“好像是中央系統的數據處理部分吧，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不過做到這個地步我覺得差不多了。”上書抬起頭，抿了下嘴巴。
還沒等木可問出第二個問題，通道兩側已經傳來了各種聲響。
如果她能完成槍械訓練的話，應該就能從那些聲響中辨識出有槍械上膛的聲音。而她絕對不會知道那些子彈全都是秘銀打造成的。
“我上次來的時候，這裏通道還是一體的，震動能夠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上書笑了笑，“我就是憑藉這個，在他們到來之前就跑到了另外一個地方。對了，那個時候只有我一個人。”
上書轉過頭來對着木可一笑，讓人想要抽他。
“怎麼，有一個拉着墊背很開心嗎？”木可沒好氣的說道，“為什麼你就不能自己一個人去浪呢？”
“啊，這樣子啊。”上書揚了下眉毛，露出難以捉摸的笑容，不知道在顯擺什麼，“你什麼時候產生了一種只有我們兩個人的錯覺？”
“秘書姐姐會幫我們嗎？”木可有些疑惑的問道，“雖然，她更像一個保姆，而不是。。。秘書。不過，這麼大的事，她真的擋的下來嗎？”
上書皺起眉頭，“照你這麼說，我們這邊還能多一個人。沒，開玩笑的，你的秘書姐姐是學院那邊的人。我們這邊，有我，有你，還有。。。”
“舉起雙手！停下所有動作！我們有權進行射擊！”
數不盡的光點陡然出現在他們兩人身上，當然大部分還是在上書身上。
通道兩側出現了至少幾十名守衛，還有更多的在趕過來。
木可一邊看着上書，一邊緩緩舉起雙手。
“如果你還有什麼辦法的話，我建議你最好現在就展示給我看，要不然的話，就跟我一樣把手舉起來。”
她看到有很多人都把槍口對準了他們，而且其中一些人看起來非常緊張，握着槍把的手不斷顫抖。
會走火的，她心想。
不過，這一次，上書異常聽話，就在她說完之後就把自己的雙手也舉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許多人都長舒了口氣。只是，還未等他們完全放下來心來，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微弱的震動從他們腳下傳來，所有人都能察覺，但只有一個人顯得非常從容。
“這也是演習的一部分嗎？”木可質問道，聲音淹沒在震動聲中。
震動愈演愈烈，幾秒鐘之後便徹底爆發。整個通道開始劇烈搖晃，所有人全都摔在地上，但還沒完，光滑的牆體開裂，植物的根系硬生生撐開那些裂縫，像流水般匯進通道。
“這是世界樹的一部分，”上書朝木可解釋道，任由那些根系纏住自己和木可，“盡量和她打好關係，說實話，她還有些麻煩的。有點小孩子氣，喜歡甜的東西。”
事情比木可想的還要神奇一點。因為那些根系比對他們而言，對那些安保人員顯得要非常暴力，大多數都只有一兩根粗壯的根系纏住那些安保人員，然後將他們吊到半空再狠狠摔下。而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對他們兩人作為的話，就應該是溫柔。
根系溫柔的裹住他們兩個，一層一層，然後帶着他們兩人穿過牆體。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木可被重新放回地上。那些根系慢慢從他們兩人身上褪下，回到牆體之後。當然，牆體破出的大洞還是由根系堵上了。
“我們現在在哪兒？”木可問道，她看到一排排高大的機箱，顯然到了什麼比較重要的地方，“別告訴我，現在還是演習的一部分。騙人也要有一個底線的。”
“我找的借口是演習嗎？”上書看了看周圍，“本來我想說是測試什麼的，不過對於學院來講，也能算是一次演習，看看防衛系統有沒有正常工作什麼的。”
上書徑直向前走去，伸出手試圖去撫摸那些機箱。
“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來這裏，你可以好好參觀參觀，學點什麼。”上書收回手，最終還是沒有去摸那些機箱，“走吧，我們去拯救小女孩。”
他拉住木可的手，穿過一排排機箱，來到房間的一側。
出現在木可面前的東西比她預料的還要詭異一點，碩大的水族箱立在房間的正中心，這一切都顯示學院有着她不知道的陰暗一面，也許要陰暗的多。
畢竟一般的水族箱裏都會養些魚什麼的，一些好看的熱帶魚或者水草造影之類的，而不是小女孩。
一個大概只有十歲不到，長得卻很可愛，還會向他們兩個打招呼的小女孩。
“我在做夢對嗎？”木可舉起自己的手，跟小女孩打招呼，“不行，這太詭異了。”
一大團小氣泡從水族箱底部冒起。小女孩向前貼在玻璃上。這時，木可才注意到有許多的絲線連接着小女孩身上和水族箱底部。
是不是水族箱很難確定，從外表上看來就像一個放大版的玻璃罐，但從功能上分析，的確和水族箱一致。
上書聳聳肩，走到一旁對着儀錶盤開始操作。
小女孩眨了眨眼，全程都在盯着他看。
對比上書之前的行為，一切顯得非常熟練，就好像已來過這裏多次。“你們兩個是認識的，對吧？”木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