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修大典(終章)
潤玉撇嘴:“沒我唱的好。”上官透說:“你什麼時候學了這個?”潤玉嘿嘿笑,說:“我可是頂級專家指導過的。”
潤玉把軒官,黎四兒的故事說給上官透聽。上官透說:“業內翹楚?可惜我沒能聽到,不然可以和我以前待的地兒的頭牌比較比較。”
潤玉說:“你還懂這個?你也會唱?”上官透搖頭:“我不會,我沒有練過。有幾個似你這般好奇心重的?不過我品評一下還是沒有問題的。玉兒,來給爺唱一段~”
他們在雅座里評點着台上的角兒。他們沒什麼固定要去的地方,就一路慢慢走慢慢玩。雙帝的雙修大典已經籌備起來了。
說起來也是可憐。四千多年前潤玉就說了,等他從妖界巡視(實為閉關)回來就舉辦雙修大典,叫禮官可以準備起來了。
這一準備就準備了四千多年。好吧,四千多年前準備好的沒有鳥用,得重新準備。兩人經歷了那麼多事,一件接着一件。就算有相對平靜的一段時間,上官透也還是有努力修鍊趕上潤玉腳步的任務在那。
後來潤玉重生以後是沒有再遇着什麼變故了,但潤玉年紀太小。上官透一邊帶小龍一邊教導冰漓一邊打理朝政,其實是相當辛苦的。
總算現在潤玉長大了。雖然在人前潤玉沒有說他恢復了記憶,但上官透在潤玉想起前事以後就不露痕迹的從台前退到了幕後。對外,說的是玉天帝成年了,代天帝交還了絕大部分的政務。
也是因着玉天帝成年了,雙修大典於是又提上了日程。
其實恢復了記憶的潤玉和沒恢復記憶的潤玉是不同的。沒有前世記憶的潤玉總免不了更天真一些,正如有了前世記憶的潤玉,瞬間就不一樣了。
就算潤玉還會喊上官透哥哥,那聲音也少了一分清透,卻更加的溫柔繾綣。竟是別有一番滋味。
居移氣養移體這個老話,不是亂說的。做了八萬年天帝和沒做八萬年天帝的氣場能一樣嗎。在某些微妙的細節上,只做了四千多年代天帝的上官透立刻就被潤玉比了下去。
好在上官透真和他對潤玉說的那樣,對天帝之位確實沒有野心。上官透的野心和事業,從來都是潤玉。
上官透這個人很有意思。潤玉說的沒錯,上官透人如其名,最難得的是一個“透”字。他始終知道自己是誰,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明白自己,也能理解別人。能說的話才說,應該做的事情才做。
以前的上官侍衛,侍衛就是侍衛。上官透不管有多看不慣的事情,一句嘴也不會多說。
其實這世上不缺能幹人。物盡其用是避免浪費,人有時候不能照搬。皇帝只有一個,若是有人也適合做皇帝,為著這個就該造反或者分裂?並不是。
一加一確實等於二,人才加人才卻不一定能發揮的出疊加的作用,往往是更多的爭吵和掣肘。
上官透的才能做天帝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是他知道,潤玉才是最好的天帝。而他,是天帝能託付能信任的伴侶。
潤玉有需要,上官透才會站出來。潤玉緩過一口氣了,他立刻退到後面,只在潤玉需要的時候才跨步上前。
他可以是潤玉的臣子,將領,內勤。什麼都行。他是潤玉的伴侶。
潤玉輕輕的唱:“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自憐。轉過這芍藥欄前,緊靠着湖山石邊。和你把領扣松,衣帶寬,袖稍兒搵著牙兒苫也,則待你忍耐溫存一晌眠。”
上官透本笑眯眯的欣賞,聽得潤玉唱到“和你把領扣松,衣帶寬”這處,心中不由一盪。待聽到“溫存一晌眠”,上官透更是喉頭一緊,咽了口唾沫。
上官透原坐在潤玉對面,兩人邊品茗邊聽曲兒。上官透猴猴的湊到潤玉那頭擠到潤玉的椅子上,說:“唱曲兒要唱練做俱佳。你這唱是唱的極好,可光唱不練假把式。。剛才唱到哪了?領扣松,衣帶寬。。”
結果是兩人聽個戲也能聽的氣喘吁吁,眼尾緋紅,滿面春色。
終於到了雙修大典那一日。潤玉和上官透皆是天帝盛裝,不過一個穿銀色一個着青色。
上官透保姆習性,屏退了仙侍,非要親手替潤玉穿戴。層層疊疊的禮服,上官透細心的一件件的給潤玉穿好了,他的心裏滿是喜悅。
不容易啊。用了近萬年,他從修真界最底層的術士,一步步的爬呀爬。終於有一天,上官透有資格站在潤玉的身邊,比肩而立。上官透終於可以握住愛人疲憊的肩膀,幫他減輕點負擔。
是的。潤玉是普通人,他就陪着潤玉做普通人。他愛上的是天帝,他就努力,讓自己能配得上天帝。
上官透說:“記得你小時候我哄你睡覺唱過的一首兒歌嗎,從異世學來的。”上官透輕聲唱:“蝸牛背着重重的殼呀,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潤玉噗的笑出聲,說:“你又不是蝸牛,我也不是黃鸝鳥。你這個速度要還是蝸牛,你讓修真界和天界的原住民們情何以堪。”
上官透說:“我有作弊的,你替我改良的佛修功法。”兩人相視而笑。
上官透看潤玉的衣服沒有問題了,頭髮也梳好了,鄭重的替潤玉帶上大典的發冠,說:“有點沉啊寶貝。”潤玉笑說:“我又不是小孩子啦,你咋還這幅哄小孩的口氣。”上官透也笑,說:“習慣了,習慣了。”
拜天地,拜。。高堂?他們沒有。老君是看着潤玉長大的老臣,就硬着頭皮假充長輩,受了雙帝的跪拜。
終於到了雙方對拜的時候。上官透虔誠拜下,抬頭的時候目光對上了潤玉亮晶晶的眼睛。潤玉一看到上官透望過來就綻開了笑臉,於是上官透也開心的笑了。
兩人聽着禮官唱喏:“禮成——”
潤玉小聲說:“再也不分開了。上官透,其實我要你做我的侍衛,命你以後不得離開我一射之地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吧。”
上官透笑說:“從你給我種下同心蠱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屬於你了。”
潤玉說:“你是我的獵物,我千里追捕你。”
兩人不知不覺越湊越近,上官透低語:“我無路可逃,就乾脆不逃啦。”
一眾來賓看着這倆旁若無人的頭靠頭說悄悄話,皆目瞪口呆。這倆大典前早就同居許久了好嗎,天界的雙修大典也沒按人間的規矩婚前不能見面什麼的。畢竟雙修伴侶最重要的是剛才那三拜。
告天地,稟父母,向對方許下承諾。越是到了他們這樣的高位,越重契約。
下面合巹酒,接受敬酒祝福這些不是必須的,但在人情上頭,卻是應該走的流程。
大家的賀禮還沒送呢!這倆至於這個時候親熱給這麼多人看?別告訴我說他倆昨晚沒睡一塊!
這是秀恩愛的時機嗎?好吧,雙帝感情好總比雙帝打架好。
這倆人喝個合巹酒都不老實,還悄悄的嘀嘀咕咕。眾來賓只覺沒眼看,至於嗎?這倆人。。
上官透小聲問:“你這次喝的是酒吧?”潤玉壓低了嗓音說:“那是當然。我們的好日子,我哪敢作假。當年我就是說話不算話,我們才這麼多磨難的。”
上官透莫名其妙,問:“你啥時候說話不算話了?”潤玉低語:“在心魔幻境的時候。你當時不愛我。。”上官透嘀咕:“我哪有。。”潤玉斜眼睇他,道:“你就有。”上官透最受不得他眼兒斜斜這一瞟,立刻投降:“好,我有我有。”
潤玉回想起上官透對他的冷暴力心裏不受控制又泛起難受,繼續說:“我那個時候想,不就是喊你哥哥嗎,只要你能記起我,我喊就是。”
潤玉眼裏泛起了淚花,說:“是我不好,從心魔幻境裏出來以後又喊不出口了。所以我們才會經歷那麼多事情,差點就。。”
上官透心裏一痛,小聲說:“別哭,現在別哭,我們在喝合巹酒。”
潤玉這才反應過來,哦了一聲。兩人趕緊喝了合巹酒,把杯子放下以後,同時淡定的轉向來賓。
果然還是在高位好呀!這兩人這樣的出格,也沒人說什麼,都安靜的等着。
東華自斟自飲,並不往那兩人多瞧。東華人老成精,他和潤玉一個照面就明白了潤玉說的沒恢復記憶是假的。
東華不敢直視上官透,對潤玉可沒這個顧忌。他只略微觀察了一會就知道,潤玉和上官透說了他恢復了記憶。
瞞着這個事情是為什麼,也不算難猜。東華不會揭穿。只要是上官透願意的事情,他都不會去添亂。
東華地位超然,是第一批敬酒的人。不同於斗姆元君她們的客套祝福,東華說:“一定要對上官透好。”潤玉雖恨東華,這個事情卻是鄭重了回答:“我會的,一定會的。”
潤玉頓了一頓,對東華說:“帝君,上官透沒有什麼親人了。請您,做他的長輩吧。上官透待您,好比我待老君。”
東華楞了一愣,望向上官透。不妨撞上上官透的目光,東華急忙避開。
上官透何等乖覺,立刻拜了下去,口稱前輩。潤玉從容跟着上官透拜下。潤玉抬眸看着東華笑,東華被他氣樂了,說:“好一個小應龍。”
天道挺欣慰的。他是真高興,說了很多吉利的話。心魔感慨萬千,連連說:“太好了太好了。總算是苦盡甘來,修成正果啊。”
鄺露敬酒的時候,神色有點複雜。她仔細的觀察潤玉,再看兩人恩愛甚濃的模樣,暗暗嘆息一聲。那條龍,終究不是她的龍。
雙帝接受眾來賓的敬酒和祝語,禮官報着一個個的禮物。上官透悄悄問潤玉:“你怎麼現在喝的仍然是真酒?”潤玉低聲道:“我不敢喝假的,我怕影響我們的未來。”上官透說:“就你那點酒量。。”潤玉說:“我吩咐過了準備醒酒湯。”
上官透看潤玉堅持,也沒辦法。啊為什麼有這麼多的人敬酒。
眾來賓看着坐上一對璧人也不由感慨。一樣的面貌一樣的風姿,一樣的氣質高華。只青帝左耳一枚晶瑩剔透的耳釘,昭示着青帝曾經的男寵出身。
代天帝還政后就說以後不要喊他代天帝了。有大臣提議呼玉帝和青帝,兩人覺得這樣也挺好。於是玉帝和青帝的稱呼就傳開了。
上官透就知道,潤玉的嘴,騙人的鬼。潤玉是吩咐了備醒酒湯,但是潤玉不肯喝了。
潤玉嘟噥着往枕頭裏鑽,被上官透扯了回來。上官透沒有用法術幫忙,他輕柔的給潤玉解了發冠,然後一層層的剝他的婚服。
他的潤玉可真好看呀!
待潤玉被脫的只剩下了裏衣,就是他那件開到領口,露出光潔大腿的睡袍,上官透才住了手。他自己也解了禮服,爬上床摟了潤玉喂他醒酒湯。
上官透這回不走彎路了。他口中含了醒酒湯,一口一口的渡。
潤玉只想睡覺,唔唔的抗議。上官透強硬的一口接一口,愣是把整碗醒酒湯一滴不灑的灌了進去。
最後一口渡畢,上官透捨不得離開。原來是舌尖強壓着潤玉的舌,迫他一點一點的吞咽。現在他攪起潤玉的舌,吸吮他的甘甜。
他的潤玉啊!
許久以後上官透才終於放開潤玉的唇。不妨潤玉說了句沒頭沒腦的話:“你不喜歡我。”上官透嚇了一跳,趕緊喊:“潤玉?”潤玉眼裏蓄了淚,泫然欲泣道:“你不給我弄。”
這話耳熟。上官透猛的想起,這不是潤玉心魔幻境裏那次醉酒說的話嗎。潤玉這是什麼酒品,不給他睡覺他就亂岔?
上官透看他淚都要滾下來了,忙不迭的說:“我給的我給的。我的小祖宗,你今夜可千萬別哭,你為討個好口彩可是拼了命喝了這麼多酒。雖然只是溫和的果子酒。”
潤玉問:“真的?”上官透不敢耽擱,拉了潤玉的手去摸自己,說:“真的,當然是真的。潤玉,今天是我們的好日子,我是你的。”
潤玉說:“好舒服。”上官透說:“我也很舒服。”潤玉說:“上官透,我愛你。”
潤玉確實很舒服。醉酒的他一路橫衝直撞,上官透在他這種無關技巧的持續刺激下,竟也有一種獨特的快感。
潤玉迷亂的眼神里都是享受。上官透抱着他的背,雙腿纏在他的腰上,被暴雨疾風打的如浪里扁舟。上官透的聲音也被打的七零八落,卻仍能勉強辨認。
上官透說的是:“潤玉,今天,你休想逃過去。”
上官透決定了,今天一定要辦了潤玉。這是他們的雙修大典,他們的好日子。潤玉,先容你爽一把。。我會很小心的。
潤玉喊:“上官透!”上官透控制住想要跟着化尾的衝動,驟然漲大的一倍,激爽的他腦袋一懵,叫了出來:“潤玉,潤玉啊。啊,太,太大了,啊!”
潤玉悶哼一聲,真舒服了。上官透勾着潤玉的脖子拉低他的腦袋,喘着氣說:“喊哥哥。”潤玉乖乖的喊:“哥哥!”
上官透心想,難怪你現在喊哥哥這麼乖。上官透本想回頭把天朝“破除迷信”的小冊子背出來教育教育潤玉,卻被他這溫順的“哥哥”喊的動搖了。
上官透心想,也行,你愛瞎愧疚我又不吃虧。潤玉呀,你還有說話不算話的呢,你的化尾之約。
上官透也只敢心裏暗自嘀咕兩句,要潤玉履約是萬萬捨不得的。
所以人哪,可不能隨隨便便把話說滿了。潤玉說那個話的時候仗着他是水靈之體,混沒把上官透的雙龍放在心上。
現在慫了吧?此一時呀彼一時。
上官透一直苦苦忍着,沒有化尾。他有自己的小心思。他這會不想放縱了快樂,他今夜定要品嘗新生潤玉的初次。
上官透說:“寶貝,該我了。”
“潤玉,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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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發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