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帝王命格 千秋女皇
田小七帶着寧秋一路往藍府去。
“小姐真好看,比你好看。”田小七沒話找話。
寧秋朝田小七翻了個白眼,不置可否,“你走遠點,臭死了。”
“剛才小姐都沒嫌棄我臭,你憑什麼嫌棄我臭?”田小七不幹了,一屁股坐到地上。
“哎,你走不走了?還想不想要你的十兩銀子了?”寧秋伸手去拽田小七的耳朵,硬是把田小七從地上拎了起來。
“疼,疼,疼,放手,疼……”田小七站起身來比寧秋高了一個頭,為了不讓寧秋把他的耳朵擰下來,只能半蹲着身子,朝寧秋歪着腦袋,“嫌棄我臭,你還摸我耳朵?”
“臭不要臉的,誰摸你耳朵了?”寧秋被田小七說得臉紅,趕緊鬆了手。
“我叫田小七,我不叫臭不要臉的,女的跟男的相好,才會叫男的臭不要臉的,你又不跟我相好,不能叫我臭不要臉的,哎,你臉怎麼這麼紅?”
田小七把臉湊到寧秋面前,差點就鼻尖碰鼻尖。
“你真是臭不要臉。”寧秋捂着臉向前跑,不敢再惹田小七。
“小姐,小姐,那個臭叫花子又來了,還有,還有寧秋也來了,他們在門口嚷嚷着要見小姐……”藍妍的貼身丫頭香荷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慌什麼?一個臭叫花子,一個臭丫頭,他們還能吃了你不成?”藍妍沒當回兒事,還在對着鏡子梳理她的一頭長發。
“他們說三小姐重新寫了一封信,你要是不看,他們就送給說書的去,讓說書的講給全洛城的人聽。”藍妍身邊的香荷丫頭低着頭不敢看藍妍,更不敢把話說得太明白。
“重新寫了一封信?什麼樣的信?”藍妍梳着一頭青絲,嘴角露出一抹淺笑,她最滿意的就是她的一頭長發,又順又柔,之塵肯定會喜歡撫摸。
“是……是寫一個砍柴的……和……和一個大戶小姐的愛情故事。”藍妍丫頭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囁嚅着。
藍妍聽到后,嚇得臉都白了,“快,快讓他們進來,別讓別人聽見。”
寧秋和田小七跟着藍兮的丫頭進來的時候,藍妍正在屋子裏急得團團轉。
“信呢?拿來,給我。”藍妍一把抓住寧秋的胳膊,長長的指甲快掐進寧秋的肉里了。
“喂,你幹什麼?快放手,你弄疼她了,你這個瘋子!”田小七一看寧秋疼地咬緊了牙關,輪起手裏的打狗棒就往藍妍頭上招呼。
“啊……”藍妍見狀嚇得躲到香荷丫頭後面不敢出來,“你才是瘋子,藍兮怎麼會跟你這個瘋子攪和在一起,她肯定也瘋了。”
“你給我閉嘴!”田小七聽見藍妍罵藍兮堅決不幹了,掄起棍子追着藍妍跑,說什麼也要抽上一棍子。
“快住手,我們來是辦正事的,田小七,你住手。”寧秋跟在藍妍和田小七後面追。
聽見“正事”,田小七停下追藍妍,從寧秋手裏拿過信扔到藍妍腳下,“認識字嗎?自己看吧。”
藍妍不敢不看,趕緊從地上撿起信,看着看着,竟然癱坐在地上。
“去,給他們拿錢,五百一十兩。”
藍妍悔得腸子都青了,還不如在收到第一封信的時候就給藍兮一百兩呢,這一眨眼功夫成了五百兩不說,還把她的醜事都抖出來了。
“五百一十兩!”寧秋和田小七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兩張信紙就要到了五百一十兩。
寧秋拿出十兩給了田小七,剩下的盡數裝到特意準備的大錢袋子裏,五百兩份量不輕,得虧有田小七一路護送,寧秋才一路順利回了王府。
“小姐,你的信太值錢了!你寫了什麼呀?藍二小姐怎麼這麼痛快就給錢了?”寧秋覺得藍兮太有辦法了,還總讓人琢磨不透。
“我寫了一個待字閨中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偷漢子的故事。”藍兮一臉的壞笑。
“……小姐真有你的。”寧秋捂着嘴偷笑。
寧秋和田小七走後,藍妍把家裏的幾個貼身伺候過的丫頭都叫到屋裏罰了跪,每人抽了幾十個嘴巴子。
“我看你們以後還敢胡言亂語,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後亂嚼舌頭,我非把你的舌頭剪下來不可。”藍妍手裏拿着一把剪刀,作勢朝丫頭們剪去。
香荷急匆匆地從外面跑進來。
“都給我滾出去。”
藍妍等眾人一走趕忙問香荷:“柴二找到了嗎?”
寧秋和田小七一走,藍妍就讓香荷去找柴二了。
“沒……沒找到,鄰居說他上山打柴已經好幾天沒回來了。”香荷跑得滿頭大汗,氣還沒順過來。
藍妍有些不好的預感,“你派人盯着,一旦他回來,就找人……”藍妍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香荷被嚇住了,柴二和藍妍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曾經同床共枕,親密歡愉的人說殺就殺。
以前覺得二夫人和二小姐在藍府橫行霸道,沒人敢惹她們,跟着她們不會受欺負,可是現在香荷只覺得害怕。
“剛才幸虧少爺提醒,才沒有被府上的人知了去。”
香荷心裏害怕得很,嘴上就開始沒話找話說。
“什麼意思?”藍妍眉頭一皺,警惕了起來。
“剛才我在院子裏,聽到寧秋在門口喊,想出去看看,被少爺叫住,說寧秋和一個叫花子來送信,還說了信是寫一個砍柴的和一個大戶小姐的愛情故事……你要是不看,他們就送給說書的去,讓說書的講給全洛城的人聽……”
“別說了!”藍妍把剪刀一把插到桌子上,“原來是他。”
天剛剛蒙蒙亮,藍兮就起了床。
在這裏晚上沒什麼可乾的,天黑就睡,睡得早自然就起得早。
藍兮覺得這幾天精神好了很多,甚至已經沒有中毒的感覺了。
“小姐,你起得好早,怎麼不再多睡一會兒?”寧秋正在打掃着院子,看見藍兮出來,“小姐,你的氣色越來越好了,就像畫上的仙子一樣美麗。”
“可把你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被人誇,藍兮當然是高興的。
“走,跟我上街找幾個人來砌牆。”藍兮胡亂摸了把臉,把面巾臉盆里一扔。
“還真要砌牆啊?”寧秋還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不砌留着過年?”說完,藍兮就大咧咧地邁着步子上了街,寧秋只好趕忙追出去。
出了王府的門,一拐彎,藍兮看見一個算卦攤子,想起崔二娘說過的算命先生,藍兮便想試一試這算命先生到底是坑蒙拐騙還是有兩把刷子。
藍兮徑直往攤子走去,剛剛還在吆喝的攤主卻沒了聲。
藍兮細細一看,攤主竟然開始收拾起東西,好像要走。
“哎,你先別走,給我算上一卦。”
藍兮不喊還好,一喊,攤主連攤子都不要了,拔起腿就跑。
“喂,什麼情況?”藍兮看看四下無人,只有她和寧秋。
藍兮哪能就讓他不明不白地跑了,撒開腳丫子追了上去。
馬拉松不是白跑的,不出百米,算命攤主就被藍兮追上了。
藍兮一把抓住算命攤主的辮子,“你跑什麼?不做生意你出來擺什麼攤?”
算命攤主氣喘吁吁,“早知道……早知道跑不掉我就不跑了……
貴人……高抬貴手,放過小的吧。”算命攤主眨巴着一隻乾涸的眼睛說道。
“好不容易逮到你,你給我算一卦。”藍兮不依不饒,這才注意到這算命的擺攤真是選了個僻靜之極的地方,哪有做生意的樣子。
“不算不算,算不起。”算命攤主的小辮子還在藍兮手裏攥着,他只能躬着身子彎着腰說話。
“我看你是細作吧?把攤子擺在僻靜的晟王府有什麼目的,誰派你來的?”藍兮更加懷疑算命攤主。
“夫人饒命啊,這話可亂說不得,小的一介草民,全靠算卦餬口,你看小的這眼睛,這體格,能當的了細作嗎?”算命攤主慌了神,連連求饒。
“這不正是你最好的偽裝?”藍兮沒有放過算命攤主的意思。
“小姐,小姐……”田小七一邊喊着一邊朝藍兮跑了過來,身後還跟了幾個叫花子。
“小姐,我沒遲到吧?我今天特意帶了幾個兄弟過來幫忙,我們不要工錢,給我們口飯吃就成。”田小七昨天回去特意找了幾個勤快的叫花子今天來給藍兮壘牆。
“不急,我先審審這個細作。”藍兮拉着算命攤主回到攤子上坐下。
“細作?誰?神算子嗎?哈哈哈,他怎麼會是細作呢?他就是個算卦的,他算的可准了。
昨天就是他讓我在這附近待一天,肯定能有十兩銀子的進項,果然,我昨天得了十兩銀子吧?”
田小七的話,不但沒打消藍兮的疑慮,反而讓藍兮疑心更重,這個神算子要不有幾點真本事,要不就是真細作。
“我瞎說的,我就是想讓你陪我聊會兒天,我一個人在這兒太孤單了。”神算子嘆了口氣道。
“怕孤單你可以去街上啊?街上多熱鬧,人來人往的,生意還好。”田小七第一個站出來給神算子拆台。
“老夫老了,喜好清凈,這晟王府邊正是難得的清凈之處……哎呀……”
神算子一句話沒說完,藍兮抓起手裏的小辮子一扯,神算子立馬疼得嗷嗷直叫,“天機不可泄露啊,天機不可泄露!”神算子咬着腮幫子不鬆口。
“罷了罷了,夫人鬆手,我寫幾個字給您,您便可知。”神算子沒有辦法,看來今天糊弄不過去了。
藍兮鬆了手,神算子刷刷幾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似在似不在,似有似沒有,帝王命格,千秋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