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造反
南陽侯府。
往日熱鬧的南陽侯府今日氣氛凝重的讓心慌，舉着火把的京畿衛將整侯府層層包圍了起，火光照的半邊透亮。
群方，一襲白衣的顧於淳面目含笑的注視着頭頂的鍍金匾額，好似欣賞什麼極趣的玩意兒。趣嗎？匾額原御賜之物，嘉獎南陽候的從龍之功，今日卻成了催命符。
“相爺，京畿衛已經全部就位。”
顧於淳擺了擺手，身邊的林統領立刻會意，對着身後的京畿衛一聲令，南陽侯府的府門被撞開，廝殺慘叫聲夜色響起。
一盞茶后，鎧甲染血的林統領走了，對着正負手賞月的顧於淳稟報到：“相爺，犯已全部捉拿。”顧於淳才走進已經重新歸於寂靜的南陽侯府。
侯府內，奴僕的屍體橫七豎八倒着，青石地面被鮮血染紅，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庭院央，京畿衛押着三男四女跪地，正南陽候、侯夫、還老夫侯府嫡系子嗣。
往日意氣風發，仗着自己從龍之功一世的南陽候，此披頭散髮，狼狽堪的跪，看到顧於淳閑庭信步走進，的眼睛因憤怒而瞪，怒斥：“顧於淳，禍亂朝綱，殘害忠良，得好死！”
“忠良？縱容幼子當街行兇，殘害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又私自加收封地稅額，害的民聊生，還西河三十萬賑災銀，吞了乾乾淨淨，樁樁件件，罄竹難書，算什麼忠良？”
南陽候冷笑一聲，“替皇打江山，開國功臣，就算罪也輪到處置，本候面見皇！”
“皇會見的，侯爺還安心路吧。”顧於淳抬起手，林統領立刻將一把短刀遞到手。
見到一幕，南陽候知自己今難逃一死，立馬破口罵起：“又算什麼好東西！賤民身，攀二皇子才得以翻身，些年殘害同僚，黨同伐異，狼子野心，皇會放的！，得好死！！！”
顧於淳輕笑一聲，走到南陽候面，彎腰湊到的耳邊，低聲：“確實什麼好，殺也因為那些事，知侯爺否還記得十八年，淮安城，洛府？”
南陽候瞬間瞪了眼，想說什麼，張開嘴卻一點聲音都發，短刀刺入的胸口之，刺的又深又狠，顧於淳還將刀刃翻轉了一圈，直接送了西。
解決了南陽候，顧於淳起身，抽帕子擦了擦手，淡淡吩咐：“所南陽侯府嫡系都殺了，旁系男子發配充軍，女子貶為官妓。”說完便朝着侯府外走，沒看身後倒了一地的屍體。
回到相府已經半夜分，顧於淳換掉身沾染了血腥氣的衣衫，到朱雀院。
洛泱的屋子裏燈燭早已熄滅，只能憑藉窗口朦朧的月光看見床睡的正熟的青年，青年眉目精緻，月光照耀，皮膚白好似渡了一層光，顧於淳走到床邊坐，目光掃安睡的弟弟，神情柔。
許久之後，將被角壓好，起身離開。
書房裏，顧於淳從牆的暗格里取一荷包，荷包里放着三件東西，一張紙條，一枚玉佩，還一張令牌，洛夫留給洛泱的東西。
紙條名字，玉佩洛家少爺身份的憑證，至於那張令牌……
經么多年的調查，顧於淳已經查清楚當初滅掉洛家滿門的正南陽候，表面看黨派之爭，洛父站錯了隊，被貶京城，怕泄露了秘密，又滅了口，實際洛家真正被滅門的原因卻於手塊令牌。
此令名為山河令，為朝皇室尋找能工巧匠製作而成，世間只此一枚，關乎朝遺藏。
三，北燕皇室勢弱，各地諸侯並起，十年亂戰後，姜氏一族將其取而代之，自封新帝，年號建元，也就如今的元朝。
北燕皇室滅亡，將歷代積累都埋藏一處，布層層機關守護，只拿到地圖的，才能找到處藏寶之地，而地圖，就藏枚巧的山河令，顧於淳也偶然發現了山河令的機關才知曉件事。
順着條線查，又發現了更的秘密，原洛泱的母親並非資料記載的富商之女，而朝的公主，當年意外逃得一命，隱姓埋名嫁給了洛泱的父親，那枚作為北燕皇室復起希望的山河令自然而然被帶到了洛家。
后遺藏的事情被新帝發現，幾位皇子為了表功，開始讓四處搜尋地圖的落，皇子一脈的南陽候順着蛛絲馬跡查到了洛府，秉着寧肯錯殺肯放的念頭，將洛家秘密滅門。
那候的注意力都洛父身，並沒懷疑身為一介女流的洛夫，恰逢洛夫外祈福，竟然爭取到多餘的間將洛泱生，還成功逃的南陽候的追查，所以嚴格意義說，洛泱僅洛家的少爺，還遺存的北燕皇室宗親。
北燕雖滅，卻還少隱藏暗處的朝勢力攪風攪雨，意圖光復北燕，些都成為了顧於淳手的棋子，給的復仇計提供了少的助力。
如今南陽候已除，失了一助力，皇子已經構成威脅，朝最後能繼承皇位的便二皇子，明面所都知顧相二皇子一脈的，甚至連二皇子也樣認為，實際顧於淳怎麼想的只自己知。
僅除掉皇子，二皇子也會放，因為的父母就死二皇子手的麒麟衛手！
翌日。
顧於淳剛剛朝，一聖旨就送到了相府。
“奉承運，皇帝詔曰：朕奉皇后慈諭，安公主姜綺嬈，溫脀恭淑，徽柔之質，柔明毓德，安正之美……后躬聞之甚悅，茲特以指婚丞相顧於淳，責司擇吉日完婚，欽此！”注
“臣接旨。”顧於淳從地起身，接了福公公手裏的聖旨，福公公笑的一臉氣，笑：“奴才先里恭喜相爺了。”
顧於淳同樣面露微笑，動聲色：“勞煩公公傳旨，如留喝杯淡茶？”
“了了，多謝相爺美意，奴才還回宮復旨，就打攪相爺了。”
目送福公公了相府，顧於淳收斂起笑意將聖旨交給雪玲，轉身朝着書房走，走了一半似想到什麼一般吩咐到：“件事先讓二公子知。”
“。”
聖旨已經，府就開始籌辦親事了，娶的公主，排場必然能，雖然顧於淳吩咐了瞞着洛泱，洛泱段間一門心事都撲哥的婚姻事，對府的事情關注更甚從，很快察覺到對勁。
最明顯的就府進的變多了，偶然一次洛泱站高亭休息，看到遠處幾十抬着十幾箱子，問起雪瓏，雪瓏推脫說府擴修，也確實擴修，箱子貼着的紅紙怎麼回事？
洛泱畢竟府的二公子，府內當差的都知相爺多寶貝弟弟，惹怒了相爺還一線生機，惹了二公子高興，相爺能把皮都扒，洛泱查，沒敢攔着，於洛泱終於得知了自家哥成親件事，娶的正當日那位安公主。
嘴說著能成親，暗地裏卻悄悄籌備，果然男都喜歡口心非，洛泱自認為看了自家哥的心思，暗暗覺得好笑。
既然哥的婚姻事着落了，也就放心了，接一月都安靜的待朱雀院裏，影響哥籌備婚事。
建元二，九月二十九日，黃吉日，安公主顧相婚。
洛泱一早就起了床，讓雪瓏把那積壓了幾箱子的新衣裳拿，選了一件月白色長衫穿，難得穿種繁複的款式，穿之後更顯身姿挺拔，貴氣成。
又讓雪瓏給自己束了發，雪瓏手巧，挽的很複雜，但效果似乎錯。僅如此，嫌棄自己皮膚蒼白，看着喜慶，甚至讓雪瓏了薄薄的一層胭脂。
美妝，更添三分顏色，雪瓏一都看呆了，心底暗如果二公子男兒身，或許京城的媒婆便把相府的門檻踏破了。
即便男，此般姿容與氣度，也叫心神搖曳，倒些理解相爺為什麼把二公子看的般緊了。
等到收拾妥當，洛泱走屋子，今顧於淳的喜之日，父母早已亡故，作為哥唯一的親，必然到場的，洛泱剛走到院子門口就被暗衛令一攔了。
“主子吩咐了，二公子今日必須留朱雀院裏。”
洛泱愕然，甚至一度懷疑自己記錯了間，便說：“今哥的婚之日？”
“。”
“那怎麼會攔，快讓開，看哥拜堂。”
“抱歉二公子，主子吩咐了讓您留院子裏，今您那裏也能。”
洛泱覺得難以置信，哥成親，卻讓參加，什麼理？顧於淳一直待極好，信顧於淳會做樣的事。
“哥哪裏？想見。”
“主子現正準備宮裏迎親，恐怕沒間見二公子。”
“為什麼讓看娶親？”
“屬知，屬只依令行事，二公子還請回吧。”
對令一油鹽進的面癱臉，洛泱思索了一自己闖的能性多，最後只能心懷疑慮的回到了房間裏。
坐桌旁，洛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卻琢磨越迷惑，么多年，顧於淳雖然一刻也沒打消往身邊派的念頭，卻還第一次明令軟禁，到底怎麼回事？莫發生了什麼知的事？
此，相府外的長街，顧於淳翻身馬，領着八抬轎，十里紅妝朝着皇宮走，途回看了相府一眼，眼底晦澀明。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洛泱都沒能見到顧於淳，朱雀院正廳隔的遠，聽見那邊的聲音，也知拜堂進行到那地步了，相爺結親，整相府必然都喜氣洋洋，偏偏里冷清的很。
心想跟找顧於淳問究竟，洛泱強撐着睡覺，如今的身體確實受得累，知覺就趴桌睡著了。
知了多久，房門被從外面推開，一身紅色華服的顧於淳現門口，背對着月光的身影顯得高陰森。
看着枕着手臂靠桌睡覺的弟弟，頓了一就步走了進，衣袖的金紋隨着的走動隱現，隱隱血腥氣從身飄散開。
將弟弟身從桌扶起，顧於淳彎腰穿弟弟的腿彎，將從凳子抱了起，朝着內室走，剛將弟弟的身體放柔軟的床鋪，洛泱就感覺到什麼一樣清醒了，抬眼就對那張熟悉的面容。
“哥……”初醒的嗓音帶着幾分沙啞，像撒嬌，見到弟弟副模樣，顧於淳身那股剛見了血的煞氣一散而空，取而代之的滿滿的寵溺。
“困了就到床睡，怎麼能趴桌子，着涼了怎麼辦？”
“等。”
顧於淳知弟弟想問什麼，如候一般摸了摸弟弟的頭，柔聲到：“先睡吧，哥哥陪，睡醒了再告訴。”
“留里？那安公主怎麼辦？今成親的日子。”
“沒成親。”顧於淳淡淡說到。
洛泱心裏一驚，連忙：“怎麼回事？聖旨，抗旨殺頭的。”
“啊，抗旨就死罪，所以把旨的殺了。”
“？？？”
消化了好一會兒，洛泱才理解了顧於淳話語的意思，難以置信的看着顧於淳，磕磕巴巴：“哥，，……”
看洛泱的樣子睡著了，顧於淳從身取那荷包，將其遞給洛泱，到候也該告訴弟弟的身世了。
接的間裏，顧於淳將調查的消息，以及自己的一番動作盤托，洛泱聽完之後，失神了許久，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哥造反了。
元朝建立二十多載，先北燕餘孽未清，后災禍民聊生，政權並穩固，顧於淳憑藉山河令找到了一筆朝遺藏，用於培養私兵，又憑藉信物聯繫了幾股北燕殘存勢力供驅使。
經十多年的謀划，軍各處職皆的滲透，加么多年朝堂之合縱連橫，排除異己，手掌握的勢力已經足以動搖元朝根基。
機已經成熟，又皇帝逼婚，便藉著入宮迎親，堂而皇之將一隊精兵帶入皇宮，與早就被掌控的京畿衛裏應外合，成功刺殺了皇帝，二皇子也死亂軍手裏，到死都難以相信自己竟然被一手扶持的害了性命。
如今皇宮已經控制之，京少官員也被安插的挾持，只願意，盛京城立馬就會血流成河，或者說皇宮已經血流成河了。
權勢的更替免了廝殺，即便顧於淳籌備許久，也死忠的肯降，那就將都送了老皇帝陪葬！
“泱，麾少都北燕殘存勢力，如今元朝已經沒存的必，而擁正統的北燕皇室血脈，足以繼承統。”
“……”老實說洛泱現點反應，朱雀院裏養了幾年的病，什麼也沒幹，怎麼突然一夜之間就成了皇帝了？
但顧於淳的意思聽懂了，那些北燕的舊部只會擁護北燕的血脈登位，也當初顧於淳合作的提，而洛泱自己就名正言順的北燕宗親，只做了皇帝，整幾乎就都掌握顧於淳的手裏了。
想到里，洛泱自覺想起當年顧於淳雪山裡對說的話，說“會成為底最權勢的，滅門之仇，還些年吃的苦，哥哥都會一一奉還……”
些年顧於淳一直為承諾奮鬥，現距離目標已經很近了。
“好。”
洛泱答應了，雖然對權勢毫無興趣，也懂怎麼當一皇帝，但若顧於淳希望做皇帝的話，便做吧。
既然哥哥的心愿，身為弟弟就該幫完成。
而顧於淳想的卻，終於奪回了弟弟本該擁的東西，還將底最貴重的東西送到面，弟弟應該會開心吧……
一月後，新皇登基，復國北燕，年號永樂。
洛泱穿着趕製金龍袍走高台，帶領百官進行祭儀式，經歷一番迎神、進俎、獻禮儀式后，祭結束，禮官。
“行叩禮！”
禮官唱喏的聲音遠遠傳，高台方，百官整齊劃一的三呼萬歲，而後伏地叩首，種凌駕於所之的感覺確實獨特，難怪那麼多想當皇帝。
雖然洛泱從未現身，但北燕正統血脈，一點便足以讓所北燕殘存勢力認同，至於剩的一部分，顧於淳都認了，認也得認。
登基儀式持續了幾辰，一直到午分才結束，洛泱只覺得疲倦非常，回到宮殿便睡了，後面趕那些想面聖的文武百官全部被京畿衛攔門外，只顧相得以進入宮殿。
顧於淳如今僅掌握了北燕部分兵力，更促成新皇登基的最功臣，皇面的紅，沒敢與作對，即便對經通傳就進入皇帝寢宮心滿，也只能裝聾作啞。
於此同，皇宮地牢之，安公主抓着牢門斷咆哮：“顧於淳呢？見顧於淳！讓顧於淳見本宮，群賤民聽到沒！”
無論怎麼尖叫，都沒理會，叫的嗓子都啞了，只能無力的跌坐地，就心灰意冷之際，腳步聲從走廊里響了起，安公主面色一喜，立刻從地站了起。
惜進的並非顧於淳，而顧於淳身邊的侍女雪玲，雪玲手提着一食盒，對守門的獄卒說到：“把門打開。”
“怎麼？顧於淳呢？為什麼見本宮？本宮明媒正娶的妻子，敢把本宮關里？”
“堂都沒拜，算什麼明媒正娶，公主還妄想了，相爺會見的，現正忙着扶持二公子登基呢。”
“二公子？登基？賤婢胡說什麼！”
“啪”
回應安公主的雪玲甩臉的一巴掌，捂着臉頰，難以置信的看着對方，“，敢打？”
雪玲神色嘲弄：“一巴掌還給公主的，別拿當，相爺吩咐了，送公主家團聚，公主請吧。”
從食盒裏取一壺酒，倒了一杯遞給安公主，卻被對方直接打翻地，安公主神色猙獰：“膽賤婢，竟敢謀害本宮性命，還顧於淳亂臣賊子，等本宮了，一定讓父皇殺了！”
安公主斷的對着雪玲咆哮，見副模樣，雪玲都生報復的心思，只相爺吩咐的事情還完成，於讓兩獄卒將安公主抓住，硬生生將毒酒灌了進，消片刻便毒發身亡。
至此老皇帝的所子嗣全部殞命，顧於淳早動手就謀划好一切，絕會讓北燕再步元朝的後塵。
洛泱懂治國之，加病弱的身體也足以支撐批閱那麼多奏摺，反正顧於淳攛掇當的皇帝，些活當然該顧於淳干，便直接封了顧於淳當攝政王，由代理部分政務。
永樂兩年。
距離登基了一年多了，喜歡多管閑事的百官開始勸諫皇帝選妃，幾次被攝政王以皇龍體欠佳攔了，後面就一些老臣眼淚汪汪的跑到洛泱面，說什麼“誕子嗣才能綿延國祚”的話。
洛泱被煩的行，只好答應了，於宮裏開始浩浩蕩蕩的準備選妃，等顧於淳知件事的候，秀女的畫像都被送進宮了，自家的傻弟弟還看的一本正經，的臉一黑成鍋底。
將畫卷從弟弟手裏抽走，嫌棄的扔地，對弟弟疑惑的眼神，顧於淳掩飾的咳嗽一聲：“些行，丑了，等哥哥給挑幾好的。”
“覺得還挺好看的啊。”洛泱聲反駁。.
“些都買通了畫師的，實際真醜陋堪。”
剛剛被扔地，自貌美之名遠揚的某官家姐：“……”
作者話說：註：摘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