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探尋
翌日,皇太孫落長郢會見周家小姐、安家少爺的事情便傳進了南臨王府和炎王府。
落珩聽完小廝的稟報,捻動手裏的珠串,良久才喃喃說道:“安家一直保持中立,不知道這安家少爺與皇太孫會面的事情安兮轍知道會作何反應。”
“這周家與徐家本是姻親,聽聞前些日子周家小姐發了急症,經皇太孫府上吳璟白醫治才得以脫險,這一來二往,也是人情,殿下不必憂心。”徐煬接話說道。
“先生說那日有人跟蹤於你,那人可是吳璟白。”
“不是,我只是在桃浪閣內見到了他而已,不過他應該沒有看到我。至於跟蹤我的人,應該也是皇太孫的人。”
“吳璟白去了桃浪閣,他也是去找花朝的。”
“不錯,看樣子,也許還先我們一步知道了裴長楓的消息。”
“皇太孫怎麼會知道裴長楓?”
“幾日來,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知道裴長楓還活着的人屈指可數,除那位老嬤嬤外,也就剩花朝和我了,但顯然皇太孫也知道裴長楓還活着。”頓了頓,接著說道:“這皇太孫也不似看上去這般無欲,是我輕敵了。”
“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
“殿下還記得我之前與你說過,這背後人拋出線索並不是要與我們為敵,而是要我們在前替他擋刀。對方知道我們在找裴長楓,這隻能說明要麼裴長楓是他們的人或者這個人就是裴長楓。”
見落珩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徐煬接著說道:“此人定知道裴長楓所有的消息,才會殺那老嬤嬤滅口,卻又讓老嬤嬤在彌留之際留下一絲線索,這隻能說明他不想裴長楓為我們所用,卻又讓我們做這把殺人的刀。”
“若是這樣,便除了他,以絕後患。”
“殿下可知,我為何一定要找到裴長楓。”徐煬輕啜一口茶接著說道:“裴長楓是秦束國忠烈之後,若他還活着,必定會復仇。即便有一天殿下登上大寶,此人也終將成為心腹大患,所以我們一定要找到他,讓他成為我們手中的刀,如若他有異動,便可除之。”
“本王始終不明白一個棄子為何叫先生這般忌憚,本王不信他還能翻了天不成。”
“呵呵~”徐煬搖頭笑了一下,說道:“那老嬤嬤死前說了宮中二字,這裴長楓也許自小便長在宮中,加上傳聞中陛下身邊有一武功卓絕之人,若我猜的沒錯,此人應該就是裴長楓無疑了。”
“啊”落珩聞言停下了捻動手裏珠串的動作,半晌說道:“他會對聖上不利嗎?”
“暫時不會,如果我猜的沒錯,除了聖上他肯定還有別的靠山,而這個人才是真正牽着我們走的幕後之人。”
見落珩不說話,徐煬接著說道:“府上內奸的事情,殿下可有眉目?”
“盤查了很久,身份來歷皆沒有漏洞,此事又不可大張旗鼓,所以還沒有查出什麼。”
“不急,慢慢等,他必會露出馬腳。”
“哦?此話怎講?”
“此人既能知道我們的計劃,就必是殿下心腹。”頓了頓接著說道:“或許問題出在唐王那邊也說不定。”
落珩聞言一驚,他從沒想過要懷疑落峻。徐煬接著說道:“我的意思是唐王手下的那些人也該好好查查。”
落珩這才放下心來,落峻可是他一母同胞的兄弟,不論怎樣,他都不想懷疑落峻,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落峻。
“先生,那花朝這邊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殿下也知道花朝是一個巨大的情報網收集點,日後若能為我們所用,將是一大助力。此前在桃浪閣的應是花朝掌使,我會再去一趟桃浪閣,去會會那個老鴇。”
落珩聞言點點頭。
...
周府
周嬋自見過落長郢后,內心便久久不能平靜,她原本以為落長郢會揪着她不放要她相助,但落長郢卻什麼都沒有說,這反倒讓她心裏生出一絲內疚。但關於歷史始終不能全信,就比如這花朝,當真是周穆第一情報網嗎?歷史上關於掌控它的人始終沒有定論,自己要不要也去打聽打聽?
“桑落,備馬車,我要出府一趟。”
“小姐,不可,昨日剛出過府,老爺知道該說你了。”桑落將手中的茶碗遞給周嬋說道。
周嬋接過茶碗仰頭喝下,說道:“去準備吧!爹那邊我自會去說。”
桑落雖然極不情願,但看周嬋態度堅定,便也同意了。
“槐望,去拿身男子的衣服。”
“啊?”
“啊什麼?快去啊。”周嬋說道。
槐望哦了一聲,便連忙去找男子的衣服。府上只有一位八歲的小少爺,剩下便是老爺,哪裏有乾淨的男子衣物。槐望只得硬着頭皮去給了管事婆子份銀錢,讓她儘快去弄兩身全新的衣服。
換好衣服的三人乘着馬車來到桃浪閣。
桑落和槐望顫巍巍的拉着周嬋,桑落說道:“小姐,我們回去吧,我怕。”
“就是就是,小姐,我們回去吧,老爺知道會打斷我們的腿。”
桑落和槐望事先並不知道周嬋要來這桃浪閣,否則就是拼了命也會說服周嬋不出門。
“你們要是害怕,就去馬車裏面等我。”周嬋很霸道的說道。
“小姐,我們一起走,一起離開這裏,你要是真的想去瞧瞧,等過兩天讓表少爺陪你一起去。”桑落接話道。
“來都來了,我就一定要去,你們別攔我,也攔不住我。”周嬋說完便再不管桑落和槐望向前走去。
槐望和桑落在後面急的跺腳,卻也沒有辦法,只得硬着頭皮跟上去。
進門后,周嬋便被這濃郁的脂粉氣嗆得連打幾個噴嚏,老鴇連忙走了過來,滿臉堆笑的說道:“這位公子瞧着很是面生。”
“第一次來,還望媽媽能多照顧一二。”周嬋說著便往老鴇的手裏塞了一錠銀子。
老鴇見到銀子大喜,連連說著:“必須的,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隨便挑,保管您滿意。”
周嬋輕輕說道:“那不知今天花朝姑娘可有空閑?”
老鴇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上下打量着周嬋,開口說道:“陰溝裏翻船,老婆子被錢迷了心竅,倒是被小姐誆了。”
周嬋聞言愣了一下,看來這老鴇是看出來她是個女子了,便又開口笑着拱手說道:“在外面,這樣方便些,還請媽媽不要怪罪。”
“花朝姑娘早已經離開了這裏,這銀子看來老婆子今天是賺不了了。”老鴇說著復又將銀子還給周嬋。
周嬋反手推去,說道:“這又有什麼關係,今日第一次來,媽媽就給我安排個好座位,再來點酒菜,聽個小曲總不為過。”
“小姐要聽曲吃飯還真是來錯了地方。”
“既來了,就當開開眼。”周嬋笑容可掬地望着老鴇,老鴇便也不再推辭,說道:“既如此,那便請跟我來。”
周嬋主僕三人跟着老鴇上了樓,進了房間,老鴇便吩咐道:“素衣,好生伺候幾位爺。”說完便轉身出門。
“公子,想聽什麼?”屏風后的女子淡淡開口說道。
“隨便,什麼都行。”周嬋開口說道。
屏風后的女子便抱着琵琶開始低聲吟唱起來,那聲音婉轉動聽,聽的周嬋如痴如醉。
一曲作罷,周嬋便叫道:“好聽。”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姑娘的歌喉真是讓人驚嘆。”
素衣輕笑兩聲,說道:“公子謬讚,公子還想聽什麼?”
“便唱你最拿手的吧!”周嬋說道。
素衣的歌喉隨着琵琶的彈奏聲逐漸響起,周嬋叫過桑落槐望耳語幾句,便推開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