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出江湖 收徒
薄霧籠群山，氳氜中還有那麼一道淺淺的彩虹。
湖水依舊清澈平靜，只見幾個漁夫划著小舟。和煦的陽光給這片清澈見底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連鳥兒都不敢吱喳，生怕打破這寧靜。
湖邊有位中原打扮的男子正在垂釣，他閉着眼感受這大自然的安詳，還有這雨後天晴的清爽。
“和尚沒有說錯，這洱海之濱確實是個休生養息的好地方”
一隻信鴿飛來，他笑道“和尚又喊我去喝酒了，上次他兩碗就倒，這次起碼要他喝兩壇，哈哈”
打開信箋，止笑，看了看身邊那把通體黑青的湛盧，眉頭輕皺。
南詔多瘴氣，苗疆巫蠱之術盛行。
在群山疊嶺之中，其實還有片桃源之地。這就是五毒教總壇所在。
今天是新任教主就任的日子，五毒教教主之下設立左右護法跟四大長老，另外還有聖女一名，作為教眾的信仰膜拜。傳到這代，陳教主情迷內功心法，不願多去研究巫蠱蟲毒，發展教眾，使得五毒教漸漸勢微。左右護法空缺多年也未安排人補缺，四大長老其實只有三人在位，不少教眾對此頗有微詞。
四大長老之中，楊長老資歷最深但早已歸隱山林結廬而居，姜長老跟陳教主一樣無意鑽研毒蠱，倒是經常給誤闖禁地的山民解除毒瘴，口碑甚好，胡長老倒是對巫蠱之術鑽研很深，弟子又多，很有威望。而這代的聖女才不滿14，還屬於天真無邪的年紀。
本月上旬，教主遇襲慘死，經查驗，渾身上下不止百處劍傷，按照傷勢來看，十有**是中埋伏了，致命一刀是脖子上詭異的那一刀，不像中原或是南詔的手法。按照教規必須得在一個月內重新選出一位。胡長老弟子最多，聲望最高，自然今天繼任的也就是他。
既然是繼位大典，教內人士都盛裝出席，只見聖女被一群邊走邊撒着鮮花瓣的侍女們簇擁着，款款的走向祭壇。滿身華麗的銀飾，在太陽光下熠熠奪目。紅黑相間的禮服，顯得雍容華貴，從教眾身邊經過，特有的香薰沁人心脾。聖女年紀雖小，倒也從容，配得起這一身絢爛。
“儀式開始！”
隨着姜長老的一聲號令。眾人吹響了號角，胡長老在教眾的注目下一步一步走上祭壇的台階，接受聖女的洗禮，馬上就要登上教主的寶座了。他削瘦的臉龐露出一種詭異的笑容，令人不敢正視。常年在巫蠱中浸淫，讓他有種古怪的氣質。
“賜福！”奏樂聲繼續響起。胡長老正要跪拜接受聖女的祝福。
“且慢！”
大家怔了一下，看着聖女。
“胡長老，何不學昔日周公？”聖女冷冷的看着他。
胡長老眼神慌亂了一下，但馬上故作鎮定。
“周公當年不取王位，輔佐成王。本座也一心輔佐教主。而現今教主在上月例行外游的途中被奸人所害，事態複雜，得嚴加排查。我對老教主忠心耿耿，日月可鑒，一心要為老教主報仇。國不可一日無君，五毒教不可一日無教主，吾本不想做這個教主，可是教主當日慘死，痛徹心扉，為今之計唯有整合教眾為教主報仇！”
“對啊對啊，我們擁戴胡長老為新任教主！”胡長老的徒子徒孫們，開始起鬨，要知道教主的門徒在教內地位自然高人一等，他們也想趁這個機會往上爬。
“等等，”姜長老打斷了大家的呼聲“莫非教主之死真與與胡長老有關聯？”他心想。聖女一般不怎麼開口說話，但是一旦有了大事。每次都字字珠璣。
“教主每次出山至少都會帶着幾個教眾，這次怎麼只有一個人獨自出遊呢？負責教內事物安排的胡長老，為什麼那麼巧就在那天把教主的親隨調去給老祖宗掃墓？難道？”這念頭如電光火石一般閃過。
“胡長老，你怎麼解釋教主當天是獨自出遊，教主都會帶隨從，雖說是出遊，教主武功蓋世。但是一教之主不會輕易一人獨往？你把教主的調走是不是因為你要加害教主，好謀得教主之位？”
“大膽！豈容你妄加揣測？皇天后土，實可共鑒！本座敢對着這蒼山洱海起誓……”
“哈哈！”一個爽朗的笑聲傳來。
“楊長老？！”大家都很驚愕，很多不明就裏的人還以為楊長老已經仙去了。
“你本是一採花大盜，十年前爾在江南有個稱號叫摧花辣手，一手摧花刀法，專奪人妻女，難道你忘了？當時教主看你被仇家殺得奄奄一息，一時動了惻隱，才收留了你！而如今你卻恩將仇報！你以為你做事情別人不知道。本座就在這蒼山之中隱居，當日你勾結西藏密宗妖刀堂突襲教主，正好在我結廬隱居之處！等我過去之時，你們已經得手，當時你假裝助教主一臂之力，但你在教主背後給了一黑刀，如果我沒有看錯，那一刀用得就是你的摧花刀法，直擊筋脈讓人酥軟。教主一身蓋世內功，一時無法施展，被妖刀堂八位高手奪取性命！”
“啊……原來是這樣”
“不會吧……”
“教主死的冤啊！！！”
下面的教眾議論紛紛。
“住嘴！僅憑你一家之言，不可信，不可信！”胡長老喝令教眾“別聽他妖言惑眾！”
“胡長老，分席割袍恩義斷，從此路人相陌然。”聖女依舊冷冷的看着胡長老。
“你敢驗傷嗎？教主背後那一刀！”楊長老大喝。“現在人證物證俱在，看你還如何狡辯？來！給我拿下！拿下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哈哈哈，就憑你們？？笑話笑話！”胡長老一臉邪笑。“我的徒子徒孫們給我上！老子當年就是採花大盜，今天我就拿你們聖女嘗嘗鮮，看看我的摧花手法忘了沒，哈哈哈！”
話音未落一掌直擊聖女胸口。
聖女尚小，武功雖有教主嫡傳的根基，但終究不敵江湖經驗老辣的高手。況且還是教內武功頂尖的胡長老。
姜長老上來以掌擊掌，幫聖女擋住了這一擊。
“額。。。”一口鮮血從姜長老口中噴出，“原來你練成了……”
“千劫萬毒手！”楊長老冒了一身冷汗。
“算你識貨！”
“快掩護聖女，楊長老！聖女就拜託你了！”姜長老說罷，向胡長老撲了過去。
“就憑你！哈哈！剛剛那一掌還糅合了爆屍蠱，這千劫萬毒手被我改良了！哈哈哈！”
楊長老護送着聖女。只聽崩的一聲！一片血霧！
“啊！姜長老！”
“哈哈哈！看你們還有人反對我當教主嗎！識時務者為俊傑！老教主太仁慈，不能成就霸業，配不上五毒教這名字。”
只見一個青色的身影飛來，哧的一聲劍鳴！
“啊！。。。是你！原來你還活着！你是當年。。。”胡長老話還沒說完，胸口就插着一把青色長劍，只見這來人一身藏青打扮，看來像是中原人士。劍客淡定的說道：“我這把湛盧，專殺姦邪。可惜了姜長老，李某來晚了，哎！”他嘆了口氣。
“那我先回去了，也罷，下次再一起喝酒，你先把這爛攤子收拾好，下次給我弄一壇花雕。”
“大哥請留步！”
教眾聽到楊長老如此稱呼這位青衣劍客，很不解。
“還有何事？”
“教主長老接連離世，聖女尚幼，五毒教日漸勢微，而西藏密宗向來與聖教不和虎視眈眈，陳教主也命喪於斯，小弟有個不情之請，請大哥出山幫我們主持大局。各位，這位就是當年水寒山莊的李莊主！”
“啊！水寒山莊！是那個當年稱雄江北的水寒山莊嗎？”
“莊主不是死了嗎？”“他剛剛那一劍你們看清楚沒，他到底是人是鬼？”
下面的教眾議論紛紛。
“李某三年前就已經退出江湖了，你這是要大哥為難嗎？”
“師父，請受徒兒一拜！”只見聖女雙手呈上一塊玄鐵令牌，上面赫然刻着一個寒字，“師父可還記得此物？懇請師父收我為徒，出山主持大局。”
“這令牌一共有三塊，一塊在我自己身上，還有一塊在江南，和尚你把我給你的令牌都給你們聖女了？我當年起誓，持有令牌的人我可以滿足她一個願望。我從不收徒，你們這是要我破例嗎？主持大局的事就從長計議吧”
“那師父是同意收我為徒了？再受夙夜一拜，本教向來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聖女的師父要麼是教主要麼是上代聖女，那麼師父今天就趁這機會坐上本教教主之位吧！本教勢微受到西域各派壓迫從上代開始就吸收江湖人物入教擔任長老，以維持這微妙的平衡。如若得不到外力協作，一但密宗攻來，聖教難存啊！”說罷，聖女蘭夙夜居然一改往日的成穩，啜泣了起來。
“額。。。”
“請李大俠出山主持大局，為老教主報仇！”
“請大俠復興我教！”
各教眾看到聖女都如此這般，也都指望着李風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