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曖昧聲四起

“你幾時可以親自綉上一兩塊帕子給我，我更高興。”東方池笑道。

春錦嘟了嘟嘴，“我那兩下子刺繡功夫，配不上您，回頭我跟秋姐姐說，給您綉一打。”

“……同樣一個師父教的，姑娘家連個女紅都沒學好，說出去不怕別人笑話。”

春錦愣了愣，東方池同樣愣了愣，隨後相視一笑。

春錦道，“至少琴棋書畫，我還是學了個大概的不是？！”

“我只是提點你琴藝，其他的都是你小師夫的功勞啊。”東方池負手而立，感嘆了一句。

想必東方池是想去故人了，春錦原想岔開話題，他倒是自己提起來了。

“如果你小師傅還在啊……”東方忽然沉默了。在這樣一個漸暖的春日懷念已逝的妻子，卻連周圍的空氣也惟有陰冷，回首茫茫，兩處皆不見。

“算啦，往事不提了。那天姚少爺把琴送來，我一眼就看出是你的‘幽’。”

春錦笑了笑，沒有答話，原來，東方池是在擔心她。她與姚碧落，東方池與小師傅，是不同的。

“姑娘大了，有主張了，老夫不便多說什麼，只盼你凡事小心。”

“師傅，何出此言啊？”春錦嬉笑，心中卻默嘆，他與她的事想必已是滿城風雨。他們兩人明明一清二白，連話都不甚說上幾句，也不知是什麼人編出了那些個有的沒的的故事，竟連東方都信了。

東方池嘆了口氣，說道：“姚，公子他，哎……總之，他並非良配啊。”

“師父…”春錦撒嬌道：“你是知道錦兒的，那什麼冷麵公子，我們話都不曾多於十句，我那琴弦是恰巧因他而斷，想來他是看出了是顧先生所做，才拿來給師父修的。”

“喲，這麼說，姚少爺是心疼顧先生的遺作了？”

春錦吐了吐舌頭，道：“師父，師父，你可換好琴弦了，他心不心疼我不知道，我是心疼死了。”

“你啊…”東方池戳了戳春錦的額頭，別說師父沒提醒你，那位大少爺……”

春錦從東方池猶豫不決的語句中聽出了心疼，心中不忍，正要向東方池解釋，可眉角卻瞥見了一架華麗的馬車。春錦看過去時，正好看到帘子動了動。

有人故意在偷聽啊。

春錦於是笑道：“不了，還是等落來取。”她就是故意的！

東方池也朝那馬車瞧了一眼，無奈地朝春錦搖了搖頭。

春錦盈盈一拜，說道：“先生，我去後院采幾株蘭草，上巳節快到了，蘭湯沐浴，還是先生這裏的蘭草最好。”

“哎，你……”東方池寵溺地目送春錦走向後院，這丫頭哪是要采蘭草沐浴，明明是有人來了，她懶得敷衍。

東方池回眸，轉身時已經將臉上的表情全都掩去，冷冷地看着一個小丫鬟從馬車上下來，曲身來到他面前，說道：“先生，我家小姐聽聞錦姑娘才藝過人，有心結識，想邀她女兒節一同游湖，請先生代為引見。”

“哦？”東方池眼眸微眯，道：“能多過人？比之老夫如何呀？”

“這……”小丫鬟支支吾吾道：“奴，奴婢失言，先生莫要怪罪。”

“回吧！”

說完，東方池擺了擺手，拂袖回屋了。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東方池露出了一絲憂慮，春錦這回，怕是要成為眾矢之的了。